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缝尸_病美人弟弟的偏宠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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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缝尸

  偏房里,楼听寒解开带血的衣衫,只见胸膛处的伤口已经裂开,血顺着漂亮的理肌流到了紧实小腹处。

  他肤色偏白,身上像绽开了一副梅花图,鲜艳欲滴。

  他顺手拿过顾浅浅送给他的药。

  白色的瓷瓶胖乎乎的,但是又格外的小巧,还不及他掌心一半大。

  想到了刚刚撞他的胖姑娘,楼听寒略一挑眉,打开了药瓶。

  考场还有学生在等着他,他没有想太多,便把瓶子里的药粉撒到了伤口上。

  白色的粉末细腻非常,可是他却怔住了,京城里的金创药一般都是膏状,怎么这瓶……

  看着伤口,血被粉末覆盖,越来越少,但心口处却开始发痒,像蚂蚁爬过似的,酥酥麻麻。

  楼听寒眼稍闪过一抹疑惑,他看向了瓶底的标签。

  呆愣了一会儿,他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的笑,转而盖上瓶盖,把药放到了桌子上,起身拿过一旁的纱布在伤口上缠了几圈,直到不见红了,他才穿起另外一套衣服。

  楼听寒把刚刚身上那套染血的青衫仔细叠好放到了桌上,随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往外走去。

  清俊的身影很快融入了门外的光影中,寻不见踪迹。

  ……

  考场上一片肃静,只听得见风吹纸张的声音。

  台上面的小童子一脸严肃,大家坐在座位上也一动不敢动。

  可是坐的久了,一些人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

  “早知道还要考试,我就多背几本书了。”一个穿着蓝色华服的少年垂着脑袋抱怨了一句,他这几天都疯玩去了,愣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这下悬了。

  他旁边另一个穿着灰色大褂的少年连忙搭腔,言语中有着奉承和讨好:“我也是什么书都没看,不过听说楼公子为人温和,应该不会太刁难我们吧。”

  “我看不一定,你没看到吗?今天他把我们晾在门外那么久,定是在给我们下马威,这种人最难相处了。”蓝衣少年摇了摇头,他在外面站了那么久,现在腿都还是酸的呢。

  “说的也是,可能楼公子真没那么好。”

  “就是。”

  “……”

  两人还在喋喋不休,不断数落着楼听寒,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不满。

  正激烈之际,右后方突然飞出来两颗石子,不偏不倚,正砸在前面嘴碎的两人身上。

  背后一痛,他们齐齐向后望去,蓝衣少年眼含愤怒。

  右后方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明艳张扬,她双手抱胸,微微抬着下巴。

  看她这个表情,两人立马就知道了刚刚就是她用石头打的他们。

  “你干嘛?”蓝衣少年怒吼了一声。

  他吼的这一声可不小,周围的人齐齐朝这边看了过来。

  红衣少女突然一笑,露出了两个可爱的酒窝:“两条狗在本小姐面前狂吠个不停,本小姐烦了,顺手就打了。”

  “你……你骂谁是狗呢?”蓝衣少年指着少女气急败坏,脸色涨得通红。

  “谁接话就是谁咯?”她一脸挑衅。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宰相府的公子,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虽说的大声,但是却没有什么底气,眼睛躲闪。

  红衣少女摇了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满是不屑,宰相府只有两位公子,嫡长子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可眼前的这位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

  哼,庶子罢了,也敢如此叫嚣,她淡淡回应,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嗯哼,所以你想做什么?”

  “你……你……”蓝衣少年“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气不过啊,他站起身,刚想冲过去,却被刚刚和他搭话的那个人拉住了衣袖:“算了吧。”

  灰色大褂的少年不想惹事,况且他出身卑微,不想惹上权贵。

  红衣少女眼神冷淡的看着,并无丝毫慌张。

  虞秋砚坐在少女边上,这场围绕在他周围的争论,他连眼皮都没有抬,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周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直到台上的小童子敲了一声锣之后,下面才开始慢慢平息下来。

  蓝衣少年回过头,狠狠看了一眼红衣少女。

  “切。”她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哼了一声。

  不过是个怂包罢了。

  转眼她就注意到了旁边没有抬头的虞秋砚,刚刚那么多人都往这边看,就他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安安稳稳的坐着。

  好奇心驱使,她主动向他靠近了一些:“我叫楼清漓,你叫什么名字?”姿态有些高傲。

  虞秋砚闻言终于抬头看她一眼,眼睛里淡然如水。

  楼清漓不知为何,被他看得浑身一震。

  没管她的反应,虞秋砚转过头,继续盯着桌子上的白纸,静身静心。

  楼清漓吐了吐舌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可又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歪头看他。

  真是个奇怪又冷漠的人。

  不过,他那双眼睛可真好看,狭长幽深,眼尾漂亮勾人,不像自己的眼睛,圆圆的一点特色都没有。

  柒安在一旁看着楼清漓盯着自家主子,嘴角不自觉的姨母笑了起来。

  虞秋砚抬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柒安吓得一哆嗦,连忙垂下头。

  此时,后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稳重的脚步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回头看。

  台上的小童子面露喜色,他连忙迎了上去:“公子。”

