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_抓个少女做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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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浊浪滚滚,水声咆哮,在那河水之上的半空中,有几个人腾空而飞,其中一个血色长发,身披盔甲的男子一直焦急的在半空中来回打转。

  “这都一个时辰了,王怎么还不出来!”

  那男子不但面相不善,最为奇怪的是,他那盔甲之下没有双腿,竟然是一条粗壮的蛇尾。

  男子急的在半空中来回打转,焦急之下,他甩手道“不行!我要入阵去找王上!”

  说罢男子便作势要跳下水去,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慌忙挡在他面前,软糯糯的说道:

  “不行不行!姐姐不是说了嘛!咱们谁也不能插手曲水阵的事情,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再说了,您刚才为了稳定驭水珠已经受了伤,若是在曲水阵里旧伤复发,姐姐还得去救您,大将军,您就是再急也得等着,姐姐既是说了她会回来,那她就一定会回来的!”

  “你不是说驭水珠稳定后,这河水也就平静了,河水一平静,就能轻易收阵了!驭水珠早已安稳,浊河也比往日要温和许多,可为什么就偏偏是这里的水域如此喧嚣,如此凶险!”

  “姐姐明明就是这么说的,我哪里知道驭水珠安稳之后,这片的水域仍是没有变化.........”

  那小娃娃歪头道“兴许是因为曲水阵已经暴走了,所以纵使驭水珠安稳,浊河平静,但这片被曲水阵霸占的水域仍是波涛不断,毕竟水域已经被曲水阵完全占有,不受您的驭水珠控制也很正常!”

  “正常?!本将军辛苦降服的水域竟然不听本将军的号令,而被这阵法所操纵,一看便知这阵法不是什么善茬,王上哪里是它的对手,我要入阵,去助王上一臂之力!”

  “您又没见过曲水阵,去了又能做什么!”

  小娃娃转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红衣男子,接着说道“再说了,有狐王在这看着,您就是想下水,他也不会同意的,而且人家再是担心也没有提过一句下水的话,您应该像他一样相信姐姐才是!”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便落在了那小娃娃的脑袋上,只见那盔甲蛇尾男子举着拳头愤愤的说道“你还有好意思说,都是你!若不是你手痒设下什么曲水阵,王才不会面临这样的险境呢!”

  小娃娃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嘟嘴道“我哪想到这曲水阵会随着水脉一同暴动,而且,谁能想到在这个关头,她正好来了呢!”

  “还敢埋怨!王与国婿若不来,你就闯了大祸了!好端端的,谁要你弄什么阵法了!”

  “还不是神族最近...........我知错了!”

  小娃娃拿眼去看夜炀,小心翼翼的说道“等姐姐回来,我一定面壁思过,这样的错误绝不再犯!”

  “你!”

  盔甲男子一甩蛇尾,飞到那红衣男子身边,恭敬说道“国婿殿下,我家王上自小便爱逞强,这阵法过于厉害,她根本不可能从里面出来,不如您高抬抬手,让我去吧!我保证不会给王上添乱的!”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那红衣男子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摇了摇头,轻声道“砻茳大将军,别的事情本座都能答应你,就这一件不行。”

  “为什么!”

  “因为本座没法保证你不会在曲水阵中添乱。”

  “我不会...........”

  砻茳话未说完便被夜炀冷言打断,只听他道“她入水前让本座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死守这里,本座不管旁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要入阵,但只要她没同意,谁也不能下水去”

  “你!”

  砻茳眉头一紧,正要发怒,只听夜炀突然缓和了态度,说道“大将军,您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难道还不清楚她的脾性吗?即便事情再难,她可曾有过一次让别人插手帮忙了!”

  “这...............”

  砻茳瞬间没了声音,姜小豆从小到大都是倔脾气,莫说旁人插手了,就是多看看她所忙的事情,她都会大发脾气。

  “所以,若是本座让您入了阵,您应当知道,本座的下场会有多凄惨吧!”

