第003章 秀女风波（一）
尖细的叫声陡然传入内殿，心凝身子一缩，强烈的陌生声音令她蓦地睁开凛冽的眼睛！身体骤僵，猛的升直腰身转首向外望去，阻止了只差分毫便进入身体的硬挺灼热。
慕云舒脸色瞬间铁青！
迅速将心凝揽住，抄起檀木几案上的琉璃香料瓶！
“哐当”一声，砸向帘外的太监！
阴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冰冷道：“给朕滚！”
没想到在这种关头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很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瞬间被击散！一时间想杀人！
心凝被惊醒后看到自己还在哥哥的怀里，而说话的是帘外的太监，顿时神经松弛下来，脑袋靠在面前之人的胸口，懒懒的闭上了眼，没有任何反应。
“陛……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帘外的太监被砸中，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虽然看不清殿内的情景，但是一向很少发脾气的皇上突然暴戾，他吓得不敢动弹。
慕云舒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心凝虽然闭着眼睛，但眉头却蹙起。哥哥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慕云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拿起一边的薄毯裹住心凝，阴着脸，对外面还未走的太监不耐烦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殿外的太监听到皇上的话，颤巍巍道：“陛……陛下，安公公他……他快不行了”。
其实，本来安公公只是一个下人，没必要这般大动作的打扰皇上，只是先皇仙逝后，就特地吩咐了专门派人照顾安德益安公公，有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以往安公公有一点小问题，小公主和皇上都很关注，现在安公公快不行了，所以他才会匆忙过来禀报。
什么？！心凝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倏地抬头。
慕云舒也怔了瞬间，依旧没有改变的冷声道：“朕知道了”
帘外之人才满头冷汗的爬起来匆忙退出殿。
“哥哥，凝儿要去看看！”心凝脸色变了，腾地从慕云舒的怀中跳下，安公公当年被菲秀宫的人打了之后身体就变差了很多，他是宫里的老人了，伺候了父皇几十年，她一直没有将他当成下人，现在她必须去。
不过，心凝马上就发现一件很囧的事，她找遍了内殿的所有地方，没看到自己的衣服？她怎么出去？总不可能裸奔吧？！
“凝儿，你过来……”慕云舒看到妹妹心急火燎的模样，温声开口道。
心凝一回头，慕云舒没有穿衣服，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着，唇色绯红，凤眸温柔专注的凝视着小妹妹，心凝心底莫名的冒出一些异样，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慕云舒无奈，站起身从衣架上拿起一件月白的长袍套上，走到心凝面前，将只裹着薄毯的妹妹的打横抱起。
“刚刚出了不少汗，哥哥就直接将凝儿抱过来，凝儿不用担心，闭上眼，一会儿就到寝殿了，换件衣服再去。”
其实这句话也没什么，哥哥每次到东宫就寝，自己在第二日醒来总是光溜溜的，她似乎都习惯了，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凝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浴池的，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
甩了甩脑袋，管它呢，反正哥哥在身边，她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心凝瞬间将疑问丢到九霄云外。
心凝换好衣服便去了安公公那里，慕云舒并没有什么表示，他去了明华宫，只是让鬼煞和暗影跟着心凝去看看安德益。
现在已是深夜，雪花不知何时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心凝披了一件白狐皮的雪色披风冒着雪去了安公公住的地方，一名小太监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心凝赶到安德益身边时，已到子时，屋外站着不少太监和宫女，看见心凝白色的身影，纷纷行礼，心凝越过他们走到屋内，抖了抖披风帽子上的雪，解下披风让一名小宫女拿着，便走到安德益的榻前看他。
安德益如今头发全白，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动静，在床前跪着一名看起来和心凝差不多年龄的小少年，心凝走过去时身边还跟着一名小太监，小太监见心凝面露疑惑，解释道：
“公主殿下，这位是安公公的义子狗儿……”
“是吗……”心凝淡淡开口，她也听说过宫中的确有一些年老的太监会在年老时收养义子，希望在自己归天后能有个人送终，所以也并没有惊讶。
