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_愿者上钩
笔趣阁 > 愿者上钩 > 第41章 第 41 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41章 第 41 章

  嘉钥和其他贵族学校一样由官二代跟富二代组成,学校分成了两种派系,一种是底蕴深厚根系繁杂的世家出身,不管是正房所生还是小三所生,即便被发配到这儿也没真的自甘堕落,而是表面随波逐流背地里卧薪尝胆充沛自我指望未来,另一种是土豪暴发户爱秀爱花钱真就是玩,那个群体组建了自由搏击俱乐部,开学不到一周就打死了两个。

  因为那俱乐部,晏为炽破相了。一道利器划的口子,从左边眼尾到耳垂。

  他没处理,就那么拎着背包去停车场找比亚迪,半边脸都是血。

  陈雾慌慌张张地拿着纸巾盒,一下抽出十几张去捂晏为炽不断流血的伤口“阿炽,你按着,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晏为炽的掌心盖住他手背,整个拢住。

  陈雾“我是让你按着纸,不是按着我的手。”

  晏为炽沉沉地吐息“我很疼。”

  所以反应迟钝思维跟不上都是正常的。

  “那你坚持一下,忍着点,我尽量开快一些。”陈雾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快速启动车子。

  车以一个比往常要更加利落漂亮的弧度开了出去。

  陈雾第一次没有目不斜视地开车,他频频扭头看晏为炽,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焦急担忧“阿炽,你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晏为炽按着伤口的那摞纸逐渐渗出鲜红,他抄近路去停车场,不巧撞上俱乐部那伙人在玩,伤他那个看清是他以后,撒腿跑了。

  “不是你让我大学戒暴力,低调”晏为炽身上血腥气重,神色有几分倦淡。

  陈雾欲言又止“别人打你,你肯定要还手的啊。”

  晏为炽的长腿屈在不宽敞的座椅前面“我还手就收不住。”

  陈雾喃喃“那也不能站着给人打。”

  晏为炽瞥他一眼,心疼了

  “伤口不浅,好在没有伤到眼睛。”陈雾自说自话,“没事的,阿炽你不要怕,我们先去医院缝合,后面我给你擦药,不会留疤的。”

  “留就留,无所谓。”晏为炽说。

  陈雾双手打着方向盘,嘴里嘀嘀咕咕“不能无所谓,那就不好看了。”

  晏为炽“”

  出现了幻听

  晏为炽倏地侧身,眯眼盯着开车的人,“我毁容了,就不是同志圈抢手的了”

  陈雾眼睫抖了抖。

  晏为炽鄙夷“肤浅。”

  “”陈雾温吞地说,“那长相肯定也是标准之一。”

  晏为炽嗤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是外貌协会。”

  “我其实也是很关注内在的。”陈雾不好意思。

  晏为炽把染透的那些纸丢了,抽新的盖住伤口,关注了个寂寞,找了坨屎当初恋。

  他想想就来气,用干净的那只手去揪陈雾耳朵。

  “阿炽,你别乱动了。”陈雾赶紧说,“血止不住,你衣服上都有了。”

  “而且我在开车,不安全。”他的声音里有一点点平常不多见的严肃。

  “车现在不是停在路口”晏为炽说。

  陈雾看红绿灯,小声说“你听我的好不好。”

  晏为炽面部一热,他把手撤了回去。

  真烦。

  后半程没有再动。

  在医院没排多久队,晏为炽的伤口缝了十几针。

  陈雾看医生开的单子“我去拿药,你去把脸上的血洗一洗。”

  “回去洗。”晏为炽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遮挡了一部分血迹。

  “那好吧。”陈雾边走边回头,很不放心的样子。

  晏为炽忍俊不禁“你是在带儿子”

  “我怕你头晕,你流了那么多血。”陈雾说。

  晏为炽将那只没沾到血的手伸到他面前。

  陈雾不解。

  “不是不放心吗,那还不牵着我”晏为炽把手递近了几分,“快点牵。”

  医院人来人往,充斥着死亡与新生的味道。

  陈雾牵住了晏为炽的手腕。

  “大人牵小孩都是牵手,别给我敷衍。”晏为炽得寸进尺。

  陈雾难为情“你都上大学了,成熟了。”

  晏为炽喉头动了动,是熟了。

  熟透了。

  回去后,晏为炽去洗手间清理血迹,陈雾坐在影院把住址发给村长,再打过去,说了几种药材的特征和具体位置,以及打包方法“你明早挖出来,寄给我。”