  说罢夜炀居然还对砻茳作了一揖,吓的砻茳两眼直瞪,手忙脚乱的将他扶了起来。

  “好端端的国婿何故行礼,这...........这也太折煞我了!”

  “您自小照顾姜小豆,也是她的开蒙之师,与她而言您就是家人,长辈。夫妻同体,与本座而言,您也是本座的长者。她此一入阵,本座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本座知道您的脾气,若是她迟迟不归,您一定会强行入阵,届时,本座不得不与您大动干戈,与长辈动手是大不敬,所以本座提前向您行礼赔罪,也希望您能够相信姜小豆一次,再耐心等上一等!”

  知道他作揖的原因后砻茳沉默许久,最后终是点了点头,闷声应了一句。

  “本将军答应你,不再提入阵之事,咱们一起等她吧!”

  “多谢将军!”

  从此刻起,纵使砻茳等的再是着急,也没有提过一下入阵的事情,那三人飞身与半空中,六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水面上的滚滚浊浪,肯不得将那浊河一下子看穿,好瞧一瞧姜小豆到底在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那急腾腾的水面上突然腾起一条冲天水柱,这水柱出现的突然,三人慌忙躲闪,才没有被那水柱击中。

  “这是怎么回事!”

  砻茳话未落音,只见数道水柱骤然从水面冲了出来,与此同时奔腾的水面发生了变化,它们不在奔涌向前,而是原地打转,眨眼便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漩涡。

  此时的浊河发生了变化,水面上全是快速旋转的漩涡,而漩涡之中时不时还会有水柱腾起,无论是漩涡还是水柱都带着丝丝杀意,令人无法靠近。

  肥肥歪着头,满脸疑惑的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曲水阵!”

  砻茳和肥肥面面相觑,他们转眸看向夜炀,砻茳满眼惊慌的问道“这是曲水阵?!”

  肥肥也道“我不止一次见过姐姐摆阵,从未有过这种现象。”

  纤细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只听他冷然说道“曲水阵本身就极为霸道,再者它又与这片水域融为一体,而且相融的时间不短了,现在的曲水阵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它应该是察觉姜小豆想要毁去阵眼,不想消失的曲水阵自是要率先出手,它打开了所有的机关,主动绞杀阵中人。”

  “有意识的阵法?”

  砻茳惊道“天底下还有这种事情!”

  “三界之大,自是无奇不有!”

  肥肥瞪圆了眼睛,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天下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合力封印抹消曲水阵。”

  曲水阵本就是最阴毒最厉害的绞杀阵,若是被正直的人所用,兴许还有一丝生机,只可惜此阵霸道倔强,而且容易拥有自己的意识,没有人会耗尽修为去供养一个脱离自己控制的杀阵,万一阵法反噬,第一个被绞杀的可是摆阵的主人!

  肥肥拉着夜炀的衣袖,着急问道“狐王殿下,方才你说曲水阵自己打开了机关,那姐姐可有危险?”

  “她有没有危险本座不知道,只是,本座知道,曲水阵这么着急的开了阵法,说明她现在肯定就在阵眼附近,若非如此,曲水阵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在附近..........太好了,姐姐善于驭水,只要在阵眼附近,一定能准确的找到阵眼,这样的话,姐姐还是有生机的。”

  肥肥歪头说道“那狐王殿下,我们要不要入水转移曲水阵的注意力,让姐姐方便找阵眼?”

  “入水?就你这通天的体型,怕是一入水就会被曲水阵撕个粉碎,还有”

  夜炀一脸严肃的看着它,冷言道“你方才称本座狐王?”

  肥肥眨了眨眼睛,大大的眸中满是不解,只听他软糯糯的说道“可你明明就是狐王啊?”

  砻茳一脸嫌弃的撇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咳!他可是咱们合虚正儿八经的国婿,你该叫姐夫才是!”

  “姐.......夫?好别扭.......”

  一记冷眸看了过来,由心底深处生出的求生欲迫使肥肥瞬间变得口齿伶俐起来。

  “姐夫姐夫姐夫!哈!头一次觉得这个称呼亲切温暖!”