屋内的狗儿听到竟然是义父一直在弥留之际尚念念不忘的公主来了，一时有些惊慌失措，匆忙转过身头也不敢抬，只是匍匐在地上诺诺道：“小……小民狗儿见过金凰公主殿下”
“嗯……”心凝只是应了一声，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榻前。
安德益昏迷中听到了心凝的声音，努力的睁开眼，苍老如树皮般的手颤抖的举起，沙哑沧桑的声音响起：
“小……小公主”
“……凝儿来看你了，乌龟老爷爷，你看你现在这样更像乌龟一样慢吞吞了，怎么抓的住凝儿……”心凝握住了安公公的手，轻笑道，只是那明亮的凤眸带着的是担忧和难过。
“你……你这顽皮的孩子……呵呵……”安德益沟壑纵横的脸笑了起来，已经凹进去的浑浊的眼睛流出眼泪，他终于没什么遗憾了。
“凝儿躲在树上……父皇也找不到凝儿……”
“小凝儿，老……老奴也要去伺候先皇了……老奴会告诉先皇小公主躲在树上……看……看你怎么办……老……老奴这就去告诉先皇……”苍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安德益安然的闭上了眼，嘴角勾起一个慈祥的笑容。
心凝低下头，眨了眨眼，一滴眼泪落入了尘土。
乌龟老爷爷才不会告诉父皇凝儿在树上躲着，因为乌龟老爷爷很疼凝儿，父皇又说要打凝儿了，乌龟老爷爷总是这个时候速度就很快的来告诉凝儿躲好了，这样父皇就打不着凝儿了……
心凝嗓子有些干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屋内很安静。
过了很长时间，心凝才收拾好情绪，若无其事般站起身，清冷的声音对地上跪着的少年道：
“你叫狗儿是吧？安顿好安公公后来东宫找我”说完，也不待少年回答，心凝便转身出去了。
狗儿回过神，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心凝，此时心凝已经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披风走入了夜晚的风雪当中，就像刚刚匆匆而来，此时也片叶不沾身的离开了，空气中只有奇异的冷香飘散，证明她刚刚来过。
心凝刚离开，屋外守候的太监宫女都涌进屋内，安公公在宫中这么多年，得罪了不少人也帮过不少人。
本来就算安公公的身份在太监中比较特殊，但他出事了外面的人也不敢贸然半夜去打扰公主。
只是这群受过安公公的恩惠的奴婢小太监知道安公公一直吊着一口气，只想在最后见一见小公主，他们也不想他带着遗憾离开，只是这大雪天的，又是半夜，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小公主她真的就来了。
“狗儿，小公主都和安公公他说了什么？”
“是啊，安公公这么开心的走了，到底小公主都说了什么？”
安公公是高寿离开的，在民间这是喜丧了，如今他神态又如此安详，众人也没有那么难过伤心。
“凝公主她说……”狗儿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安静的想起，他说的是心凝和安公公之间的短暂的对话。
众人听后陷入了沉默当中，那或许是安公公最开心的时光，他们和安公公走的近，平时安公公总是念叨小公主小时候是多么的顽皮，每次犯错了先皇总是怒气冲冲的扬言要打小公主，他都是偷偷的在这个时候以前报信让小公主藏起来，偏偏先皇还总是让他去找小公主。
有时候小公主看不过先皇说他，便又跑出来和先皇顶嘴，先皇又立刻让他这副老骨头去抓小公主，小公主说他速度慢，老叫他乌龟老爷爷，虽然安公公每次说到这个称号都露出不满的语气，但当时谁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称呼，对此很自豪。
众人叹气，被一个龙煌最尊贵的公主叫爷爷，安公公怎么会不满。
“对了，狗儿，小公主让你去东宫找她，这可是好事啊，你安葬了安公公后就立刻去吧。”
“是啊，狗儿，凝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的妹妹，将来你也大有前途！”
屋里的太监宫女纷纷给狗儿支招，怎样去见心凝，给她一个好印象，这时屋外走进来一个小宫女，见到此景，也开口问道：
“我在民间就听说凝公主长的倾国倾城呢？怎么样？凝公主长什么样子？”
“这个……”被问的小太监挠了挠头，支吾道：“我……我不敢看……”
“天太黑了，看不清，就看见身影，像神仙一样好看……”
“就是……就是，我以前就听安公公说过，没见过比小公主更好看的小孩，长大了一定更好看！”
下人住的地方即使再好也没有宫殿内明亮的灯光耀眼，而他们都是宫中下层的劳动者，所以当心凝来时更加紧张，没有看清心凝的具体模样。
狗儿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以后一定会看见的。
心凝拉紧了披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走，这里离正宫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这边没有回廊连接，不得不在雪地里行走，脚下已经没有知觉，看了看天色，看来已经到了寅时，天要亮了。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正殿宫群，踏上朱栏回廊，心凝抬头望了望前面的宫殿，这一带她很少过来，也不是很清楚，龙煌的皇宫很多，她小时候喜欢到处乱窜也没有把所有的地方窜完。
