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实在想不出标题了_耽美女炮灰求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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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实在想不出标题了

  风雪初晴,日光映雪,折射出的白光席卷天地,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昨夜宫女和太监们忙着接驾事宜晕头转向地奔波了一宿,次日清早又要醒来继续昏头昏脑地劳碌。皇帝吩咐了秉笔太监,再由秉笔太监通知大内总管,一层一层吩咐下去,再三强调耳提面命的,绝不能让仙人们感觉到一丝被怠慢。

  而今晨的王宫却有一丝诡异的冷清,那些颐指气使的大太监,动辄板起脸训斥人的姑姑们,要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人影,要么反常的安静不言,闭门不出。不过秩序森严的王宫即便一时失去了动力依然会在惯性的作用下缓缓运行着自己原来的轨迹,宫人们依然各就各位,仙人们的寝宫围了结界进不去,他们就在殿外发挥自己的余光余热,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铁锹的使铁锹,兢兢业业地铲雪。

  只是许久不见有人来监督,干活的人自然也会心生懒怠……亦或是别样的什么心思。一个才被采选来没多久的九品小宫女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手上的扫帚扫一下脚步挪几挪,慢腾腾的就挪到其余几个同伴身边,贴着耳朵开始说起了小话。

  “昨夜里城墙北边儿出了大事儿!就在仙人们到达不久之后,你听说了没有?”

  一个话题被引起,大家立刻就七嘴八舌讨论开了——

  “北边城墙?那不向来是难民窟吗?”

  “说起来昨天皇宫内禁军的动作那么大,好像是去镇压暴民来着,”说话的那个压低声音,“难不成……是民变了?”

  “不像是啊,我听说的是城墙外边……出了吃人的怪物!”

  “怎么会怎么会!那可是皇城皇城脚下出了吃人的怪物,那咱们南晋可不是要……”

  “哎呀你杞人忧天什么!看到昨天晚上天上那一道又一道的光了吗?仙人们早就赶过去了,瞧这一整宿不好像也没出什么事儿了吗?”

  “他们到底是去斩妖除魔还是直接离开了啊?”这一个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带上了哭腔,“才来的我不知道,但是一直驻扎在王宫里的那批仙人,这么些年甭管是旱的还是涝的从未见他们出手庇佑过咱们!每年只见咱们王上一箱一箱的往他们那儿抬东西!”

  恐慌是会传染的,这边一个哭上了,另外的几个也开始哆嗦起来,有那么一个人缘好,有些门路的,终于忍不住抖露出更多的真相,“芯儿,她的主子不是王上身边的一等女官吗?今早她悄悄告诉我,一个多时辰前,大王寝宫周围被封锁过,后来不仅是宫中禁军,就连京畿的巡防营都给调动了……这可是要变天了么?”

  竟然还发生过这档子事儿?虽然不明白个中缘由,但想来凡是能让人心生乱的消息,终归也是意外之喜。

  女人们的啼哭在未知的恐慌下越扩越大,点燃一面很快就能烧起一片。其中最先唤醒这种情绪推波助澜的搅屎棍,慢慢忍不住露出了以为没人察觉的自得笑容。九品的小宫女低头慢慢的退出人群,看着手里的扫帚,嗤笑一声扔在路边,宫内马上就要乱起来了,然后就是整个卞安,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没必要小心翼翼的伪装,她提着裙子往回跑,必须尽快把刚刚得到的消息上报上去,以免有人抢先抢了她的功劳。

  “深谋远虑”的掌门最后一刻拼尽全部灵力下的命令,显然没有被传达得足够彻底。而小宫女的自得,也并没有能够维持她跑过这段宫墙,在明显地感受到青石地砖的颤动和兵甲相撞的声音时,一切为时已晚,本应该已经被调离王宫的禁军列队奔袭而来,明晃晃的刀光将她逼了回去。

  “魔道妖人在逃,王宫全境戒严——”

  ————

  铁蹄纵横而过的动静同样将贵族少女从浅眠中惊醒,南平郡主——如今已经作为内定的候选人入住南晋王宫了——她一把抱着被子坐起来,惊惶不定,“彩萍、彩萍,暴民又来了吗?!”

  然而床帘外却无人应答。

  她猛的掀开垂帘璎珞,却发现本应侍奉在帘外的贴身侍婢不见踪影,彩绣画屏的侧殿内空荡荡的。

  若换做平常,她早就不管不顾大发脾气骂起这些胆敢偷懒耍滑的奴才们了。但昨天长街上那场动乱实在给她留下了可怕的阴影,那些“暴民”不断的推搡着挤压着,高喊着冲过来,马车就像是人潮汹涌里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倾覆,最后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亲随是怎样“失礼”地背着她杀出重围的。

  现在的她成了惊弓之鸟,犹豫了许久还是不安地掀开被子下床,室内冷得直让人哆嗦,生的碳火不知何时已经灭了,她胡乱从衣架子上拉下一件狐皮袄子紧紧的裹住自己,趿着绣鞋一步步挪到门边,

  “有……有人吗?”她不安地隔着门唤了一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去哪儿了?”

  依然是没有人回答,长久的寂静过后,她几次犹豫想要自己推开门出去看看,但惊惧和不安如影随形,像绳索一样将她的手拉了回来。下一刻突如其来凌乱的脚步声,似凭空而来的巨石坠入万径人踪灭的山谷。耀眼的阳光透过纱糊的门格带着一大团人影如山一般向着她倾覆而来。

  她惊叫一声,连连后退,轰然一声雕花门被狠狠撞开,亲随提着刀出现在她面前,浑身的血滴滴嗒嗒的往下淌。

  主仆有分男女有别,一个侍卫怎可擅闯贵族小姐的香闺?