  夜炀轻轻一抬眸,狐狸眼中泛起丝丝满意“真是孺子可教!”

  “砰!吼!”

  一道巨大的水柱突然从漩涡里窜了出来,那水柱化作一条通天凶猛的巨蟒,在河中嘶吼咆哮。

  肥肥笑眯着眼睛,指着水中那条巨蟒,欢呼道“是姐姐!是姐姐!姐姐出来了!”

  说罢便迈着小腿想要入水去,夜炀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拎了起来,肥肥人小个小,被拎在半空中晃晃悠悠,两脚不沾地。

  “干嘛!姐夫快放开我!”

  肥肥踢着小脚在半空中挣扎,就像是一只被抓住耳朵的兔子,任凭他怎么挣扎,就是没法从夜炀手中逃出来。

  “你看清楚了,那个可不是姜小豆的驭水术。”

  “嗯?”

  肥肥满脸疑惑的看向水中,他看了又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明明就是姐姐的驭水术,姐姐最爱驭水化形,而且这曲水阵中除了姐姐,谁还会驭水化形?”

  “不对!”

  狐狸眼微微一眯,眸中寒光闪烁“这河中的水蟒极其嗜血残暴,不像是姜小豆凝水化形出来的,最重要的,姜小豆最近蜕了皮,她所凝水化形出来的蛇蟒受她本体的影响,即便再是由水凝出,身上也是血色鳞片,鲜血一样红艳,而这条水蟒”

  “可它身上也有红色鳞片啊!”

  那水蟒身上确确实实有红色鳞片,不过说来也奇怪,那鳞片红中泛黑,若不仔细瞧还以为是条黑蛇呢!

  “它的鳞片已经老化了。”

  “所以?”

  夜炀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它是条老蛇!”

  “老蛇?”

  肥肥一脸疑惑的看了过去,看了许久才看出来“原来真的是位老爷爷.......可是,它既不是姐姐驭水出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里除了姐姐外没有第二个会驭水的人了!”

  夜炀没有说话,纤细的狐狸眼紧紧的盯着那条正用粗壮的尾巴拍打河水的巨蟒。

  肥肥撅了噘嘴巴,软糯糯的说道“好奇怪,它为什么一直向水下嘶吼,明明满脸都想要冲入水里,但它却一直都没有去深水,一直都在水面上呆着。”

  “因为水下有它忌惮的东西,不........应该说,水下有它不愿面对的东西才是。”

  肥肥抬眸看向夜炀,问道“什么意思?”

  “这巨蟒,就是曲水阵的阵眼。”

  “它是阵眼?”

  “应该是曲水阵为了自保,用大半灵力将自己的阵眼化成了巨蟒,与姜小豆最后拼死一搏,争取一些生机!”

  “那姐姐岂不是很危险?”

  “这种情景下姜小豆确实没什么胜算,只不过”

  狐狸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按理说这曲水阵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灵力和清晰的意识,它为何不干脆冲出水界彻底离开此处,而是化形力求生机。

  而且,虽是化形成了通天巨蟒,煞气逼人了些,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条巨蟒对姜小豆并没有杀意,它似乎对姜小豆暗藏着别的一种意图

  “先别轻举妄动,未经她同意前,这里还是她的战场!”

  “吼!”

  巨蟒用粗壮的蛇尾不断的拍打着水面,冲那巨大的漩涡愤怒吼叫。

  “哗!”

  那漩涡突然炸开了,豆大的水花在空中飞溅,就连站在远处的夜炀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水花逼退了百米之远。

  待他们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四周已经被笼上了浓厚的水雾,自从没了朝暾后,三界本就黯然无光,现下又多了这些水雾,更是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被拎在夜炀手中的肥肥突然打了个冷战,它用胖嘟嘟的小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肩胛,牙齿上下打颤道“嘶!好冷................”

  “冷?”

