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青珠与霖雨退下后,知竹给沈壁稍稍整了整妆，不免担忧：“这般的天气，如何还要出去？真是作弄人！”
沈壁知道这次只怕又会有什么事发生,可她除了面对，别无它法。
她敛下眼帘，不在意的道：“管那么多作甚？这时候出去就当作是散散心，消化一下好了。”
知竹点点头,不再说话。
出了明月居,以免夜露更深打滑,沈壁穿了厚重的木屐，踏在地上只余一声声咯哒响起。外面儿夜风吹拂，知竹打了伞，提着灯笼,又给沈壁披了件外裳。
主仆两人慢慢儿的往戏堂移去,戏堂在前厅，离沈壁的明月居颇有点儿距离。
两人到的时候,戏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整个戏堂灯火通明的,明晃晃的照在众人的脸上，映照着众人的花言巧语,似是模糊了一切。
沈壁眨了眨眼睛,快速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扫了一眼，发现大夫人和沈若瑛没有来，她心里划过一丝失落却是转瞬即逝。
她们的位置是按照身份的高低来决定的，沈壁身为丞相府的嫡女位子自是在前面。
她一路走去,众人纷纷见礼。
只她经过沈云玲身边的时候，沈云玲故意伸出脚，竟然还在打着同样的戏码想要整蛊沈壁。
沈壁此时懒得和她计较,却也不代表她能睁只眼闭只眼的略过，所以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故意把脚重重的踩在了沈云玲脚上。
沈云玲疼的大叫一声，张嘴就骂：“沈壁，你没看见我的脚吗？还是说你是故意踩着我脚的？！”
她的样子有点儿狰狞，众人见状，纷纷露出厌恶的神色，兴许是知道自己太过于冒火，沈云玲也缩了缩脖子，不太自然的转过头。
“哦？”沈壁微微一笑，气死人的道：“原来是四妹妹的脚啊？真不好意思啊，天儿太黑了，姐姐没有看清，还以为是哪家的畜生呢！”说罢，转过头像是细心嘱咐：“下次妹妹的脚可莫要伸得这般长了，今儿还好，是姐姐没看清，不过是踩了一脚，若是哪日里被人误伤了可就不好了。”说完转身离开，独留沈云玲在原地气得跳脚。
“四妹妹，又何故为了些不值当的事生气，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似是仙音缭绕。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夜色下，沈音一袭淡白月牙纹修身长袄，仙云髻令她气质更似凡尘仙子。目光清清淡淡，她长裙逶迤，莲步仙姿而来。
众人更为她那独特清韵的神态所折服，连忙行礼：“县主安！”
沈音淡淡点头：“都起来吧！”
她一个人，二夫人刘氏并没有来。
沈壁嘴角噙着一抹笑，迎着沈音的目光：“大姐姐说的极是，有些事，莫要过于放在心上，只要......”说到这里，她目光扫过沈云玲沈音两人，冷如寒霜：“只要过后讨回来就是！”
不知怎的，沈壁扫过那一眼，沈音两人便只觉如坠寒窑，浑身血液似是都被凝固了一般。
待回过神来，却又一切如常。沈壁已经转过头，坐在了自己位子上。
恰在此时，一角传来一个女子娇俏的声音：“姑母，茵儿好高兴啊！终于能够看看黄梅戏了。爹和娘最讨厌了，竟然都不允许茵儿看，还是姑母最好了。”
接着便听见老夫人呵呵笑道：“好，好，只要茵儿你喜欢，姑母以后就经常给你请了她们来唱给茵儿听怎么样？”
王茵茵看似双十年华，实则因脑疾缘故，不过小孩子心性，听罢便高兴的雀跃起来，这时候，她们已经走到了坐台。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问安，老夫人呵呵笑道：“大家都坐下吧看戏吧！”
众人道了谢，连忙坐下，也没了先前的吵闹。
沈壁落得耳畔安宁，坐在台下却是心不在焉。
这时候上面有人喝了声“开！”，便听的一阵锣鼓喧天的声响，沈壁抬头看着台上。
台上的小生模样乖巧，身段婀娜多姿，咿咿呀呀的台词儿从他嘴里唱出来，别有一番味道。
正在这时，又有几个武生跳了出来，几个人在台上纠缠。
沈壁起初还看的有点儿意思，可后来却是越看越糊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可反观其他人，皆是一副痴迷的模样。
沈壁也不想落人口舌，装作看的津津有味。
恍然间，她突然看见老夫人和她身边的木妈妈在说着什么，随后木妈妈便走了。
沈壁没太在意，只当是老夫人有事吩咐她去了，便又继续观看着台上。
可隐隐的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产生，她摇摇头，她现在是不是太多虑了？怎么逮着什么事都要叫不好！
正在众人看的如痴如醉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响起，划破长空！
沈壁心里一突，连忙起身拉住知竹就往后跑。
众人也突然回醒了过来，纷纷逃窜。
待在远离戏台一段距离后主仆两站定回头，只见那戏台不知怎的，突然就坍塌了下来。而后面隐隐的有火蹿起。
沈壁心下一惊，又是火！
此刻她突然庆幸起大夫人和沈若瑛没有来了。
知竹紧紧的握着沈壁的手，害怕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办？”
沈壁沉了沉眼眸，随后摇头，她也不知道。
不停的有人从戏台后面往前跑，一张脸上无一丝血色。
