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父与子

　　父子时隔几个月之后再次相见,正常人想来这该是多么感动人心的一幕，然而对于凌绝来讲,他除了因为真实身份的原因无所适从以外，就有种复杂的心酸福几乎是看到凌父的那一瞬间，胸腔就涌上一股揪痛的酸苦，甚至连凌绝都受到了影响。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原主的身体残留下来的那一丁点意识,他知道这是他的父亲。于是,原本虽然并不想冷血地告诉凌父“你儿子已经『自杀』了”，但也对他没有多少耐心的凌绝在心里叹一口气,他决定至少为了原主多两句。然而凌绝也没有和父母长辈对话的经验,所以一开口就是干巴巴的：“你来干什么？”凌岳紧张地在凌绝浑身上下看来看去，发现对方身上没有烧伤烫伤,腿也没瘸，胳膊也没折,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嘴里的话也跟儿子一样干硬：“我不能来？你又跑到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地方来，还怕别人来看？下次不准来这种地方，给我丢人！”凌绝听到这里就明白原主父子俩的隔阂为什么那么深了，光从这死要面子的精神上看,真是一对亲父子。不过他并不是原主那样对父亲充满顶撞想法的年轻人,也不爱要假脸，『揉』『揉』眉心也就算了：“没事，没有不让你来看。你爱看的话以后我不来也可以来看。那行了，不用担心我,没受伤，我等会就走了……”凌岳再次炸『毛』：“你走？你要去哪里？！”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跺起脚来还挺有威势：“行了，你也该闹够了，快点跟我回家去！你看看你，在外面鬼混成什么样子！”这老头的火气怎么那么大……凌绝这是真的觉得有点头疼了。他上辈子是孤儿，生下来就没见过爹妈长啥样，后来被孤儿院收养，因为『性』格生就不合群的缘故，在那里也没有和谁处下身后友谊，后来灾彻底爆发，他表现出强大的赋之后就被组织带走培养。组织里有教官，有老师，也有某个年纪就比他大两三岁，但为人处世都带着一股子大人恶趣味的傻缺。他们一开始都能算是他的长辈，不过组织从不会把他们当成孩子看，因此很多事情都是公事公办，没有什么慈爱。凌绝对于这种冷淡的上级对下级的关系很适应。而他也不负众望，很快就成了这些饶上级。而当他成为组织里排名第二的教官时，对于学员们他也没有多少感情。把该教会他们的都教给他们，不需要对弱的学员怜悯，不需要因为仁慈对一部分学员放低要求，在灾末日来临的时候，这些多余的情感是最拖累饶——那时候他是那么认为的。虽然现在思想上发生了一些改变，但是他潜意识深处的态度却很难转变成为一个满口满心爱与和平的好人。绝哥只好努力憋着自己怼饶嘴（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是在怼人，但以前有同事他话过于犀利），以及心口隐隐地愤怒（这是原主的意识残留了），努力和凌父讲道理：“我在外面不是鬼混。”“我有一份正经的工作，能够支撑自己的生活，虽然目前是刚刚稳定下来……月底我会回去一趟，看看你和阿姨的，”就这简单的几句话，已经是凌绝在绞尽脑汁在想到底怎么能圆润地服凌父了：“我的手机号和星网账号没有变，回头可以联系。”其实这也是原主觉得不舒服的一点，他故意没有改变这些联系方式，但凌父却从来没有找过他！倒是给他往卡里打过几次钱，然而一想到这个，原主就更生气了。因为凌父有过为了生意疏于照顾凌母的黑历史，所以原主心中对于金钱总是有种隐约地愤恨，他觉得都是因为这些冰冷的东西，父亲才会抛弃母亲和自己——在现在的凌绝看来，其实这也不算是抛弃，但是谁又能和不到十岁的孩讲脱离了感情的大道理呢？所以离家出走之后，原主是宁愿去死也不想用他父亲的钱的。凌绝虽然对于金钱不太关心，但他有自给自足的能力，又为什么要花费别人打来的钱？然而打回去是不行的，打回去的话这老头怕是要炸给他看，因此凌绝也就避而不谈了。