  夜炀转眸看向身旁的砻茳问道“将军,你也冷吗?”

  砻茳点头道“确实冷!”

  夜炀善于驭水,那一身骨血又曾是被火灵石炼化过,不但如此,他还闯出了九幽十八狱,历练多了,也就皮糙肉厚了些,若非肥肥喊冷,他还真的没察觉四周已然笼上了寒气。

  砻茳紧锁眉头道“这股寒气好似是随着水雾一起来的,而且,寒气很奇怪,不大像是凡尘里的寒气,倒是有几分像是北荒鬼蜮的寒气。”

  “鬼蜮....................”

  夜炀疑惑的同时也发现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莫说那巨蟒的嘶吼声,就是浊河的哗哗流水声也消失不见,安静的有些诡异,让人不免心神紧绷起来。

  夜炀放心不下,他示意砻茳肥肥在原地等候,自己隐匿气息悄悄的向水雾深处飞去。

  越是往水雾里面走那寒气越是厉害,不过几步之远,其中的寒气竟然翻了好几倍,尽管夜炀用仅有的修为护住自己的心脉,也难抵寒气入体,当他正要退出水雾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随着那声音响起的同时,周围的水雾竟然慢慢散去,在水雾消散之时一个巨大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这是.................”

  浊水之上,水雾之中盘着一条通天巨蟒,那蟒有着红艳似血的鳞片,粗壮的尾巴有一半沉在水中,在这巨大的蛇身之中竟然有九个蛇首,那九个蛇首有的嬉笑,有的发怒,有的阴狠狡黠,有的满脸杀戮,那九个蛇首虽是长得相似,但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情绪,若非共用一个蛇身,怕它们会因看不顺眼对方而大大出手。

  九头蟒过于巨大,乍一看竟如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无形之中便透出了王者该有的威严和魄力,即便它没有看你,也没有任何动作,只要它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一刻,那种血脉之中生来就有的威严会压迫的你自动认输,即便再是不甘心,心里那份巨大的恐慌也会压制的你不得不认输。

  巨蟒低声沉吟,巨大的寒气从它鼻孔里喷了出来,夜炀这才明白,原来方才那一声异响不是别的,只是这九头蟒的喘息声而已,转眸再看,只见那条方才还威风凛凛,凶残至极的水蟒现在竟然变得安分许多。

  那水蟒高抬蛇首,愣愣的看着面前这通天九头蟒,在这九头蟒面前他就像是一条刚出生小幼蛇,不但没有半分威胁可说,相反还弱的有些让人怜惜。

  九头巨蟒出现的同时,胜负已然分晓,无需再做挣扎,那条由阵眼化形而成的水蟒慢慢的低下了头,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炸开来,在水花四溅的同时,一片殷红泛黑的灵石凭空出现,慢慢的漂浮在半空中。

  九头巨蟒慢慢地上了眼睛,周身荧光骤然一闪,那光芒甚是刺眼,夜炀不得不闭上眼睛,再次睁眼只见那巨蟒已经不见,而浊水之上站在一个长发披肩,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子。

  那女子赤脚站在浊浪之上,正把玩着那块殷红泛黑的灵石,一举一动稚气未退,宛如一个得了宝贝的孩童一样。

  “姜小豆!”

  女子闻声看来,那双明亮的眸中透出他熟悉的狡黠。

  “夜炀?!”

  姜小豆欢喜一笑,突然好似又想到了什么,笑意骤然一减,凝眉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这里起了大雾,我不放心你,所以”

  “所以你看见我的本体了?”

  夜炀点了点头,姜小豆眉间一挑,眼底泛起丝丝紧张,她故作嬉笑的问道“是不是有些丑陋狰狞,没个人样?”

  在姜小豆的注视下夜炀勾唇一笑,轻声道“你我都不是人,没个人样是应该的,虽是惊世骇俗了些,但还没到你说的那种地步。”

  夜炀一语逗笑了姜小豆,她先是扑哧一笑,随后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姜小豆捂着微微作痛的肚子,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说道“你还真是只狡猾的狐狸!你就不担心哪一天我生气吃了你?”

