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剜下逆鳞_小师弟他是重生的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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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剜下逆鳞

  第172章:剜下逆鳞

  首阳宫主殿内。

  一柄通体冷白泛着幽幽蓝光与丝丝寒气的长剑被无数暗红灵纹覆盖,束缚殿在中间。

  突然,死寂许久的长剑微微一震,随即剑鸣骤然加剧,屋内卷帘摇晃,似被阵阵罡风吹散般,煞是凌冽。

  风浪掀开了窗边帷幕,正逢天边月出,一道皎光钻入窗缝,落在了在了隐没在黑暗中的男人身上。

  男人背披月华,容色皆被阴影掩藏,只余一双碧眼在低垂的墨发间显出几分黯淡的色泽,像一尊阴郁的雕塑般,一动不动,死气沉沉。

  可就在殿内长剑震颤的瞬间,男人猛地抬起了头。

  月光落在他苍白俊美的面颊上,轮廓起伏的阴影与雪白肤色相交映出了一副诡谲森冷的神情,只那双陡然炙热的碧眼死死盯着长剑,眸中有金色流光在转动。

  可他只盯着那剑,不敢靠近,不敢放任它去寻自己的主人……

  两个月的分别让江清尘如坠冰窟,可正是这种钻心的疼让他不断胡思乱想。

  他开始回忆二人这两年和谐又甜蜜的相处……卿卿分明也很开心,为什么会选择离开自己?

  他的笑容是假的吗?他的话呢?心呢?

  江清尘越想越心寒,浑身都忍不住战栗,齿间更是用力得能品出血腥味。

  两年前自己因对方的软化送了个分身人偶给他,可他那时没用,背着自己悄悄扣了下来……两年之后,自己将容锁玉单独送到了素商谷,可正是这一次机会,容锁玉彻底逃走了。

  他将与自己有关的东西都扔了,换了装束,收敛了所有灵力与气息,隐匿在了茫茫人海中。

  一个月前恰巧寻到,他面上的惊惶与恐惧江清尘皆看在眼里——真的……有那么不想见自己么?

  他立即丢弃了佩剑与储物戒,头也不回的、毫不留情地进入了传送阵,绝情到背影都没留给自己。

  那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容锁玉对他的恐惧,像是二人刚成婚那段时日般,抗拒,惊惧,极度排斥。

  他心中的思念与戾气随着时间愈发浓烈!

  他欺我,得罚。

  将他绑起来,锁起来,永远关在昏暗的地室。让他不见天日,不与人接触,让他的世界只剩自己一人!要他为私自出逃付出代价!!

  恶欲随着分别的日子不断攀升,莫大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撑破,绽裂得血肉模糊……但,泯悲震颤的那一刻,他迟疑了。

  江清尘怕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会,会伤着他。

  怨他,怪他,可不想伤他。

  不想见他落泪,不想见他流血受伤,不想看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因恐惧而震颤瑟缩……

  芽甜见男人复而低垂了眉眼,心底微嗤。她柔声提醒道:“尊主,容仙君动用灵力了,您不去寻他么?”

  男人好似没听见般,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眉心隐隐凝着痛意。

  对此,芽甜已经习惯了。

  毕竟江清尘如今的状态不正在她的暗中驱动中朝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么?偏执,怀疑,阴郁……

  她看着眼前这明显消瘦颓废了许多的男人,体贴地提醒道:“或许他是遇到了危险?”

  闻此,男人犹如死水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芽甜:“若非情急,他怎会擅自动用灵力?”

  不仅如此,就在方才,芽甜通过自己身体与那人之间微弱的联系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大殿下好似遇到了困难。

  他躲江清尘无所不用其极,若非被逼到了极点,不会冒险使用灵力的。

  她是怨怪这二人,可真要让大殿下受了重伤,她也会心疼。

  如今已是二月中旬,想来他腹中那小杂种也可出生了。

  ——是时候将流落在外的殿下接回来了。

  芽甜湛蓝的眼眸含着阴沉的笑意,她眼尾扫向一旁在她的怂恿下已经起身画阵的男人,那张淡漠的俊脸没有一丝表情——让这样的江清尘去接他……哦不,捉他回来。

  可芽甜只想着给容锁玉一个教训,让他在受到胁迫时遇到如今心态低靡阴郁的江清尘,让人的矛盾激化,崩塌,决裂,彼此怨恨……

  可她没想到,容锁玉会被他护在身后的一个凡人小孩捅了。

  瞳孔缩成针尖的蓝色眼眸映出青年缓缓跪倒在地的模样,她看着那处伤口,眦目欲裂,浑身僵硬。

  可很快,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在院落内骤然响起,“卿卿——!!!”

  似能震破耳膜,激得人神魂战栗!

  芽甜面无表情地盯着紧紧拥着容锁玉的江清尘,看着他眼中不住滚落的眼泪,迟钝的大脑瞬间被刺得清明。

  不够,根本不够……

  心中有个冰冷嘶哑的声音在尖叫——江清尘根本不够恨容锁玉!