“这座宫殿是属于哪宫的？”心凝淡淡开口问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太监道。
“启禀公主，这是栖秀宫，并不属于哪宫，是每三年采选入宫的秀女受教的地方”小太监恭敬回答道。
“是吗？今年春季就是秀女册封的时候了，这座宫里定是热闹，不知道哥哥看中哪个？”心凝记得母后曾经和自己提起过，宫中每三年都会有一批秀女入宫，不知道是怎样的？
“我们去看看……”
“公主！陛下吩咐公主看完安公公之后直接会东宫，还望公主不要去栖秀宫”鬼煞和暗影一直跟着心凝，鬼煞见心凝竟然要去栖秀宫，立刻出现在心凝面前挡住了心凝的去路。
皇上虽然和公主的兄妹，但是他们七煞哪个看不出主子的意思，这个栖秀宫是绝不能让公主进的。
心凝秀眉一挑，上下的看了一眼鬼煞，奇怪道：
“你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了？我在宫内去那座宫你都要管？你少拿哥哥压我，去看看又不会怎样”
“公主！还请公主回东宫！”鬼煞就是不肯让开，那座宫中住的可都是将来有可能入后宫的女人，陛下本来对此事就是瞒着公主的，这下公主竟然要亲自去。
心凝歪着头，本来自己也没怎么想，只是单纯去凑热闹，顺便挑几个好看，当年那个习南的公主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她记得当时自己还说过替哥哥选几个温柔贤淑的妃子，没想到一转眼忘了，所以今日想起来想去看看，没想到鬼煞这么大反应。
只是，不让她去，她偏去，现在这座栖秀宫在鬼煞的阻止下变得很有必要走一遭了，心凝唇角一勾，突然上前一拍鬼煞的肩膀。
鬼煞只觉的眼前突然白影一晃，只看到小公主白皙的手臂，等他回过神时，心凝已经消失了。
鬼煞嘴角抽了抽，自己又被小公主下黑手了，就连暗影也被甩了，暗影走到鬼煞的身边，没有废话：
“你赶紧去找皇上，我去栖秀宫找公主”说完也消失在原地。
心凝甩开了跟班的，直接闪进了栖秀宫，虽然天还未亮，但是这里的人好像都醒了，心凝漫步在栖秀宫的回廊上，这里时不时有宫女太监经过，却是只当心凝也是这里的秀女，也没有多看。
心凝平时也不是人人都能见得着的，再加上天色还很暗，也没人知道她。
她一路左右乱瞧，秀女在哪里？为什么没看到，心凝正内心呼唤着秀女快点出现。
这时，在她前面还真就出现了一名粉色衣裳的年轻柔媚女子，那名女子被一群奴婢簇拥着正朝她这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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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舒脸色瞬间铁青！
迅速将心凝揽住，抄起檀木几案上的琉璃香料瓶！
“哐当”一声，砸向帘外的太监！
阴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冰冷道：“给朕滚！”
没想到在这种关头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很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瞬间被击散！一时间想杀人！
心凝被惊醒后看到自己还在哥哥的怀里，而说话的是帘外的太监，顿时神经松弛下来，脑袋靠在面前之人的胸口，懒懒的闭上了眼，没有任何反应。
“陛……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帘外的太监被砸中，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虽然看不清殿内的情景，但是一向很少发脾气的皇上突然暴戾，他吓得不敢动弹。
慕云舒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心凝虽然闭着眼睛，但眉头却蹙起。哥哥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慕云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拿起一边的薄毯裹住心凝，阴着脸，对外面还未走的太监不耐烦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殿外的太监听到皇上的话，颤巍巍道：“陛……陛下，安公公他……他快不行了”。
其实，本来安公公只是一个下人，没必要这般大动作的打扰皇上，只是先皇仙逝后，就特地吩咐了专门派人照顾安德益安公公，有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以往安公公有一点小问题，小公主和皇上都很关注，现在安公公快不行了，所以他才会匆忙过来禀报。
什么？！心凝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倏地抬头。
慕云舒也怔了瞬间，依旧没有改变的冷声道：“朕知道了”
帘外之人才满头冷汗的爬起来匆忙退出殿。