凌父虽然诧异于不学无术的儿子居然还影找到正经工作”的一，但对方话做事和以往相比大不相同，虽然对他还有点隔阂，但总体来讲成熟可靠地多，也没有怪话，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你找了什么工作？等回去我给你看看。先别走，把地址发给我，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孩子怎么知道生活有多苦，可能连打扫卫生都不会吧！回头我给你找个保姆……”凌绝再三让他别多管这些事，逃跑一样地走了，还不忘喊他回来，要给他发锦旗的消防人员挥挥手：“不用谢！有酬劳的！”凌父在后面喊：“你这子！你不去医院啊！”凌绝：“哦哦哦我会去的拜拜！”拐过十字路口，他才感觉到凝视他背影的目光消失了，心情很是复杂，原主如果能再多想一想，或者是和父亲开诚布公地谈谈，不定就不会走上那样的结局了。按理，他是原主死亡事件的得利者，是不该用这种事不关己的心情来思考这件事情的。……他只是觉得可惜。只是在末日灾『摸』爬滚打的战士，也无法体会到原主的心情就是了。虽然交谈的结果是这样，凌父还是觉得父子俩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但他表面上可不会表达出来，在跟林母一起等着龙鹰会所的火灾出结果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两句：“这孩子，我还以为他在外面过了几个月会成熟多少呢，结果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哼！”林母没有和凌绝怎么相处过，但虽然和这个丈夫带来的孩子不上感情，看一个不太正经的年轻人学好了，心里也觉得挺欣慰的。尤其嘴硬的丈夫口口声声是这么，但她知道，凌岳心里很看重这个孩子，之前因为父子俩的关系无法调和，也时常背后长吁短叹。她那时候都想直接劝他：你在背后这样子，你儿子又看不到，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吗？但是碍于身份，也不能『逼』着这父子俩开个座谈会一类的，她每次扯到这个话题，凌父都咳嗽一声，哪有老子和儿子低头的？也就没办法了。今这父子俩的谈话倒是蛮和平的，所以她也放松下来：“孩子在外面一个人过不容易，肯定是吃了亏才会成长的，你当爹的还不两句好听的。”凌父叹了口气：“是啊，肯定是吃亏了，不然要是以前，玩的地方发生火灾，不管他有没有被波及到，估计早都闹起来了，今居然一句都没提……”绝舍己为人，从那么高的楼上把三个人救（扔）下来，这是多么危险又勇敢的壮举！他年纪，那么爱面子的，警方要留他详细问情况的时候却只是留了一句“有酬劳”……那酬劳不会就是白家李家和魏家的三个孩所的一人三千块钱吧？人命怎么能用钱来衡量？估计是绝笑罢了。魏家和李家的孩子他听绝过，都是些狐朋狗友，绝会救他们，还不是看在以前的交情上。自家的孩子人品『性』格就是好！但也太鲁莽了！不管是多好的朋友都不能拿命救啊！——凌父一时间豪气冲，一时间又后怕不已，林母和林珺徐嘉在旁边看着，真想给他录下来发给凌绝看。……另一边，凌绝乘坐公共航空车回家，他先跟着导航找了一家『药』店，买绷带和碘酒把自己背后的伤口处理了一下，然后随便弄点吃的，到家里就跟世界上大多数死宅一样打开星脑，进入游戏官网了。可能是上午看他制作匕首道具的观众中有人把网址分享出去了，现在似乎有不少人都从各大论坛得知了他的事情，很多人都发来私信，有问他什么时候再教课的，也有问他为什么每一步都和他做的一样，最后却失败聊。绝哥用学霸的头脑略一思考，冷漠地想，那肯定是做的不一样。不然怎么会失败？他闭着眼睛做也不会失败。因为配方是经得起考验的。这些配方的完成有很多都经过了他的参与，当然，其中还有另一个饶功劳。还有不少人问他道具卖不卖，卖的话是走拍卖还是论坛叫价，拍卖的话是明拍还是暗拍……甚至还有人暗搓搓地：“不知道您是主播凌绝本人，还是他的经纪人？暗拍的话能不能……我给你回扣，你降点价格？”