  她盯着紧密拥在一起的二人,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容锁玉搭在肚子上的手,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庭院在江清尘将容锁玉抱入怀中地那一刻就朝四面催倒龟裂开来,房屋承受不住,房梁倾倒,瓦砾碎裂,一切都在崩塌。

  在场那个魔修和人族小孩瞬间被强悍可怖的灵力驱赶,满脸惊惧与惶然。

  那魔修当场就被碾成了一摊肉泥,而那个人族小孩逃入了一间屋子,还没跑几步,身后犹如山岳般的可怖气息就催坏了门窗,朝他袭去。

  石虎亦是当场身亡。

  他殷红的鲜血溅得满屋子都是,正中的红木长生牌被灵力的余威震得乱晃,最后不堪重负地“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沾了血水。

  容锁玉是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的,也可能没醒来,太痛了……

  他的肚子好似一道正在被人疯狂揉按的伤口,一种令人绝望的疼源源不断地从腹内传来,每一次抽搐都能惹来一阵难耐的冷汗。容锁玉疼的发不出声,只能哆嗦着微弱的呼吸,整个人都被冷汗浸透,泪如雨下。

  他死死拧着眉心,苍白的面颊疼的都扭曲了。

  恐惧控制了容锁玉的全副身心,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只能不断地用不成调的嘶哑声音喊着:“宝宝……我,宝宝……”

  一个沙哑的男声在他耳畔响起,“没事的……卿卿你会没事的,别怕,别怕……”

  此刻的容锁玉像是被人死死按进了水底,入耳的声音都远而模糊,没有任何安抚效果。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只颤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容锁玉立即像是得到帮助的溺水者般,求生的渴望让他想要死死握住,可他却没这个力气……

  容锁玉心中的不安成倍增加,他咬字困难,几次试图组织言语都是破碎的呻吟与意义难明的气声。

  最终,他只能像只濒死的小兽,用凄惨的呜咽着祈求着对方不要丢开自己的爪子——握紧我,别松开,我好怕……

  那人似能读懂他的不安般,那只冰凉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

  冯霁世看着已经昏迷的容锁玉和神色慌乱至极的江清尘,惊了一瞬,随后严厉道:“他快生了!怎还随意挪动呢?!”

  江清尘握着容锁玉无力冰冷的手,急声道:“我知道。救他,我求您!”

  那双碧眼已经流转出了金色,眼泪滚落间,眼眶红的可怕。

  冯霁世震惊地看着这个曾目空一切的男人,他的漠然与高傲碎裂殆尽,此刻正焦急无措地在他面前,哽咽着声音哀求道:“求您救救他,救救我妻……”

  冯霁世:“无需多言,快抱进来!”

  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言罢便迅速侧身让江清尘将人抱进,放在床榻上,然后扭动机关,屋内各种桌椅都下降或平移入了墙壁,整个屋子都空了起来。

  冯霁世将一种淡青色的药剂倒入手心,随后抹在容锁玉裸露的皮肤上,药剂很快就被吸收,随后,容锁玉的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痛苦,虽然眉心依旧没松开,可已经好了许多。

  他问江清尘与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芽甜,“你们出去?”

  “我可以帮……”

  芽甜疾步上前,可还不待她说完,一道凌冽的灵力就将她远远抽开,女人直接被甩出了门外,她白皙的面颊顿时出现了一道可怖的伤痕。

  江清尘冷脸收手,狠声呵斥:“滚出去,不准靠近!”

  随后门就“嘭”地一声,合上了。

  门关上的一瞬,屋外立即出现了一个法阵,堪堪在芽甜的脚边出现,差点儿截断她的脚心。

  冯医师:“你……”

  江清尘眉眼间的戾气骤然一凝,“我守着他。”

  他盯着自己手中这只脱力苍白的手,又喃喃了一遍,“我要守着他。”

  冯医师撇了眼二人紧握的手,只能点头。

  他道:“这胎儿有点儿大啊,可能不太好生。”

  江清尘盯着容锁玉的肚子,艰难道:“他……怎么可能生得出来?”

  冯医师道:“想办法让他化回原形。”

  江清尘:“他从前是妖族,可他修为满后选择了化人。他现在就是人族,无法化妖身!”

  冯医师被这状况给难住了。他看着容锁玉愈发惨白的面色,道:“那便剖腹取出。有食坏肉的蛊虫在,不会留疤,也不会落下后遗症。”

  江清尘正要点头,却见容锁玉的面色肉眼可见地再度白了下去。

  且这不同于方才,他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噬了般,整个人都被一股不可控的力量包裹着,僵直着身体颤抖着,面颊的血肉肉眼可见地一点点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掏空了般。

  冯医师惊道:“腹中胎儿在汲取母体的能量了!”

  ——妖胎,在察觉危险时,会竭力保护自己。

  这是延续万万年的血脉意识,是生存的基本。

  也就是说,如今这腹中孩子也知道容锁玉这个母体快死了,不能供养他了,所以要竭力汲取能量,以保自身能平安降世。

  江清尘的心脏死死地抽痛着。

  他盯着容锁玉愈发消瘦惨淡面颊,抬手抚到了自己脖颈下,那枚倒月弯的白色逆鳞,指尖用力——

  本还在忙碌让容锁玉吸收各类缓解药剂的冯霁世余光突然撇到那个高大的男人颤抖着弯下了腰。

  一旁用空的药剂瓶“当啷”落地,碎了一地。

  男人像是承受了致命伤害般,跪倒在榻边,痉挛着呈现出了一种类似于“蜷缩”的脆弱之态。他将额头贴着两人交握的手,面颊被垂落的墨发遮挡。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一只沾染着鲜血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冯医师怔愣地看着那颤抖的大手,那掌心有一块比指甲盖略大的玉白小片,似鳞似甲,此刻正在白皙掌心的殷红血液中折射着柔而明亮的润泽。

  “给……”

  男人依旧埋着头。

  他的声音颤得可怕,呼吸短而急促,可每一次都那么轻。

  剧烈的疼痛好似扼住了他的喉咙,无法呼吸……

  若此刻冯霁世能看见江清尘的面色,一定会惊愕地发现这人的面色同方才的容锁玉一般,几乎濒死……

  江清尘死死咬着自己的唇,强迫自己这打断话语的呼吸平稳些,“给他……”

  他的声音很狼狈,语调甚至可堪滑稽,可他依旧努力克服着含混,一字一顿道:

  “快——给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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