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_穿成男主他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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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采星费劲撑起伞,跟在韩沐琳身后,她把伞全打在韩沐琳的头上,自己则全露在大雨中,风逆着吹,走一步都费劲。

  有雨水从外面吹进来,打到韩沐琳的脸上,韩沐琳捂住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纵使心如磐石,可也难逃责难,韩沐琳从伞中冲出去,不过一瞬,就被雨水淋了个精湿,她仰着头大步往回走,采星在后面追着。

  韩沐琳不打伞,采星自己也不敢打,只能用手挡在头上,省着雨水把伤口弄湿,采星跟的费劲,把伞打开一点点遮着脸,道,“小姐,您小心一点啊!您打上伞吧,这秋日的雨又冷又凉,当心染上风寒啊!”

  韩沐琳听不清,失手害死韩母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儿,今天被血淋淋地挖出来,韩沐茗说得对,若是她娘没死,现在的所有事儿都不会发生,什么都好好的。

  可韩沐琳又不知去怪谁,她向来对自己仁慈,她能怪韩老夫人,怪顾宁舒,怪韩沐茗,怪她哥哥不当事,可狠不下心怪自己。怎么怪自己?杀人偿命,她难道要去赔命吗!

  韩沐琳撒了好一通脾气,屋里的东西被她摔打了个遍,她又看向采星手里拿着的油纸伞。

  采星被韩沐琳森然的目光吓了一跳,道,“小姐,万万不可啊,这明日还要还给七小姐呢!”

  韩沐琳一步步走过去,道,“给我!”

  采星也想递过去,韩沐琳现在发疯,什么都摔,可明日要是找不见了,被罚的还是她,采星把伞往身后藏了藏,为难道,“小姐,真的不行啊。”

  韩沐琳道,“你也想往大房那边爬?冲着我叫!真是条好狗!滚出去,去院子里跪着,你不是护着这把伞吗,滚出去护着!”

  采星手足无措,她惊慌道,“小姐……外面,外面……”

  韩沐琳道,“外面怎么了?不过是下了雨而已,不是给了你一把伞吗?”

  采星眼睛有些湿,从雨中走过一遍,脸上的伤口也泛白,她点点头,抱着那把油纸伞道,“奴婢这就出去。”

  韩沐琳道,“滚啊!还不快滚!”

  韩沐琳看采星跪在大雨中,想要把她叫回来,她嘴张了张,又把话咽了下去,韩沐琳干脆把门给关上,眼不见心不烦。

  采星在院子里跪着,伞抱在怀里,雨水顺着脸流下,伤口又痒又疼,忽然间,采星感觉没有雨滴落在身上了,她抬起头,一把油纸伞遮在头顶上。

  采星揉揉眼,道,“……七小姐?”

  韩沐茗自己撑着一把伞,木黛给采星打着伞,韩沐茗皱了皱眉,“怎么弄的这么狼狈,脸上还有伤?”

  采星低下头,道,“七小姐,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在这儿跪上一夜,身体还要吗,起来!”

  采星摇摇头,道,“是小姐让奴婢跪的,小姐不发话,奴婢不敢起来。”

  韩沐茗道,“她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吗?起来!”

  采星揉揉眼睛,道,“可是,可是……”

  韩沐茗道,“可是什么可是,能走吗?能走的话自己撑伞走。”

  采星跪的时间不长,自然是能走的,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韩沐茗道,“怎么?还舍不得?”

  采星慌忙低下头,道,“可小姐若是找不见我,我……”

  韩沐茗道,“等她找见你你就是死人了,还不快走。”韩沐茗不欲多废话,撑着伞往回走,走了一段路,韩沐茗回过头,采星打着伞在大雨中瑟瑟缩缩的走着,雨夜黑的很,她深一步浅一步往前走,身子摇摇晃晃的,脸上的那道疤在雨夜中却很醒目,一眼就能望见。

  采星见韩沐茗回过头,瑟缩了一下,把伞抓的越发的紧,她张了张嘴,道,“七小姐……”

  韩沐茗冲着采星笑了笑,道,“走吧。”