“哥哥，凝儿要去看看！”心凝脸色变了，腾地从慕云舒的怀中跳下，安公公当年被菲秀宫的人打了之后身体就变差了很多，他是宫里的老人了，伺候了父皇几十年，她一直没有将他当成下人，现在她必须去。
不过，心凝马上就发现一件很囧的事，她找遍了内殿的所有地方，没看到自己的衣服？她怎么出去？总不可能裸奔吧？！
“凝儿，你过来……”慕云舒看到妹妹心急火燎的模样，温声开口道。
心凝一回头，慕云舒没有穿衣服，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着，唇色绯红，凤眸温柔专注的凝视着小妹妹，心凝心底莫名的冒出一些异样，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慕云舒无奈，站起身从衣架上拿起一件月白的长袍套上，走到心凝面前，将只裹着薄毯的妹妹的打横抱起。
“刚刚出了不少汗，哥哥就直接将凝儿抱过来，凝儿不用担心，闭上眼，一会儿就到寝殿了，换件衣服再去。”
其实这句话也没什么，哥哥每次到东宫就寝，自己在第二日醒来总是光溜溜的，她似乎都习惯了，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凝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浴池的，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
甩了甩脑袋，管它呢，反正哥哥在身边，她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心凝瞬间将疑问丢到九霄云外。
心凝换好衣服便去了安公公那里，慕云舒并没有什么表示，他去了明华宫，只是让鬼煞和暗影跟着心凝去看看安德益。
现在已是深夜，雪花不知何时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心凝披了一件白狐皮的雪色披风冒着雪去了安公公住的地方，一名小太监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心凝赶到安德益身边时，已到子时，屋外站着不少太监和宫女，看见心凝白色的身影，纷纷行礼，心凝越过他们走到屋内，抖了抖披风帽子上的雪，解下披风让一名小宫女拿着，便走到安德益的榻前看他。
安德益如今头发全白，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动静，在床前跪着一名看起来和心凝差不多年龄的小少年，心凝走过去时身边还跟着一名小太监，小太监见心凝面露疑惑，解释道：
“公主殿下，这位是安公公的义子狗儿……”
“是吗……”心凝淡淡开口，她也听说过宫中的确有一些年老的太监会在年老时收养义子，希望在自己归天后能有个人送终，所以也并没有惊讶。
屋内的狗儿听到竟然是义父一直在弥留之际尚念念不忘的公主来了，一时有些惊慌失措，匆忙转过身头也不敢抬，只是匍匐在地上诺诺道：“小……小民狗儿见过金凰公主殿下”
“嗯……”心凝只是应了一声，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榻前。
安德益昏迷中听到了心凝的声音，努力的睁开眼，苍老如树皮般的手颤抖的举起，沙哑沧桑的声音响起：
“小……小公主”
“……凝儿来看你了，乌龟老爷爷，你看你现在这样更像乌龟一样慢吞吞了，怎么抓的住凝儿……”心凝握住了安公公的手，轻笑道，只是那明亮的凤眸带着的是担忧和难过。
“你……你这顽皮的孩子……呵呵……”安德益沟壑纵横的脸笑了起来，已经凹进去的浑浊的眼睛流出眼泪，他终于没什么遗憾了。
“凝儿躲在树上……父皇也找不到凝儿……”
“小凝儿，老……老奴也要去伺候先皇了……老奴会告诉先皇小公主躲在树上……看……看你怎么办……老……老奴这就去告诉先皇……”苍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安德益安然的闭上了眼，嘴角勾起一个慈祥的笑容。
心凝低下头，眨了眨眼，一滴眼泪落入了尘土。
乌龟老爷爷才不会告诉父皇凝儿在树上躲着，因为乌龟老爷爷很疼凝儿，父皇又说要打凝儿了，乌龟老爷爷总是这个时候速度就很快的来告诉凝儿躲好了，这样父皇就打不着凝儿了……
心凝嗓子有些干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屋内很安静。
过了很长时间，心凝才收拾好情绪，若无其事般站起身，清冷的声音对地上跪着的少年道：
“你叫狗儿是吧？安顿好安公公后来东宫找我”说完，也不待少年回答，心凝便转身出去了。
狗儿回过神，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心凝，此时心凝已经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披风走入了夜晚的风雪当中，就像刚刚匆匆而来，此时也片叶不沾身的离开了，空气中只有奇异的冷香飘散，证明她刚刚来过。
心凝刚离开，屋外守候的太监宫女都涌进屋内，安公公在宫中这么多年，得罪了不少人也帮过不少人。
本来就算安公公的身份在太监中比较特殊，但他出事了外面的人也不敢贸然半夜去打扰公主。
只是这群受过安公公的恩惠的奴婢小太监知道安公公一直吊着一口气，只想在最后见一见小公主，他们也不想他带着遗憾离开，只是这大雪天的，又是半夜，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小公主她真的就来了。
