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凡道 155章 燕归村里燕归闹_问道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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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凡道 155章 燕归村里燕归闹

  燕归村隶属销金城,是凡间为数不多的坐落在极为偏僻的地方的一座村落,村中往来种作,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且怡然自乐。

  别看它西边就是西极雪山,但受西极雪山的影响却少之又少,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村民安居乐业,勤劳朴实。

  有时也须晴日,方才显红装素裹之妖娆。

  孟滎是孤儿,从小便在燕归村长大,承着村里接济的房屋天地,过着一个人归天归地的生活。

  之所以成为孤儿,与她特殊的经历脱不了干系。

  她的出生与别人不同,她生那日,是七月七,传闻她的母亲怪胎十月,却硬生生等到了来年七月七才开始有了生的征兆。

  七月七,鬼门开。

  因此,孟滎出生那日,又正值子夜十分,恰逢圆月,无不透着一股诡异,更有传闻百鬼夜行,她的母也正是她出生时生了变故,撒手人寰,而父亲早不见了踪影。

  因此,她是吃牛羊狗类牲畜的奶长大的,可巧周岁时,夜里大雨连绵,村里却大火不熄,因此给她取名孟滎,承的是她母亲的姓氏。

  村里虽认为她是不祥之人,就连水中的鱼儿见着她也躲得远远的。

  但村长却不同其他人,孩子打出生日起,就是他帮忙照看,先四处奔波,求得一户人家收养,恰巧那人家刚逢自家孩子出生几月,奶,水充足,也就过了去,将孟滎交给他们抚养。

  而那户人家也正巧得一男丁,便依着村长决定,订了个娃娃亲,自此,便待孟滎与外人不同,愈发将她当做自己亲闺女抚养。

  收养孟滎的夫妇,名字久远已失,只记得村里人都叫他莫老三、罗二孃,不过在怎么寒碜自己,也不能冷了孩子,苦了孩子,倒四处奔波寻得一风流儒雅的名字安在了孩子身上,莫知客。

  莫老三多少识得几个字,因此对待自家两个孩子不与别家一同模样,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这话落在莫家却不行。

  莫老三是村里闻名的“好人”,何也?

  那还得从送莫知客去销金城私塾的那天说起。

  起先燕归村村尾有一酒肆,后来因主人搬迁远去,日渐式微,也就荒废在野,当然,从前几分热闹,断然不是现在能比的。

  那是一年冬天,莫知客刚过七岁虚头,莫老三虽是个庄稼人,眼光却长远,知道一辈子农民不会出息,只是家里的存粮银钱不多,只够一个孩子上私塾,还是他百般哀求下,那老先生也是见他一片赤诚,方才应下。

  这是一家寻常不过的村口酒肆,招呼的大多是村里的男子,也有偶尔过路的,莫老三今日回来的早,连夜赶路,好不容易回村,当然得休息一下,畅快痛饮两杯。

  今日来得算迟了,晌午早过,也将近黄昏,不过酒肆里仍旧欢声笑语,三五几个斗酒,笑说稻花香里丰年,留客鸡豚。

  莫知客虽识得几个字,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当然和众人是打成一片。

  忽地,门外走进一人,短袖长衫,补丁数不胜数,额头破了几处,就连现在看着也是鼻青脸肿。

  “岳老二,温酒两碗,来一碟茴香豆!”

  岳老二是老板的称呼,在村里,村民之间大都不叫全名,以姓氏开头,家里排行结尾,这便是称呼的方式,若是叫你全名,那倒说明村里大家不怎么抬举你。

  岳老二细数着铜钱,斜眼一瞟,头也不抬,自顾一枚一枚过手,顺势拿捏在手,轻轻吹了两口气,放在耳边,只见环鸣入耳,方觉心头舒畅。

  “小葱子,招呼客人!”

  老板嘀咕了一声,就拿着手里的数十枚铜钱进了里屋。

  小葱子“诶”了一声,搭着抹布,屁颠儿屁颠儿的跑来,麻溜地擦桌子,扫地,一条长凳一拉,往外一扯,吆喝一声“您请坐!吃的马上到!”

  说完就立马奔向后厨,开始上菜端酒。

  短袖长衫那人“呼”的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破烂的扇子,潇洒的一开,慢条斯理地扇着。

  村里人都认识他,甚至销金城的人也都认识他,不过他可不是威名远扬,而是臭名昭著。

  不管燕归村还是销金城,都知道有个“程广汉”,莺莺燕燕,绿肥红瘦,但凡沾些边的,那都是他程广汉拿捏的对象。

  “程广汉,看你这样子,多半又是爬上哪家寡妇的床,被人发现,追着打吧?”

  邻桌的人看程广汉这模样,已然不是第一次见着,当然明白他这样子怎么来的,便想来几句玩笑。

  “你说些甚么?别污蔑我!”

  程广汉面色涨红,极力地争辩着。

  “呦,还说不是,看你这样子,多半被人踩了,就是不知道那玩意儿还在不?”

  “哈哈哈!”