  但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知道应付如此可怖的场景,一时除了尖叫就再也不会做些别的。

  “郡主……”亲随喘着大气,一副勉强支撑的模样,“此地危险……请郡主立刻跟小的离开王宫!”

  他说着,试图过去牵她的袖子,却被她惊恐地躲开。

  “为什么?我还要去昆仑!我还要修仙呢!”她喃喃着,“还有……我……我不要去外面,外面太可怕了!”

  “来不及解释了郡主,咱们得马上走——”

  亲随虽是面露歉意,还是不由分说地拽过她,然而他才一转头踏出门槛,那些使他身受重伤的凶器阴魂不散的追了过来,银光一闪,在他抬手试图抵挡之前,左胸前便爆出一朵血花,被他挡在身后的南平郡主只觉得一个锋利的东西穿过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脸飞过,狠狠的钉在后面的柱子上,她木着脸由着视线被牵引过去,竟是一柄银色的小刀,那刀尾还在直射进的雪光中轻颤。

  回过头,亲随的背部洇出大片的血渍,这一次他连发声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地往前扑了下去。那时候她才看见凶手闲庭信步而来,一老一少。融雪的寒冷天气里,他们身上的衣料却十分轻薄,透出琉璃一般的光泽,哪怕她身为皇亲国戚阅遍绫罗绸缎,都没有见过这样华美的料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人间所能得的。

  那小的右手轻托,两柄一模一样的银色飞刀浮在他的掌心旋转着,

  “这就要逃了?走之前是不是应该把事情交代清楚,外边的结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禁修士出入而不禁凡人?你们南晋王室到底和昆仑分部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嫌命长就老实交代!真以为这样就能逃出生天?那你们也太不把修士放在眼里了!”

  修……修士?这里不是住的都是跟她一样等待候选的皇亲国戚吗?为什么会有修士在?既然都是修士了……为什么还要来参选昆仑弟子?

  “本群主……我……你们……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南平郡主语无伦次,最后终于撑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老的跟在背后,反倒是有些不赞同地苦劝,“这些凡人看来并不知情,少主您一路踹了这么多宫殿的门,他们也没一个自己能说的清楚的。拿这些个蝼蚁示.威倒也没有什么必要,要说昆仑分部真的在乎他们,老朽看着也不像。现下同南晋撕破脸也没有意义,再者,复试在即,老朽担心这昆仑内门恐怕……”

  “左一个担心,右一个恐怕,那你倒是给我想出办法来啊!”小的似乎很烦躁。

  “是,委屈少主您了,”老的低头弯腰,“虽然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昆仑分部收取了我们如此多的灵石,必然不至于翻脸不认人,何况咱们背后还有门派作为依靠。在下一定尽力和他们取得沟通,还请少主稍安勿躁。”

  “沟通沟通,真等遇到他们你们就只会低头‘沟通’!难道就不能像弄死这群凡人一样硬气点吗!”小的还在抱怨,杀人如麻在他口中只不过是“硬气”的象征。“真不知道阿爹阿娘是怎么想的,我贵为扫雪宗少宗主,为什么非要走门路托关系去昆仑当个底层小弟子?”

  南平郡主害怕极了,哭得越发大声。女人刺耳的哭声无疑是给烦躁的情绪火上浇油,

  “吵死了——”小的火气上头,手一勾,钉在柱子上的银色飞刀嗡一声弹了出来。

  “少主不可!南晋贵族可不比她手下卑贱的奴才,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我管她!!”

  飞刀半空转弯,刀尖朝着南平郡主的心脏扎了过去,女子凄厉的尖叫声顿时回荡在四方井的天空——

  然而并没有人死去,甄选者一步踏上了他们头顶的琉璃瓦,手里捏的赫然就是那一念间能夺人性命的飞刀。

  “昆仑律例,候选人待选期间暂时享有同昆仑弟子同等权利,意图谋害候选人,等同于谋害昆仑弟子。”他平静地陈述完事实,却并没有给人任何申辩的机会,法器飞刀被当作行凶的凶器封存起来,同时元婴期的威压降临,从老的和小的开始,到结界内的所有已经拥有修为的“候选人”,在同一时间双膝跪地,不能自已。

  “昆仑律例还规定了,但凡昆仑择弟子,不得为其他宗门出身,无修为为上,若有修为,境界不得高于或等于筑基。”他娴熟地背诵完昆仑的法律条文,一边背一边掏绳索,“违规者,视同舞弊,应当场缉拿。”

  困扰了大多数“候选人”一夜的结界终于被打开了,不过完全没有人能高兴得起来,在威压将临时被迫下跪的那些个人全被一根草绳双手捆着串了起来,甄选者掐手念诀,暂时幸运地还能在地上呆着的人个个仰着头,目送一行蚂蚱上了青天。

  当然,蚂蚱也在低头往底下看,而且视野更好,于是他们除了用眼神瞪视底下那些胆大包天看热闹的蝼蚁,稍微偏头就可以关注到——王宫外头的同心坊外再度熙熙攘攘,彩绸制成的画屏一连拉个数里,参选者们被整整齐齐的分割成两排,队伍缓慢而又秩序井然地向前匀速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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