“狗儿，小公主都和安公公他说了什么？”
“是啊，安公公这么开心的走了，到底小公主都说了什么？”
安公公是高寿离开的，在民间这是喜丧了，如今他神态又如此安详，众人也没有那么难过伤心。
“凝公主她说……”狗儿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安静的想起，他说的是心凝和安公公之间的短暂的对话。
众人听后陷入了沉默当中，那或许是安公公最开心的时光，他们和安公公走的近，平时安公公总是念叨小公主小时候是多么的顽皮，每次犯错了先皇总是怒气冲冲的扬言要打小公主，他都是偷偷的在这个时候以前报信让小公主藏起来，偏偏先皇还总是让他去找小公主。
有时候小公主看不过先皇说他，便又跑出来和先皇顶嘴，先皇又立刻让他这副老骨头去抓小公主，小公主说他速度慢，老叫他乌龟老爷爷，虽然安公公每次说到这个称号都露出不满的语气，但当时谁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称呼，对此很自豪。
众人叹气，被一个龙煌最尊贵的公主叫爷爷，安公公怎么会不满。
“对了，狗儿，小公主让你去东宫找她，这可是好事啊，你安葬了安公公后就立刻去吧。”
“是啊，狗儿，凝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的妹妹，将来你也大有前途！”
屋里的太监宫女纷纷给狗儿支招，怎样去见心凝，给她一个好印象，这时屋外走进来一个小宫女，见到此景，也开口问道：
“我在民间就听说凝公主长的倾国倾城呢？怎么样？凝公主长什么样子？”
“这个……”被问的小太监挠了挠头，支吾道：“我……我不敢看……”
“天太黑了，看不清，就看见身影，像神仙一样好看……”
“就是……就是，我以前就听安公公说过，没见过比小公主更好看的小孩，长大了一定更好看！”
下人住的地方即使再好也没有宫殿内明亮的灯光耀眼，而他们都是宫中下层的劳动者，所以当心凝来时更加紧张，没有看清心凝的具体模样。
狗儿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以后一定会看见的。
心凝拉紧了披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走，这里离正宫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这边没有回廊连接，不得不在雪地里行走，脚下已经没有知觉，看了看天色，看来已经到了寅时，天要亮了。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正殿宫群，踏上朱栏回廊，心凝抬头望了望前面的宫殿，这一带她很少过来，也不是很清楚，龙煌的皇宫很多，她小时候喜欢到处乱窜也没有把所有的地方窜完。
“这座宫殿是属于哪宫的？”心凝淡淡开口问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太监道。
“启禀公主，这是栖秀宫，并不属于哪宫，是每三年采选入宫的秀女受教的地方”小太监恭敬回答道。
“是吗？今年春季就是秀女册封的时候了，这座宫里定是热闹，不知道哥哥看中哪个？”心凝记得母后曾经和自己提起过，宫中每三年都会有一批秀女入宫，不知道是怎样的？
“我们去看看……”
“公主！陛下吩咐公主看完安公公之后直接会东宫，还望公主不要去栖秀宫”鬼煞和暗影一直跟着心凝，鬼煞见心凝竟然要去栖秀宫，立刻出现在心凝面前挡住了心凝的去路。
皇上虽然和公主的兄妹，但是他们七煞哪个看不出主子的意思，这个栖秀宫是绝不能让公主进的。
心凝秀眉一挑，上下的看了一眼鬼煞，奇怪道：
“你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了？我在宫内去那座宫你都要管？你少拿哥哥压我，去看看又不会怎样”
“公主！还请公主回东宫！”鬼煞就是不肯让开，那座宫中住的可都是将来有可能入后宫的女人，陛下本来对此事就是瞒着公主的，这下公主竟然要亲自去。
心凝歪着头，本来自己也没怎么想，只是单纯去凑热闹，顺便挑几个好看，当年那个习南的公主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她记得当时自己还说过替哥哥选几个温柔贤淑的妃子，没想到一转眼忘了，所以今日想起来想去看看，没想到鬼煞这么大反应。
只是，不让她去，她偏去，现在这座栖秀宫在鬼煞的阻止下变得很有必要走一遭了，心凝唇角一勾，突然上前一拍鬼煞的肩膀。
鬼煞只觉的眼前突然白影一晃，只看到小公主白皙的手臂，等他回过神时，心凝已经消失了。
鬼煞嘴角抽了抽，自己又被小公主下黑手了，就连暗影也被甩了，暗影走到鬼煞的身边，没有废话：
“你赶紧去找皇上，我去栖秀宫找公主”说完也消失在原地。
心凝甩开了跟班的，直接闪进了栖秀宫，虽然天还未亮，但是这里的人好像都醒了，心凝漫步在栖秀宫的回廊上，这里时不时有宫女太监经过，却是只当心凝也是这里的秀女，也没有多看。
心凝平时也不是人人都能见得着的，再加上天色还很暗，也没人知道她。
她一路左右乱瞧，秀女在哪里？为什么没看到，心凝正内心呼唤着秀女快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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