  人群中立马爆发一阵欢愉之笑,小葱子在笑,莫老三在笑,其他人也在笑,当然,只有程广汉没笑。

  程广汉自知一人口说不过众人舌,待小葱子将酒端来,便再也不回一句话,安静地吃着喝着。

  “咦!不过话说,程广汉,这次这寡妇是哪家的,要不给兄弟通融通融,试一试?”

  “滚!**的,去馹马屁股!”

  “嘿嘿,别那么小气嘛!马屁股哪有你家寡妇的**好馹?”

  程广汉怒不可遏,狠狠瞪着了那村人一眼,一口气将一碗酒喝干,“飒!”嘴里砸吧两下,心中的气也通了。

  “程广汉,欠我的酒钱还有二两呢!记得还哩!”

  老板岳老二从里屋放好铜钱回来,看到一脸舒适的程广汉,眉头紧蹙,不耐地问。

  “放心吧!我记得哩!下次,下次一定给!”

  “不过话说,程广汉,你这次的寡妇味道怎么样?细腻光滑紧致?还是黑不溜秋啥的?总得有点不一样吧?嗯?说来听听……”

  岳老二刚一岔开话题,忽地就看到程广汉脸上还有身上的上,沉着的脸立即带着坏坏的笑,说些没羞没臊的话,把原本沉寂下去的风再一次刮了起来。

  程广汉听得这话,支支吾吾地不知怎么开口,只能生气地大吼两声,不过很快就被大家的嘲笑淹没了。

  “你们才找寡妇!你们全家都找寡妇呢!你他**的!”

  “呦!还急了,可不就是麽?大伙儿,可别忘了他二嬢!”

  尽管程广汉极力掩饰着,争辩着,可当那人说了二嬢这两个字时,他也就不在争辩,整个人也变得呆呆地,看着还剩下的一碗酒和几粒茴香豆,也没了动静。

  “嘿!几个父老乡亲,扯到死人就过分了哈!”

  话是莫老三说得,村人也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他们口中的程广汉的二嬢,是个已经死了的寡妇。

  众人自知理亏,也不好在逗他,讪笑几声,就哈哈地掩盖过去了。

  只是程广汉的样子却变了,他闷声喝完酒,又买了一斤牛肉,还有些其他吃食,给了岳老二几两碎铜,头也不回的走了。

  “嘿!你这不够!你他**又不是几两碎银,你他娘就是嫖*不给钱,馹霸王*!”

  岳老二见喊他没有答话,无奈地拿出算盘,对着小葱子道“账本记着,程广汉那厮欠了几两了?”

  “回掌柜的,三两了!”

  “下次记得催他!”

  莫老三无奈地摇头,他虽调侃程广汉,但从不会拿他二嬢做文章,几乎村里每个人都知道程广汉的二嬢,但每个人都喜欢拿着死人和他开玩笑。

  哒哒哒……

  程广汉一瘸一拐地走在村里,偶尔走过几个农忙归来的,都对他指指点点,看着他直直大笑。

  程广汉自然明白他们笑得是什么,他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咚咚咚!

  走过两条村道,他望着槐树下破旧的屋子与一块墓碑,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后摇了摇头,敲响门。

  “幺儿,开门!”

  “来啦,来啦”

  嘎吱嘎吱。

  破木板卡着泥巴发出声响,门内是一个流着鼻涕的大胖小子,呆呆的样子,正咬着自己的手指,满眼期待地望着程广汉。

  “耶!老汉儿,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咯!”

  “嗯,来,这是你这几天的东西,你老汉儿再去买点米回来。”

  接过程广汉手中的东西,胖小孩傻傻地大声笑出声,随即拿出一块肉就往嘴里凑,也幸亏是熟食。

  程广汉无奈地叹气,又去村里买了些米回来,虽然还是半给半赊。

  “呦,程广汉,又被哪个寡妇祸害了?”

  “嘿!程广汉,你又去翻墙啦?”

  几乎碰见他的人,都问着同样的话,发出同样的笑声。

  他看着门口槐树下的坟包,无奈地走进屋子,坟前的碑文,有“程广汉之妻方二嬢之墓”。

  这是他自己写的,也正是因为这东西,村里的人才知道,原来程广汉和自己的寡妇二嬢有这样的关系,而他屋子里的傻子胖小孩,也被认为是他的孩子。

  但真相往往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至少不会有人信。

  坐在床沿边上,他吃痛地扯下自己的衣服裤子,里面是一团接着一团的淤青,还有绳子的勒痕。

  他的两只脚早已被磨破了皮,但腿上还是带着水泡,那是长期在水里泡着而成的白,又因为过度劳累成的水泡。

  静静地躺在床上,屋子里忽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他也顾不住自己,连忙跑出去,正看到傻小子端着一盆水向自己走来。

  “老汉儿,洗脸洗脚……”

  程广汉眯着眼笑了笑,轻轻地点头,一瘸一拐地接过盆子,坐在床沿边,将傻小子抱在怀里,欣慰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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