过了许久，众人才渐渐的镇定了下来。
沈壁抬眼望去，众人早已退到了安全地带。
虽是起了火，可辛好这戏台是搭建在空地上，并没有连接房屋，而火也并不是很大，十几个小厮搭上丫鬟婆子，火早已被浇灭。
原地此时一片狼藉，废墟上还在冒着白色的水汽。
这次因为撤退的及时，除了在戏台上的戏子因为措手不及的被塌下来的木材打伤倒是没有什么大事。
老夫人沉着一张脸喝道：“来人，还不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立马就有人出来跑去检查。王茵茵啊啊的尖叫着扑倒老夫人怀里，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时不时的抬起头，一张小脸儿上尽是恐慌。
老夫人抱着她，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沈壁眼眸平静无波，扫过老夫人身边时，木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老夫人身边。
她脑子里的思绪飞快转动，这是怎么回事？木妈妈从先前出去了就好似没有回来过。
而此时，就算他回来，在时间上却也是来不及的，除非刚刚木妈妈压根儿就没有出去，否则木妈妈俗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冲到老夫人身边的！
心头微转，难道这次的事故是老夫人安排设计的？又或者说，是今夜无故缺席的刘氏又一阴谋？
难说，毕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疑。
可随即她又不禁摇头在心里否认，老夫人没理由这般做，这出戏是老夫人专程请给王茵茵的，王茵茵有脑疾，受不得刺激，若这事真是老夫人做的，那老夫人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想了想，沈壁状似无意道：“这戏台好端端儿的，怎么会突然就塌了呢？”
经她这一提，众人立马就反应过来，是呀！
以前也不是没有搭台唱过戏，可从来没有出过事啊！这次不仅出了事还给起了火！
沈音眼眸一闪，也蹙眉担忧道：“不知有没有人受伤。”
沈壁听罢，心下微微冷笑，这就是沈音！不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圣洁的象征。她善良，她大度，她漂亮端庄，她满腹经纶！谁也比不过她！眨了眨眼，压下心底的翻腾，沈壁似笑非笑的望向沈音。
沈音回望着她，两人对峙着，并不说话。
这时候，沈云玲抬手用袖子遮住半张脸，眼里带着厌恶，恶声恶气道：“真是烦死人了，白天那么多的老鸦！晚上好不容易看出戏，还给出了这么一通事折腾，还让不让人好过了！”
她对于上次寺中大火心有余悸，又气恼于自己在面对老鸦时的不堪，这下有了个由头，火便一通的撒了出来。
可她不说还好，一说，沈壁突然感觉到，隐隐的，她突然觉得这起事件跟下午的老鸦事件所连在一起，又像是把自己给扯了进去。
她觉得自己突然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又一个的阴谋连环之中。
她扭扭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这时候，去检查的人回来，恭敬的对老夫人道：“回老夫人，戏台是因为年久失修，导致受力不起，这才塌了下来。而这火，则是因为戏幕后面的烛火被人打翻，这才导致了今日这场闹剧。”
老夫人点点头，似是松了口气，她开口，语气颇为疲惫：“既是如此，那便罢了，多给戏班一些银两，也不要亏待了人家，毕竟也是我们的过错。”
那人行礼，道了声是，便退下去处理其他的事了。
沈壁心下微嗤，年久失修？打翻烛火？
是真的这般简单，还是另有隐情？
当然，这些只是她压在自己的心底想想而已。
听了事情的始末，先前骚动的众人便稍微的镇定了下来。
这时老夫人转过身，似是浑浊的眼睛却夹杂着精光，她对众人挥了挥手，疲惫的道：“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说罢便搂着一直在她怀里哭哭啼啼的王茵茵走了。
众人也一一散场，沈音走过沈壁的时候微微停驻，眼角轻轻扫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艳丽的弧，似是讽笑。
沈壁也微微一笑，并不理会沈音，沈音拦在她面前，她便故意撞了她的肩头看也不看沈音一眼，便拉着一直握着她手的知竹走了。
沈音看着沈壁离去，淡淡的月光下，她的身影越发迷离。
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下：“县主，夜深了，您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受了寒。”
沈音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吓得巧禾心惊胆颤的。
她可是最清楚自家这个大小姐的脾气了，别看她人前一副大度善良，温婉的样子。
可在她们面前，那可就是一活脱脱的修罗转世，平日里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的。
看着巧禾这个样子，沈音突然就来了气。