  韩沐茗觉得奇怪,尤其是在她说了那句话之后,韩沐琳尤其奇怪,像是听见看见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一样,魂都丢了。

  韩沐茗仔细想想,自己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若是大伯母没死,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若说韩沐琳对她母亲有多深的感情,韩沐茗觉得那倒未必。

  以往大房三房走得近,韩沐茗都没见韩沐琳对韩母毕恭毕敬过,怎么人死了就幡然醒悟了?好似韩母去世这件事在韩沐琳面前连提都不能提,而且,韩沐琳将采星甩出去的时候,为什么表情那么难看,即做了关心之态,又为何让采星在雨中罚跪?

  韩沐茗总觉得有些事是她不知道的。韩沐琳那种反应分明心里有鬼!

  韩沐茗放慢脚步,等回到院子,她让木黛备下热水,韩沐茗道,“给拿一身没穿过的衣服,让小厨房备上红糖姜茶,木黛,采星今晚和你挤一下,明早早些回去,五姐姐不会发现的。”

  采星跪到地上道,“七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奴婢……

  韩沐茗笑了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去吧,早些休息,明早也早些回去,省的受责骂。”

  采星又扣又谢,感恩戴德地跟着木黛走了,韩沐茗觉得困乏,倚在桌子上任锦碧给她捏肩,锦碧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把话咽下去了。

  韩沐茗道,“怎么?想说什么?”

  锦碧道,“小姐去接采星难道不是想要问什么吗?”

  韩沐琳有什么事儿,身边只有采星能知道。经过今晚,也算是撕破了脸,锦碧觉得韩沐茗过去,就是为了采星,现在什么都不问。

  韩沐茗道,“我过去三房,韩沐琳明日能不知道?我问采星,采星难道会说?避难事小,背主事大,不过,韩沐琳那性子,避难恐怕都不会轻易放过。”

  韩沐茗说完,纤纤手指按上了眉心,她想要去将军府看看,又担心给顾宁舒惹来麻烦,韩沐茗道,“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整个豫州城都飘起大雨,风雨交加,天一下凉了不少,顾宁舒裹着小被子,坐在贵妃榻上,隔着窗子看雨,雨水顺着玻璃窗划下,窗子上一道又一道的水痕,顾宁舒忽然想起一首词。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顾宁舒拢了拢被子,她刚沐浴过,长发未梳,一头青丝搭在肩上。青丝衬着雪颜,柳眉弯弯,丹唇点点。顾宁舒认真听着雨声,心道,“好孩子,娘同你们说,这一滴一滴落在窗子上的声音就是雨声,你们也算好好听过下雨的声音了。只是这屋里又没歌舞,又没红烛,也没罗帐,只有你们爹在灯下捧书夜读……”

  顾宁舒心道,“秦御如今也是少年,都要做爹啦。我也是少女啊,虽然就要当娘了吧……”

  顾宁舒托着下巴望着外面的雨幕,转过头对秦御道,“长风,等孩子大一点了,我们去江上听雨好不好?”

  秦御微微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把书卷放下,走过来坐到顾宁舒身边,道,“好。”

  顾宁舒嘴角扬起,伸出一根手指在秦御面前摇了摇,道,“我是说不带孩子,就我们两个人去。”

  秦御道,“我说的也是。”

  顾宁舒摸摸肚子,道,“听见没,不带你们,你们在家里爱怎么玩怎么玩,翻了天都没人管!长风,到时候孩子大了也该懂事了,咱们就可以放心的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雨,今天好冷啊,你说明天早上会不会下雪?”