  夜炀眉间一挑,眸中闪烁了耀眼光芒,他慢慢逼近姜小豆,在她耳旁轻声说道“那今晚随你吃,想怎么吃都行,不吃就不让你睡觉!”

  姜小豆脸上骤然一红,一把将他推开,在他妖娆魅惑的目光中,红着脸轻骂道“滚滚滚!哪凉快呆哪去!”

  夜炀左看看右看看,噘嘴道“此处就你身上的寒气最重,不呆你身边,本座去哪?”

  “走开!”

  姜小豆根本就没法跟他再拌嘴下去,她红着脸绕开他一路跑去岸边。

  “喂!别走啊!你还没说要怎么吃呢!”

  “流氓!”

  姜小豆红着脸轻骂他一句,脚下的速度更快了些。

  这一骂夜炀倒是委屈起来,只听他轻声嘀咕道“这人怎么又出尔反尔,明明是你说的话,怎么最后又成本座是流氓了!”

  “姐姐?姐姐!”

  “王上!”

  岸边两人见了她,一个欢喜的跑了过来,另一个红着眼睛向她行了一个大礼。

  肥肥迈着小腿哒哒哒跑向她,一头扎进她的怀里,犹豫肥肥那圆鼓鼓的小身子,那奋力一扑险些把姜小豆给撞翻了。

  肥肥紧紧的抱着姜小豆,软糯糯的说道“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跟大将军快急死了!”

  “大将军?”

  姜小豆抬眸看向那个向她行礼的人,当她看见那粗壮的蛇尾和血色头发时,眸中闪过丝丝惊讶和心痛,她轻轻推开肥肥,急步走到那男子面前,想将他扶起来。

  谁想那砻茳死死的跪在那里,任凭姜小豆怎么拉他,就是不肯站起身来。

  “王上,砻茳有罪,一罪未能及时救驾,二罪未能铲除乱臣贼子,三罪听信外界流言,没能找到王上,护王上安慰,王上请您治砻茳的罪!”

  “砻茳你先起来,先起来!”

  砻茳不肯起身,口口声声请姜小豆治他的罪,姜小豆有些怒了,强行将他拉了起来。

  “王上!”

  “你没有罪!”

  姜小豆红着眼睛道“有罪的是姮娥,毁了合虚,伤了我的也是她,与你无关,相反我很高兴你当时没有在场,如果你在,我们怕是不会有今日见面的机会............”

  “王上............”

  姜小豆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欢喜又无奈道“你怎么只记得君臣之义,却不记得救命之恩和半师之情,我第一次蜕皮时,疼痛难忍,是您亲自为我护法,护住了我一条命,虽然你碍于君臣身份,不愿意我拜你为师,但儿时,我从你那里学来了不少本领,虽是没有行拜师礼,没有喊过你师父,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师父。”

  “王上,末将不敢!末将这样身份的人,哪里..........哪里能做王上的师父!”

  “砻茳,做与不做是你的事,但我认与不认是我的事,更何况,这么些年,我可曾因为谁去改过主意?”

  “王上!”

  站在一旁的夜炀无奈耸肩道“你就依了她吧!她是你一手教出来的,性子与你一样倔,决定过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

  “这...........末将要好好想想此事............”

  一见砻茳松了口,夜炀欢喜道“在哪里想都是想,不如跟着我们回涂山慢慢想吧!”

  “涂山?”

  肥肥歪头看向姜小豆,问道“姐姐,涂山是什么地方?”