她越看就越觉得像是沈壁，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真是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打完，转身就走了。
巧禾站在原地委屈的捂着脸，好不容易憋回眼里的泪水，便听的沈音声音飘来：“还不走，愣在那里还想看戏不成！”
巧禾连忙擦了擦脸，提着裙就追着沈音去，生怕再惹了这个姑奶奶生气，给不了她什么好果子吃。
沈音却是没有直接回明月居，而是去了二夫人刘氏的拂林园。
她吩咐了巧禾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便一个人进去了。
一进里间，刘妈妈便迎了出来，把沈音带到刘氏那儿，刘妈妈便去泡茶。
沈音将今天晚上的事情，一通儿的全都说给了刘氏听，随后又问道：“母亲，今日这事，是不是也是您计划里的一出戏？”
刘氏却是摇了摇头。
沈音见状，一脸沉思。
刘氏顿了一会儿，斟酌道：“看来，这是有人想借我的手来生事了。”
刘妈妈端了茶壶进来，听罢突然开口道：“夫人，小姐，这未必不是好事。”
两人听罢齐齐看向她，刘妈妈淡定的走到桌旁，提起茶壶给两人倒了杯热茶，放下茶壶，看向两人，这才开口道：“既然别人想借了夫人你的手来生事，那夫人你又何不将计就计，借着她的手来反将一军？这样夫人即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又还不必过多的苦恼，何乐而不为？”
是呀！将计就计！
刘氏和沈音听罢，不由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晶晶闪闪的光亮。
沈音转过脸，轻轻一笑：“刘妈妈好计策！”
刘妈妈略一福身：“老奴多言了。”
“不，没有！”刘氏转过头，望着刘妈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却是越发显得狰狞可怕：“你说的很好！呵！将计就计！”说话间，她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丝计谋。
她突然望着刘妈妈，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刘妈妈到她跟前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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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壁知道这次只怕又会有什么事发生,可她除了面对，别无它法。
她敛下眼帘，不在意的道：“管那么多作甚？这时候出去就当作是散散心，消化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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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明月居,以免夜露更深打滑,沈壁穿了厚重的木屐，踏在地上只余一声声咯哒响起。外面儿夜风吹拂，知竹打了伞，提着灯笼,又给沈壁披了件外裳。
主仆两人慢慢儿的往戏堂移去,戏堂在前厅，离沈壁的明月居颇有点儿距离。
两人到的时候,戏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整个戏堂灯火通明的,明晃晃的照在众人的脸上，映照着众人的花言巧语,似是模糊了一切。
沈壁眨了眨眼睛,快速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扫了一眼，发现大夫人和沈若瑛没有来，她心里划过一丝失落却是转瞬即逝。
她们的位置是按照身份的高低来决定的，沈壁身为丞相府的嫡女位子自是在前面。
她一路走去,众人纷纷见礼。
只她经过沈云玲身边的时候，沈云玲故意伸出脚，竟然还在打着同样的戏码想要整蛊沈壁。
沈壁此时懒得和她计较,却也不代表她能睁只眼闭只眼的略过，所以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故意把脚重重的踩在了沈云玲脚上。
沈云玲疼的大叫一声，张嘴就骂：“沈壁，你没看见我的脚吗？还是说你是故意踩着我脚的？！”
她的样子有点儿狰狞，众人见状，纷纷露出厌恶的神色，兴许是知道自己太过于冒火，沈云玲也缩了缩脖子，不太自然的转过头。
“哦？”沈壁微微一笑，气死人的道：“原来是四妹妹的脚啊？真不好意思啊，天儿太黑了，姐姐没有看清，还以为是哪家的畜生呢！”说罢，转过头像是细心嘱咐：“下次妹妹的脚可莫要伸得这般长了，今儿还好，是姐姐没看清，不过是踩了一脚，若是哪日里被人误伤了可就不好了。”说完转身离开，独留沈云玲在原地气得跳脚。
“四妹妹，又何故为了些不值当的事生气，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似是仙音缭绕。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夜色下，沈音一袭淡白月牙纹修身长袄，仙云髻令她气质更似凡尘仙子。目光清清淡淡，她长裙逶迤，莲步仙姿而来。