  秦御道,“兴许会下,我也说不好。”

  顾宁舒伸手碰了碰窗子,冰凉无比,她把手缩回来,道,“这么大的雨,就算明天下雪,地上的雪也都化了,特别湿,都不好走路。哎,就算下了雪,我也不能去玩啊,还不如不下呢。”

  秦御攥住顾宁舒的手,道,“外面冷,屋里暖和。”

  顾宁舒是觉得北地更冷一些,现在刚十月初,她就已经裹得严严实实了,从屋里出去发冷,可走上一圈之后又出汗,顾宁舒懒得去外面,现在都在屋里绕圈散步。

  顾宁舒往前坐了坐,纱帘垂在一边,嫩黄嫩黄的,和这雨夜格格不入,顾宁舒心道,外面风雨交加,只要躲在屋子里就好了,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

  秦御武将出身,虽然也读过诗词,却不能理解文人墨客伤春悲秋,诗情画意,如他所见,外面的雨下得是大了些。但顾宁舒为何一直看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顾宁舒坐着,他也坐着便。

  两人在塌上干坐着,坐了大约有半刻钟。

  顾宁舒坐的腿有点麻,她揉了揉腰,扭头道,“是不是该歇息啦?”

  秦御眉头微皱,探过身扶住顾宁舒的腰,道,“腿麻了?”

  顾宁舒摇摇头,道,“没呢,不过快了,我站起来走一走……”

  秦御站起身,手一抄,把顾宁舒稳稳抱在怀里。顾宁舒道,“我走一走就好了,齐大夫说要多走的。”

  秦御道,“今天走的够多了,我帮你揉腿。”

  第二日,顾宁舒朦胧间听见景明在唤她,可是被窝里实在太暖和了,顾宁舒听着听着就陷入更深的睡眠。

  景明在床边叹了口气,忍不住发牢骚道,“世子也真是的,本来世子妃早起就困难,这裹得这么严实,愿意起来才怪。”

  景明把顾宁舒的手拉出来,轻轻搓着。

  煦叶道,“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世子心疼世子妃白日累,巴不得睡得沉睡得香一点才好呢。哎,世子倒好,搭上被子把世子妃哄睡着了就行,叫人还不得是咱们!到点了让咱们进来叫人,自己却躲得大老远!”

  景明道,“让世子叫,又叫不起来,指不定又把世子妃哄睡着了。”

  景明叹了口气,温声道,“世子妃醒醒,该起了。”

  顾宁舒一点反应都没有。

  景明只能使出杀手锏,道,“世子妃,醒一醒,下午再睡,世子妃,快起来看看外面,下小雪了……”

  顾宁舒迷迷糊糊听见景明说外面下雪了,她艰难睁开眼道,“下雪了?真下雪了?”

  景明道,“没骗您,真下雪了,地上湿,看不见,但是树枝上挂了一层。”

  顾宁舒使劲睁开眼,揉了揉眼睛,道,“那窗子上有没有?”

  景明有些疑惑,还是煦叶在一边道,“窗子上没有,屋里太暖和了,雪打在窗子上就化了!对了,世子妃,奴婢早上起的时候见奴婢屋里窗上结了一层冰花!可好看了!就是现在全化了。”

  顾宁舒迷迷瞪瞪坐起来,道,“我起来看看,世子呢?”

  景明道,“世子在外面舞剑呢,世子妃您快起来看看,真的特别好看,”煦叶在一旁重重点头,力证景明所言非虚。

  顾宁舒摇头道,“舞剑有什么好看的,我去看霜花。什么时辰了?”

  秦御通常比顾宁舒早起一个时辰,每每顾宁舒醒来,就不见秦御人影,要么因为公务出去了,要么就是在书房,练剑的时候也有,但顾宁舒没见过。

  秦御是武将,剑是杀敌保命用的,顾宁舒觉得没那么多花花招式,所以也就没什么看头。

  顾宁舒由着景明帮她穿衣服,她现在肚子大,衣服还加了好几层,自己穿着实费劲。

  景明一边服侍顾宁舒穿衣,一边道,“刚过辰时。”

  顾宁舒平时也这个时间起来,今日也没多睡,穿衣换鞋洗漱好,顾宁舒扒着窗子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顾宁舒一脸失望,她抬起头向外看去,窗外飘着零星小雪,地上的石板成暗青色,坑洼处已经存了不少的水。

  秦御剑锋一转,甩在庭前两棵松树上,松枝的的雪簌簌落下,顾宁舒见秦御腾空跃起,剑指天边,带起的碎雪飞扬,剑芒,雪芒交织,好一派壮丽景象。

  顾宁舒一时也说不上,到底是霜花好看,还是秦御舞剑好看。不过,就算现在窗上全是霜花,顾宁舒也挪不开目光去看了。

  顾宁舒笑了笑,向门外走去,外面并不冷,都说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外面很清爽,细碎的雪花落在身上冰冰凉凉特别好受,顾宁舒道,“长风,真的下雪了!”