  “涂山就是以前的皋涂山,现如今也是我们的新家了。”

  姜小豆转眸看向砻茳,对他道“大将军,你们长居浊河不知外界情况,自从朝暾陨落,三界早已大乱,就连六族也改朝换代了,现如今六族当家做主的是巫阳与魔族,这些人嚣张跋扈,用武力强行镇压其他家族,现如今他们还没有精力顾及水界,若是有一天三界彻底稳定下来,他们保不齐会打各处水界的主意,届时的水界不会再有平静的时候,不如同我们一起去涂山,那里有兵有粮,就是他们打到山下,咱们也有抵抗的能力。”

  砻茳点头道“自从天地陷入混沌,这浊水附近就没有安稳过,每隔几日便会有战鼓响起,后来我见附近的巡逻兵气息混杂,当时就猜出三界可能有了大的改动,只是,实在没有想到,那曾经沦落为流民的巫阳族竟然会当上六族之首!”

  “巫阳族与合虚曾有过过节,怕是不会放过合虚的人,王上,您可是咱们合虚唯一的王姬,一定要当心巫阳族,可别被他们给算计了!对了!肥肥心智未开,如孩童一样单纯,你们一定要常带他在身边,当心他别被人给骗了。”

  姜小豆心里咯吱一声响,眼底深处慢慢腾起一丝疑惑“将军为何这么说!难道您不打算随我们一同回去?”

  “王上,现如今莫说回去,就连”

  砻茳看了看身边那近在咫尺的土壤,苦笑道“现如今,末将就是岸边都无法靠近,又怎么跋山涉水的去涂山呢!”

  他这么一说,姜小豆和夜炀才猛然发现,自从砻茳出现,就没有接近过水岸,不管河水如何凶险,他一直都在水面之上,从未踏上过身边的水岸。

  姜小豆道“肥肥不是说你用驭水珠控制了浊河吗?既是用了驭水珠,又怎么会.........”

  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只听她颤着声音说道“难道你还是施了当初的决定..........”

  当初他离开合虚时便说过,想要炼化自己与水脉合二为一,早些年,也能有人这么做过,但是那个人在炼化自己,得到水脉中强大的力量后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个人终身被囚水中,无法上岸,虽是得到了水脉的力量,但也与水脉共存忙,一但水脉受损或是消失,他也会如同那水脉一样消失尘世,没有任何生机可说。

  一开始姜小豆听肥肥说砻茳也在这浊河之时,她还幸存侥幸,以为砻茳应该不会在用那种极端的方法去操控浊河,她以为砻茳还有自由,以为砻茳只是用驭水珠去操控了水脉,谁曾想,到头来,砻茳还是走了这条不归路

  “浊河毕竟是上古留下的水脉,末将降它不住,只得用了老祖的方法,如此才能自由操控水脉,那驭水珠也只是末将为了去追杀姮娥,剥离内丹强行炼化的,若不然哪里去寻得能够操控浊河水脉驭水珠!”

  “本座想起来了!”

  夜炀惊道“世间早有传闻,说是三界出现了新河伯,传闻还说,新河伯灵力高深,脾性暴躁。众人只晓得有河伯出世,但是却不知是哪里的河伯,难不成传闻中的河伯就是将军?”

  尘世之中常举河畔水界的人很多,但是河伯却从不常见,若是你常居水界,只能说这片水域是你的地界,你若想走随时能行,至于这水脉强弱,水界存留通通与你无关,就算水脉彻底消失不见,你也照样能潇洒三界,修为不会因水脉如何有半点损伤。

  但河伯却不同,炼化一身骨血与水脉相融,就意味着与水脉同生共死,虽是还能以人形示人,但终究是镜花水月,没了实体可说,而且水脉的生死去留与你有着割舍不断的关系。

  而且一生无法上岸,以水界为生,也以水界为囚,是主人,更是囚犯,虽是得到了水脉中强大的力量,但也有了致命的弱点和余生所有的自由,这样的人,世人便称其为河伯。

  若非走投无路,谁也不愿意做这样的河伯。

  “三界说的那个新生河伯就是末将。”

  砻茳抬眸看向姜小豆,说道“王上,末将本就是偷生之人,您的父亲与末将有救命知遇之恩,末将为了您做什么都行!只是,末将无能,即便是做了河伯,也没能为合虚清理门户,没能护王上周全!”