众人更为她那独特清韵的神态所折服，连忙行礼：“县主安！”
沈音淡淡点头：“都起来吧！”
她一个人，二夫人刘氏并没有来。
沈壁嘴角噙着一抹笑，迎着沈音的目光：“大姐姐说的极是，有些事，莫要过于放在心上，只要......”说到这里，她目光扫过沈云玲沈音两人，冷如寒霜：“只要过后讨回来就是！”
不知怎的，沈壁扫过那一眼，沈音两人便只觉如坠寒窑，浑身血液似是都被凝固了一般。
待回过神来，却又一切如常。沈壁已经转过头，坐在了自己位子上。
恰在此时，一角传来一个女子娇俏的声音：“姑母，茵儿好高兴啊！终于能够看看黄梅戏了。爹和娘最讨厌了，竟然都不允许茵儿看，还是姑母最好了。”
接着便听见老夫人呵呵笑道：“好，好，只要茵儿你喜欢，姑母以后就经常给你请了她们来唱给茵儿听怎么样？”
王茵茵看似双十年华，实则因脑疾缘故，不过小孩子心性，听罢便高兴的雀跃起来，这时候，她们已经走到了坐台。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问安，老夫人呵呵笑道：“大家都坐下吧看戏吧！”
众人道了谢，连忙坐下，也没了先前的吵闹。
沈壁落得耳畔安宁，坐在台下却是心不在焉。
这时候上面有人喝了声“开！”，便听的一阵锣鼓喧天的声响，沈壁抬头看着台上。
台上的小生模样乖巧，身段婀娜多姿，咿咿呀呀的台词儿从他嘴里唱出来，别有一番味道。
正在这时，又有几个武生跳了出来，几个人在台上纠缠。
沈壁起初还看的有点儿意思，可后来却是越看越糊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可反观其他人，皆是一副痴迷的模样。
沈壁也不想落人口舌，装作看的津津有味。
恍然间，她突然看见老夫人和她身边的木妈妈在说着什么，随后木妈妈便走了。
沈壁没太在意，只当是老夫人有事吩咐她去了，便又继续观看着台上。
可隐隐的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产生，她摇摇头，她现在是不是太多虑了？怎么逮着什么事都要叫不好！
正在众人看的如痴如醉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响起，划破长空！
沈壁心里一突，连忙起身拉住知竹就往后跑。
众人也突然回醒了过来，纷纷逃窜。
待在远离戏台一段距离后主仆两站定回头，只见那戏台不知怎的，突然就坍塌了下来。而后面隐隐的有火蹿起。
沈壁心下一惊，又是火！
此刻她突然庆幸起大夫人和沈若瑛没有来了。
知竹紧紧的握着沈壁的手，害怕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办？”
沈壁沉了沉眼眸，随后摇头，她也不知道。
不停的有人从戏台后面往前跑，一张脸上无一丝血色。
过了许久，众人才渐渐的镇定了下来。
沈壁抬眼望去，众人早已退到了安全地带。
虽是起了火，可辛好这戏台是搭建在空地上，并没有连接房屋，而火也并不是很大，十几个小厮搭上丫鬟婆子，火早已被浇灭。
原地此时一片狼藉，废墟上还在冒着白色的水汽。
这次因为撤退的及时，除了在戏台上的戏子因为措手不及的被塌下来的木材打伤倒是没有什么大事。
老夫人沉着一张脸喝道：“来人，还不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立马就有人出来跑去检查。王茵茵啊啊的尖叫着扑倒老夫人怀里，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时不时的抬起头，一张小脸儿上尽是恐慌。
老夫人抱着她，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沈壁眼眸平静无波，扫过老夫人身边时，木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老夫人身边。
她脑子里的思绪飞快转动，这是怎么回事？木妈妈从先前出去了就好似没有回来过。
而此时，就算他回来，在时间上却也是来不及的，除非刚刚木妈妈压根儿就没有出去，否则木妈妈俗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冲到老夫人身边的！
心头微转，难道这次的事故是老夫人安排设计的？又或者说，是今夜无故缺席的刘氏又一阴谋？
难说，毕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疑。
可随即她又不禁摇头在心里否认，老夫人没理由这般做，这出戏是老夫人专程请给王茵茵的，王茵茵有脑疾，受不得刺激，若这事真是老夫人做的，那老夫人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想了想，沈壁状似无意道：“这戏台好端端儿的，怎么会突然就塌了呢？”
经她这一提，众人立马就反应过来，是呀！
以前也不是没有搭台唱过戏，可从来没有出过事啊！这次不仅出了事还给起了火！
沈音眼眸一闪，也蹙眉担忧道：“不知有没有人受伤。”
沈壁听罢，心下微微冷笑，这就是沈音！不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圣洁的象征。她善良，她大度，她漂亮端庄，她满腹经纶！谁也比不过她！眨了眨眼，压下心底的翻腾，沈壁似笑非笑的望向沈音。
沈音回望着她，两人对峙着，并不说话。