  一片一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来,顾宁舒伸出手去接,雪花落在手心上立刻就化了。顾宁舒凉了一个激灵。

  秦御收起剑,插回剑鞘,他一身黑衣,额头上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肩膀处也有些发湿,秦御把剑扔给秦禄,上前握住顾宁舒的手,道,“外面冷,去屋里待着。”

  顾宁舒眼睛亮亮的,她摇摇头道,“一会儿就进去,长风你的手好热啊!你还要舞剑吗?”

  秦御道,“时辰还早,再练一会儿,你去窗边坐着。景明,取个汤婆子过来。”

  顾宁舒回到屋里,捧着个汤婆子坐在窗边,两人隔着窗子对视了一下,秦御重新提起剑。

  顾宁舒虽然不懂,可也能看出剑法走势和刚刚不同,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就好像……在看加了特效慢动作似的,虽然沉稳有力,可及其飘逸。若刚刚用壮丽形容,现在秦御的剑法可以说是绝美。只不过有种炫技的感觉。

  韩嬷嬷站在一边,一脸欣慰。

  顾宁舒疑惑道,“嬷嬷,世子以往舞剑也是这样吗?”

  韩嬷嬷道,“可不是,世子有早起舞剑的习惯,只不过世子妃起得迟,看不到而已。”

  顾宁舒道,“那还挺可惜的哈。”

  韩嬷嬷道,“世子妃何不早起一会儿呢,就早起那么一会儿,就能日日见世子舞剑了。”

  顾宁舒觉得韩嬷嬷说的有道理,可起床这件事不是你想起就能起来的呀,顾宁舒道,“嬷嬷,不瞒你说,我每天早晨都是睡得最沉的时候,就觉得一个人睡被窝里特别暖和,被窝跟小暖炉似的。根本就起不来。”

  韩嬷嬷迟疑道,“那老奴早晨来叫您?”

  顾宁舒眨眨眼道,“你能叫的起来吗?”

  韩嬷嬷更迟疑了,她道,“老奴可以试一试!”

  顾宁舒勾起唇笑了笑,道,“世子起得早,可以让世子叫我啊!”顾宁舒醒的时候通常看不见秦御的影子,要是早起小半个时辰,秦御应该还没出去。

  韩嬷嬷嘴角抽了抽,她心道,“我的世子妃呦,您是不知道,世子每天起来必把您盖的严严实实,一点风儿都不能漏,身侧还得放上枕头,就怕您翻身掉下去,景明叫您起床的时候世子务必躲得远远的……让世子叫您,还不如等着您自己醒呢。”

  韩嬷嬷一直不说话,顾宁舒“嗯”了一声。

  韩嬷嬷一直想着措辞,忽然,门外房檐下站着的秦禄大喝一声,“好!”

  顾宁舒,“……”

  韩嬷嬷保证道,“世子打小就练武,剑法精妙绝伦,世子妃仔细看。您万万放心就是,明早一定把您叫起来。”

  秦御说再练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一套剑法下来不过半刻钟,他额头上已经不见汗珠了,大约是在松树下站久了,身上还带着一缕冷冽的松雪气息。

  顾宁舒道,“嬷嬷,传饭吧。”

  韩嬷嬷福身下去,秦御瞥了一眼道,“刚刚见你在同韩嬷嬷说话,怎么了吗?”

  顾宁舒摇摇头,道,“没说什么……对了长风,我明日想早点起来,你叫我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请注意这首词啊,选自蒋捷的《虞美人·听雨》

  算是一个总括,上阕是如今和以后,下阙是前世啊啊啊!突然想到这首词好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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