  “论资排辈,她可没有资格让您亲自动手。”

  姜小豆冷言道“将军放心,您就高抬贵手且饶她一命,我会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会让她安好无损,清醒的去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不管王上要做什么,只要用得着砻茳的,您只管吩咐,尽管砻茳不再您身边,但砻茳这颗心永远追随您!”

  姜小豆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回涂山后,会着手让人清理附近的水界和水脉,浊河虽远在东荒,但若是从南山下游绕的话,也能绕去涂山,就是路途遥远了些,我把附近的水界打扫干净,你来的路上也能顺利一些。”

  水与山不同,纵使三界水脉无数,但大大小小都是想通的,只要水界无主,水脉之中还没有其他河伯,砻茳便能顺其而上,成为水界的新主人,同时也能顺势将那原本无主的水脉掌控其中,增大自身的力量。

  “多谢王上!末将也会尽最大的力量赶去王上身边。”

  姜小豆点了点头,她满眼不舍的捏了捏肥肥胖乎乎的小脸蛋,强笑道“你一人在浊河苦修,不免太寂苦了些,肥肥虽是修为不高,灵力不强,但好歹能陪在你边,为你排除寂苦,若你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及时来涂山报信。”

  “留下肥肥?”

  砻茳笑道“王上有所不知,在您音讯全无的这段日子里,这个孩子几乎是天天趴在山顶上看着合虚,眼巴巴的等着您有天回来,就在刚才,他带着末将回来的时候,张口闭口,说的都是您,整个人都高兴坏了。别说您想让他留下,就是他自己想留下陪我,我也实在是不忍心。”

  砻茳接着说道“王上的心意砻茳心领,但您还是带肥肥一同走吧!这孩子真的等了您很久,而且,为了再次见面时能够与您并肩作战,这孩子吃了很多苦。”

  姜小豆转眸看向肥肥,只见他此时正低垂着脑袋,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再想什么,姜小豆刚想答应砻茳带肥肥走时,无意间觑见有一滴水珠从肥肥脸暇滑落。

  姜小豆心中骤然一惊,这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肥肥哭,而刚刚已经做出的决定在看见这一滴泪的同时也变得迟疑起来。

  “将军,您的话我明白。”

  砻茳点了点头,恭敬的向她行了一礼,在他转身想走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肥肥突然伸出那胖嘟嘟的小手,一把抓住了砻茳的盔甲。

  “肥肥,你这是做什么!”

  “等.........等等!”

  肥肥哽咽着出了声,泪水滚滚从他眼眶落下,他用牙齿死死咬着下唇,意图将哭声给压回去,谁料,他越是不想哭出声,眼泪越是往下流。

  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他的小脑袋上,他抬眸去看,正好看见姜小豆那柔和的眼眸。

  姜小豆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看着他的眼睛,温声说道“肥肥,你自己选吧!”

  说罢姜小豆便收回手,她向砻茳点头示意,抬脚便向岸边走去,夜炀很惊讶她居然会如此决断,他冲砻茳行了一礼,凝眸看了看哭的泣不成声的肥肥,一字未说,转身便去追姜小豆。

  在两人即将离开水畔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哭喊声。

  “姐姐!我会跟大将军好好学本领,我一定会成为像大将军一样人,我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拖您后腿,给您找麻烦了!”

  肥肥声音传来之时,夜炀与姜小豆同时停下了脚步,当肥肥这般话说完后,姜小豆的眼圈已然红了,她强行压下心里的难过和苦涩,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随后她抬脚便走,没有一丝犹豫和不舍。

  两人走出水界,水界外停着一驾马车,驭者早就在车旁等待,见到两人的身影,他也松了一口气。

  “属下恭迎王上王后平安归来!”

  驭者看了看脸色不佳的姜小豆,壮着胆子问夜炀道:“王上,那条上古凶兽解决了吗?”