这时候，沈云玲抬手用袖子遮住半张脸，眼里带着厌恶，恶声恶气道：“真是烦死人了，白天那么多的老鸦！晚上好不容易看出戏，还给出了这么一通事折腾，还让不让人好过了！”
她对于上次寺中大火心有余悸，又气恼于自己在面对老鸦时的不堪，这下有了个由头，火便一通的撒了出来。
可她不说还好，一说，沈壁突然感觉到，隐隐的，她突然觉得这起事件跟下午的老鸦事件所连在一起，又像是把自己给扯了进去。
她觉得自己突然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又一个的阴谋连环之中。
她扭扭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这时候，去检查的人回来，恭敬的对老夫人道：“回老夫人，戏台是因为年久失修，导致受力不起，这才塌了下来。而这火，则是因为戏幕后面的烛火被人打翻，这才导致了今日这场闹剧。”
老夫人点点头，似是松了口气，她开口，语气颇为疲惫：“既是如此，那便罢了，多给戏班一些银两，也不要亏待了人家，毕竟也是我们的过错。”
那人行礼，道了声是，便退下去处理其他的事了。
沈壁心下微嗤，年久失修？打翻烛火？
是真的这般简单，还是另有隐情？
当然，这些只是她压在自己的心底想想而已。
听了事情的始末，先前骚动的众人便稍微的镇定了下来。
这时老夫人转过身，似是浑浊的眼睛却夹杂着精光，她对众人挥了挥手，疲惫的道：“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说罢便搂着一直在她怀里哭哭啼啼的王茵茵走了。
众人也一一散场，沈音走过沈壁的时候微微停驻，眼角轻轻扫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艳丽的弧，似是讽笑。
沈壁也微微一笑，并不理会沈音，沈音拦在她面前，她便故意撞了她的肩头看也不看沈音一眼，便拉着一直握着她手的知竹走了。
沈音看着沈壁离去，淡淡的月光下，她的身影越发迷离。
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下：“县主，夜深了，您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受了寒。”
沈音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吓得巧禾心惊胆颤的。
她可是最清楚自家这个大小姐的脾气了，别看她人前一副大度善良，温婉的样子。
可在她们面前，那可就是一活脱脱的修罗转世，平日里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的。
看着巧禾这个样子，沈音突然就来了气。
她越看就越觉得像是沈壁，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真是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打完，转身就走了。
巧禾站在原地委屈的捂着脸，好不容易憋回眼里的泪水，便听的沈音声音飘来：“还不走，愣在那里还想看戏不成！”
巧禾连忙擦了擦脸，提着裙就追着沈音去，生怕再惹了这个姑奶奶生气，给不了她什么好果子吃。
沈音却是没有直接回明月居，而是去了二夫人刘氏的拂林园。
她吩咐了巧禾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便一个人进去了。
一进里间，刘妈妈便迎了出来，把沈音带到刘氏那儿，刘妈妈便去泡茶。
沈音将今天晚上的事情，一通儿的全都说给了刘氏听，随后又问道：“母亲，今日这事，是不是也是您计划里的一出戏？”
刘氏却是摇了摇头。
沈音见状，一脸沉思。
刘氏顿了一会儿，斟酌道：“看来，这是有人想借我的手来生事了。”
刘妈妈端了茶壶进来，听罢突然开口道：“夫人，小姐，这未必不是好事。”
两人听罢齐齐看向她，刘妈妈淡定的走到桌旁，提起茶壶给两人倒了杯热茶，放下茶壶，看向两人，这才开口道：“既然别人想借了夫人你的手来生事，那夫人你又何不将计就计，借着她的手来反将一军？这样夫人即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又还不必过多的苦恼，何乐而不为？”
是呀！将计就计！
刘氏和沈音听罢，不由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晶晶闪闪的光亮。
沈音转过脸，轻轻一笑：“刘妈妈好计策！”
刘妈妈略一福身：“老奴多言了。”
“不，没有！”刘氏转过头，望着刘妈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却是越发显得狰狞可怕：“你说的很好！呵！将计就计！”说话间，她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丝计谋。
她突然望着刘妈妈，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刘妈妈到她跟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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