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_彩虹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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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山上是不能用电的,郑予安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带电饭宝没用了,山顶的露营所都是直接租碳炉,要么就是像晏舒望这样,自备燃气罐。

  结果挑挑拣拣,郑予安有一半多的东西都不用带,他等于两手空空,牵着条豆儿,就能和晏舒望上山了。

  虽说前头被晏舒望喊“小媳妇”,但那只苹果最后还是削给了对方吃,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爬,路上还碰到同行的几对,基本都是家庭组,拖儿带女,携猫拉狗。

  苏州的山大部分都只能被称之为丘陵,并不会很高,山路也不崎岖陡峭,山顶大而平坦,晏舒望找了处山泉旁的空地扎营,豆儿嘴里叼着搭帐篷的工具来来回回,郑予安觉得自己还没条狗来的有用。

  “你坐着就行。”晏舒望敲着帐钉,他把头发扎高了,脱得只剩下一件背心,山上林荫茂盛,斑驳的叶子阴影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肉皮肤上。

  郑予安被晃得有些眼晕:“你这太锻炼身体了……”

  晏舒望看他一眼,榔头在手里转了个圈,他撩起背心下摆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郑予安被迫又盯着他的腹肌看。

  晏舒望忍不住笑起来。

  郑予安扶了扶额,说不行了,这天太热了。

  要让两个成年男性睡得下,晏舒望的帐篷带的肯定是最大号,后面郑予安帮着撑**帐篷顶,发现里面空间还真挺大。

  “晚上会降温。”晏舒望拿了两床薄睡袋出来,“还有驱虫灯。”

  郑予安又在纠结个人卫生问题:“真没办法洗澡啊?”

  晏舒望:“你要不凑着山泉水将就下。”

  郑予安想了想,还是没勇气幕天席地的赤身**。

  除了帐篷,晏舒望还带了两张折叠躺椅,在到傍晚准备吃饭前,他们能先休息会儿。

  豆儿受过训练,晏舒望躺在椅子上时,它便安静地趴在旁边,郑予安忍不住拿着花花草草去逗它,狗子也不高冷,亲亲热热地跑过去和郑予安玩了一会儿。

  晏舒望突然叫了一声:“豆儿。”

  狗立马跑了回来。

  叫他的人又没什么事儿,摸了摸狗头,继续睡着。

  郑予安于是再把狗逗了回去,可没多久,晏舒望又开始喊狗。

  豆儿跑来跑去了四五趟,郑予安不干了。

  他说你嫉妒啊。

  晏舒望闭着眼,懒洋洋地问:“我嫉妒什么?”

  郑予安:“嫉妒狗喜欢我。”

  晏舒望睁开一只眼看他,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说:“我是嫉妒你喜欢狗。”

  郑予安噎了噎,说我总不能老喊你过来吧。

  晏舒望指了指他,说:“你喊一声。

  郑予安抱着豆儿,还真叫了他的名字。

  晏舒望人没动,于是郑予安又叫了一遍。

  “晏舒望。”他有些得意,“你脸红什么,你怎么不过来了呀?”

  这幼稚的“人过来还是狗过去”的问题最后以两张躺椅拼在一起作为了结局,晏舒望拿了张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豆儿横趴在他们的脚边。

  郑予安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晏舒望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他抱着毯子直起身,看到不远处一对年轻夫妇端着盆新鲜的松茸正与晏舒望聊着天。

  郑予安睡得还有些迷惘,眼神怔怔的,年轻妻子先发现他醒了,远远朝着他微笑点头。

  郑予安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整理了下发型,晏舒望已经端着盆子回来了。

  “朋友?”郑予安问他。

  晏舒望:“以前露营经常碰见的,熟了就会互相帮帮忙。”

  郑予安:“那你送他们什么了?”

  晏舒望似乎笑了下,说:“把你一半的水果给他们了。”

  郑予安:“……”

  晏舒望还有脸抱怨:“你带的也太多了,简直小朋友春游。”

  野外做饭要多丰盛自然是没有的,大乱炖这种最合适,吃得饱味道还不错,郑予安在翻包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带了火锅底料。

  晏舒望彻底服了:“你是哆啦A梦啊。”

  郑予安觉得自己挺厉害:“你还叫我什么都别带,这不带对了嘛。”

  这火锅一煮上,四面八方来露营的基本都闻着味儿过来了,最后结果成了一大锅饭,互相认识一圈,郑予安发现还有同行。

  “你是晏总朋友?”之前给松茸的年轻夫妇,丈夫是交行的,妻子是个性格活泼的姑娘,与郑予安聊天时无意问起。

  郑予安点了点头。

  姑娘欣喜道:“真好啊,你们太般配了。”

  郑予安愣了愣,才意识到对方是指什么,他看了眼正在与另外几个丈夫抽烟的晏舒望,过了半晌,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这一部分人中,郑予安并不清楚是不是人人都知道晏舒望的性向,但没人表现出特别反感的情绪来,他也就作出一副坦然的样子,大大方方的,毫不扭捏。

  等到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晏舒望收拾碗盆时,才突然问了一句:“小齐是不是说了什么?”

  郑予安以为这事儿早过去了,不太明白道:“怎么了?”

  晏舒望看着他:“你不承认也没事,小齐不会乱说的。”

  郑予安缓缓皱起眉:“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承不承认?”

  晏舒望举了举双手,他似乎有些无奈,做出了一副“投降”的姿势,叹气道:“我不是要找你茬,别生气。”

  郑予安谈不上生气或是不生气,他只觉得满腹委屈酸楚都憋在心腹里,可这委屈道不明白,酸楚也无法讲给别人听,搞得莫名其妙,又患得患失似的。

  晏舒望在收拾完后便钻进了帐篷里,郑予安已经躺下了,他没睡着,却赌气般的用后脑勺对着人,一心盯着帐篷外面的风景。

  山里的夜空清朗无云,月和星都是干干净净的,郑予安只觉头顶的星云密实得扎眼,他看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晏舒望轻轻喊了他一声“圆圆。”

  晏舒望的语气像是拿他没什么办法:“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小气。”

  郑予安转过身,他板着脸,与晏舒望四目相对,问:“我哪里小气了。”

  晏舒望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郑予安打断了。

  “你以前还让我补过破钞票。”郑予安说,“你也没多大方。”

  晏舒望:“……”

  郑予安又得意起来:“我都记着呢。”

  晏舒望去看外头的星星,他有种被拆穿了的尴尬,但又忍不住想证明些什么:“还有呢。”

  郑予安说:“你坐那个位置。”他顿了顿,低声问,“是不是在看我?”

  晏舒望这回没再躲开目光,他像是在看郑予安,又不像在看现在的他,眼中是细碎的星子,落在了清凌凌的山泉水里。

  “我一直在看你。”他最后说,“你要是永远都不知道的话,我会想一直很安静很长久的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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