  夜炀扶着姜小豆上了马车,撇了他一眼,轻笑道:“你还真是个没出息的,什么上古凶兽,分明就是一条未换牙的小奶蛇。”

  “小奶蛇?!可属下明明看见那体型是那么的”

  “只是吃的胖了些,不过你放心,那也不是什么凶兽,是你家娘娘的弟弟,回头你会见到他的。”

  驭者虽是心里奇怪,但也没有机会多问,他见夜炀也有些疲态,慌忙撩起马车的帘子扶夜炀上马车。

  夜炀上了马车,只见姜小豆静坐在马车一角,而白术在一旁依旧昏睡,待夜炀坐稳,驭者的长鞭在空中一甩,数斯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展开巨大的翅膀,呼的一声便飞上了天去。

  当马车路过浊河上空时,肥肥那稚嫩的哭声隐隐约约的传进马车来,夜炀看了看姜小豆,轻叹一声道“一直以来,你最担心的就是肥肥,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为何刚刚却放心让他留下?”

  “人这一生必会有所追求,他如今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不需要我的呵护和过分疼爱,现在的他需要理解和支持,我既是明白了这道理,又怎么忍心做他的绊脚石..........”

  夜炀道“无论是兽态还是化形,肥肥都只有四五岁孩童的年纪,他这样的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不该会有想追随砻茳的想法才是!”

  姜小豆顿了顿,轻声道“大约是以前我赶他走的次数太多了些..............”

  当年她的兄长被姨母设计,合虚突发内战,她从甘源水脉离开,得以偷生,而肥肥义无反顾的跟着她一同离开,在三界流浪的那些年,她费心费力寻找能让死人复活的逆天禁术,为了那些禁术,她多少次身陷绝境,多少次死里逃生。

  在那些日子里,她不忍心看见肥肥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便动了撵他离开的心思,有时好说好劝,有时连哄带骗,这辈子所学到的本事几乎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后来她逆天成功,害怕天罚将时会伤到他,也把他赶走过,谁想他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回到了合虚,陪在了她的哥哥身边。

  姜小豆红着眼眸瞟了一眼窗户外急腾的河流,微微哽咽道“以前赶他他不走,我不高兴,如今他长大了,不愿意回来,我也不高兴。”

  夜炀安慰道“他哪里是不愿意回来,分明是想变强,肥肥如今已经长大了,他不愿意躲在你身后,做一个懵懂的孩子,他想与你并肩作战,或者成为像砻茳那样的大将军。”

  夜炀感叹道“以前总是嫌他好吃懒惰,从来没有想过,肥肥竟然有一天会这么有上进心。”

  姜小豆凝眸看向窗外,轻声道“或许他之所以义无反顾的选择留下,是因为察觉出我对砻茳的依赖和不舍,他想替我去陪伴砻茳,也想成为一个能让我倚靠的人。”

  马车内荧光一闪,待那光芒散去之时,姜小豆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东西不大,看着像是一小截铁棒,夜炀只觉得那东西瞧着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姜小豆看着手中那凭空出现的东西,眼底闪烁着丝丝温和“这砻茳的贴身兵器,是阿爹亲手为他打造的,阿娘取的名字,它叫五爪长戟,有着千斤分量的长戟。”

  夜炀这才恍然明白,难怪自己看它眼熟,他与砻茳对战时,这长戟好几次险些伤到他。

  “这长戟是难得的好兵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姜小豆道“阿茉寻它回幽都时它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虽然我不知道它到底遭遇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不管是这五爪长戟还是砻茳,他们之所以变成今日这幅模样统统都拜姮娥所赐!”

  她轻抚那一小截断戟,柔声道“这兵器是他最为称手的兵器,没了这个,日后要如何与人作战,我一定会打造一个新的长戟给他,我的将军不能赤手空拳的与人战斗。”

  夜炀笑道“你打造兵器本座不拦着,但你应该打造两个才是!”

  “两个?”

  “是啊!你难道忘了,你可不止有砻茳一位将军,还有那未来的小将军呢?他难道就不需要称手的兵器了?”

  “对对对!我应该准备两份才是,肥肥他以后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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