  一声“公子”传入众人的耳朵,大家瞬间明白过来,那位被称作人中龙凤的状元郎楼听寒就是眼前这位身着金丝束腰外袍的男子。

  楼听寒生的好看,气质如松,淡泊出尘,只一眼,就让下面的人望尘莫及。

  楼清漓有些不快的撅起嘴,她拿过白纸挡在自己面前,很不巧,她今日刚和她哥闹了矛盾。

  楼听寒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宠溺又无奈。

  “公子,您的伤?”小童子担忧的问出口。

  楼听寒轻声道:“无妨。”

  随后,他看着坐在底下的一百位考生,眉眼柔软了几分。

  “诸位都准备好了吗?”他坐在台上的高位处问道,声音透着一股清润。

  底下开始纷纷应声,但多数人心里没底。

  楼听寒点点头,侧头对着身边的小童子吩咐:“去把考题写上吧。”

  小童子领命而去,挥墨在题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众人一看,这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题目竟然只是默写《金楼序》。

  楼听寒不想为难他们,便出了最简单的默写。

  可即便是这样,底下一半多的人都没有背过,一小半的人并不熟练,这场考试结果难说。

  一看到题,柒安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这几日他天天服侍主子读书,刚好主子前两天看了《金楼序》。

  不过看了和背诵是两回事,他悄悄看了一眼虞秋砚。

  虞秋砚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也迟迟不下笔。

  “两柱香的时间,大家开始吧。”楼听寒吩咐小童子点上了香。

  《金楼序》篇幅长,大家纷纷开始沾墨。

  唯有虞秋砚一动不动,柒安都有些急了,主子这是在干嘛?

  ……

  此时的顾浅浅正一个人在大街上瞎溜达,她这次出门没有带春叶和夏果,倒也一身自在。

  她准备先玩一圈,等阿虞散学的时候再去接他。

  卖糖葫芦的路过她旁边,顾浅浅看着个大又饱满的糖葫芦,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她刚想上前买一串,但看着自己这身肥肉,她止住了脚步。

  “小姐,要买胭脂吗?”顾浅浅身后一个摊位的摊主笑着问道。

  她转过身,看着摊位上精致的胭脂盒,随手拿起了一个,正在付钱的时候,身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顾浅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前面有人大喊。

  “死人了。”

  街上一群人都跑了过去凑热闹。

  顾浅浅看着前面围起来的人群,她放下胭脂盒,也走了过去。

  人越来越多,顾浅浅努力的往前面挤,终于挤到了前排。

  她定睛一看。

  只见一个女子衣不蔽体的死在大街上,浑身污渍,她的脸被人划伤,全是凝固的血块,看不出面容,双脚被人打断,折成了一个半圆的弧度,手指也被人砍断了几根,断指就丢在一旁。

  顾浅浅心里升起一股恶寒,好血腥的作案手段。

  周围的人看着尸体指指点点。

  “前两天听说张大娘的女儿失踪了,这个不会就是吧?”

  “张大娘的女儿长的可好看了,水灵灵的,恐怕是遭遇歹人的毒手了。”

  “可惜了,那姑娘今年才十六吧?”

  “唉。”

  有看热闹的,也有叹息的。

  “女儿,我的女儿。”一阵痛哭声传来,一个满脸泪痕的妇人跪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看着面前的尸体。

  只一眼,她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造孽啊!”

  “我苦命的女儿。”

  “天杀的。”

  妇人紧紧抱住地上的尸体,泣不成声,几乎晕厥过去。

  一些好心人连忙去菜市场旁边请来了缝尸匠老刘,一般死人入棺前,都会让缝尸匠来接好残肢断体,让人完完整整的走。

  一个六十多岁小眼睛的男人提着小木箱,不急不缓的来到了尸体旁。

  他扒拉了几下,动作极其粗鲁。

  随后,他喊了一口价:“五十两。”

  五十两?这也太贵了吧?周围的人都为难的看着张大娘。

  张大娘睁大眼睛,哀求道:“老刘,你就少一点吧,我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常年与死人打交道,老刘面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灰色,他拍了拍衣袖:“你女儿手指断了这么多根,缝起来费力费时间,五十两银子而已,又不多。”

  张大娘哭的更大声了,她丈夫死的早,自己一个人把女儿拉扯长大,每日起早贪黑靠卖豆腐维生,哪里攒得下那么多钱。

  老刘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跺跺脚走了,完全不顾周围人的责骂声。

  没钱的买卖,他可不做。

  张大娘伤心欲绝的收拾着女儿的尸体,她何尝不想让女儿完完整整的走,可是……

  “娘对不起你啊。”张大娘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开了。

  张大娘把女儿的尸体放上了她卖豆腐的板车上,打算拉回家。

  当她捡起最后一根断指时,一片巨大的阴影向她而来。

  张大娘抬起头,身前站了一个身穿华服的肥硕女子,女子带着面纱,只露出了两条缝儿般的眼睛。

  她疑惑的开口询问:“姑娘,你是?”

  顾浅浅看了她身后的板车一眼,随后道:“张大娘,我可以为你女儿缝尸。”

  让大娘激动的看着她,但随后又慢慢平静了下来,这姑娘怕不是来诓人的。

  顾浅浅右手提着一个大箱子,左手伸了出去,五个手指头在张大娘眼前晃了晃。

  “张大娘,这个数看您答不答应。”

  张大娘看着五根手指头,还以为又是五十两,她摇了摇头,不再理顾浅浅,转身把板车的绳子挂到了肩膀上。

  “五两,帮你女儿缝尸怎么样?”顾浅浅再次拦住了她。

  张大娘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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