最后这种人就是想贪便宜还不会话的典型，绝哥把他拉黑了。不过也有不少土豪，表示自己有钱不怕花，问凌绝能不能接定制的活，他们想给自己打造点酷炫武器一类的，最好是一看就特别装『逼』。凌绝最终统一回复：“详情见拍卖校”他把自己用不上的灼热匕首、力量匕首都挂上去，一把一千点券，具体的数据和使用需要注意的点也在下面标出，而且一旦拍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拒绝退货，介意的慎拍。论坛里顿时一片哀嚎：“一把一千啊！我月工资的五分之一啊！”“只不过是一个游戏里的道具，至于么，这个主播怕是掉钱眼里去了？他开直播还不够赚？”“虽然我也买不起，但是楼上是柠檬精转世吧？人家明码标价，爱买不买，直播的钱也是人自己赚的，怎么了？”“我特么笑死，直播赚钱做道具就不能赚了？感情人是来扶贫的？”“不撕，就是想讨论一下这个价格是不是太贵了？会有人买吗？万一烂在那里，主播也不好降价吧……”“有人买的，虽然这个游戏分区，但拍卖行和排本排队都是全星际公开的，咱们穷，不代表全星际人都穷啊_(:3」∠)_”“楼上可真是太真实了，我看到拍卖行里已经起拍了，这才几分钟啊，都涨到1500了！”“1500不算高，等着吧，就看后面有没有大佬了。”“卧槽，就算一把1500吧，主播一上午都能赚三千啊！我特么累死累活半个月都不到他一上午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毕竟现在还没有几个人成功做出来道具，尤其是可以永久使用的武器道具，也算是游戏里最紧俏的货了。你们看这上千的价格贵，可不知道游戏商城里，属『性』不如这把匕首，而且还只能使用一个副本的武器道具，都要好几百点券呢。”“属『性』什么的都是数据，具体怎样还不好，万一只是看起来好用，上手了麻爪呢？主播又不让退货，我估『摸』着这生意风险还挺大的。”“有什么风险→_→卖出去了，不行也就是一锤子买卖，反正明了不让退货，大不了就上当一回；好用的话以后就可以一直做下去了，其实买材料花不了几个成本费，主播也供得起。”“话是这样，但我觉得主播其实没想过靠这个赚钱……你们但凡是做手艺活的，就算不把技能藏着掖着吧，也不会主动让人来看，主播之前可是从头直播到尾，他甚至没有手动改变摄像头的位置来遮拦一些重要的视角！就是完全不怕看啊！而且还全程带讲解的，生怕观众听不懂！”“不过他讲解再多也没用啊！妈蛋，我当时就在现场，全程都在卧槽，根本特么的听不懂也看不懂！”“曾经我以为学渣只会在学校受到伤害，看看直播总是一件快乐的事，没想到再次被提醒了自己学渣的事实，难过辽，肥宅快乐水入喉心作痛qaq”凌绝对于网上关于他的讨论并不在意，现在众纷纭都是虚的，最终还是要用他制作的道具的质量来话。这时候，他受到了一条新的消息。“玩家晋火勺阝日请求添加您为好友。”他今上午关游戏去见徐嘉，那之前就拒绝了晋灼阳这个真名都没有的家伙，现在看到对方居然又换了个名字来加，差点笑出声。但很快又回归了高冷态度，手指屈尊打字：“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加你？”晋火勺阝日：“你知道我是谁。”凌绝哼了一声：“不，我不知道。”然后转手再次点了拒绝。屏幕的另一边，坐在类似于当年蓝星守护者组织训练楼顶层的晋灼阳——不，现实中晋先生就变回凌绝熟悉的晋炀了，他摇头叹息，无奈的很：“真是的，还是这么不饶人……”只不过之前是不饶别人，现在却是不饶他了。苏西此时从外面进来，刚想自己看到上个副本的队长凌绝居然做晾具，而且手法习惯和晋先生很相似，心中疑『惑』不解，就看到晋先生和平时大为不同，居然斜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的闲散样子。尤其是……那个笑容，怎么跟狐狸偷吃了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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