  村长在屋前头乘凉,他也不懂那都是管什么用的,只是匆匆忙忙地跑回屋找来小本子,很详细地记了下来,一下子想不起来怎么写的字就用拼音取代。

  “小雾啊,你要的是带根带叶子的,是不是要晒干才能寄”村长问。

  陈雾说“不能晒,要新鲜的。”

  村长把粗铅笔头在墙壁上蹭尖点“这个天气,路上闷了会不会烂”

  “不会的,你按照我的方法做就不会烂,你用最快的物流。”陈雾摘下眼镜,手撑着额头,指尖抓着点发丝。

  村长应声“诶诶”

  村里的虫鸣声聒噪而鲜活,村长边确认本子上的内容,边说“对了小雾,我之前不是要给你寄西红柿跟梅干菜豆角玉米的嘛,一直在等你的地址,这次干脆一起给你寄过去,你看呢。”

  “可以。”陈雾说,“你寄到付。”

  村长没少给几个孩子寄菜,他明白到付现付的意思,忙说“我就直接付了昂,要不了几个钱的。”

  “那好吧。”陈雾说,“麻烦你了。”

  “怎么还跟我客气。”村长感觉小雾挺重视让他寄的东西,他也活分起来,打算一会儿就进山挖去,“我看你都到那大城市了,手机号是不是要换”

  陈雾靠着深棕色的皮椅“我忘了,我会换的。”

  村长叮嘱“那你换了新号别把家里人漏了。”

  “不会的,我都记得。”陈雾笑了一下。

  挂电话前,陈雾问了一句“山里的路修得怎么样了”

  “前期开了很多会,刚开始动工。”村长慈祥地打包票,“有我看着呢,你不要操心,保准把路修好,让你下次能开车到家门口。”

  “辛苦了。”陈雾想起来什么,说,“你再给我寄一点新鲜的芡实。”

  “成的成的”村长把手机放本子上。他搔搔头,拿着锄头背上篓子就出门了。

  村长打算再给小雾寄点地八果。

  明儿再想想还有什么能寄的,都给寄去。

  陈雾在影院坐了片刻,他戴上眼镜起身出去,循着声响走到吧台“阿炽,不要再受伤了。”

  晏为炽在吧台吃白糖,闻言愣了一瞬,承诺道“好。”

  那位不小心打到晏为炽的少爷扛不住压力跟家里坦白了。

  家里人商量了一通,老总推掉应酬,抽出皮带把不争气的儿子抽了个皮开肉绽,也不给他处理伤口,血淋淋的带去晏家老宅赔礼道歉。

  老管家让他们回去。

  这态度是在向外透露,晏家不在乎曾经的继承人死活。

  验证了三年以来的风向。

  哪怕一出生就是继承人,被精心培养了十五年,说弃就弃。

  老总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戒备心强疑神疑鬼,他不觉得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思来想去,老总决定给儿子办转学手续。

  并且在儿子脸上也划了口子,两道。

  不管儿子怎么求饶都没用,他只想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存在的可能引发的风险降到最低,自己的企业不受影响。

  嘉钥最近出了个现象,每天中午那辆比亚迪都会开进学校,差不多半小时后离开。

  今天也是一样。

  大家什么表情什么看法都有,但没一个跑上前找事的。

  有的千金小姐本想接近晏家那位废太子,联不联姻不重要,主要是想和他谈恋爱被他抱,然而她们开学后见的画面越来越多,促使她们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脚步。

  到底多喜欢啊,这么正大光明,无所畏惧。

  许多人从花园旁边路过,果不其然看到两个当事人在那亭子里面。

  “阿炽,我们又被看了。”陈雾从帆布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矿泉水瓶。

  晏为炽的纱布已经揭开了,露着伤口,他悠闲地吸着烟“管别人做什么。”

  “我不是要管,我是怕你在学校里被人说闲话。”陈雾拧开瓶口,晃了晃瓶子里的墨绿色细碎药渣混着药水。

  晏为炽凑近“什么闲话”

  陈雾拿出棉签“这个学校除了你,都是有钱人。”

  “那又怎样。”晏为炽把烟雾喷到他耳朵上,“怕我身心健康受到影响”

  陈雾垂着眼给棉签沾上药“有没有人追你啊”

  晏为炽被烟呛到,这话题转的,他离得更近,目光直白到过分“你关心”

  陈雾说“我想到了丁同学。”

  “这里不会有偷偷给人缝名字的,没有那针线活。”晏为炽咬着烟蒂,手在陈雾的佛珠上拨了拨,也不会有人打你的主意。

  陈雾抬头“先不说话了,我给你抹药。”

  晏为炽微微阖着眼眸,冰凉的触感伴随难闻的气味占据他的神经,他皱起眉头。

  “难受吗”陈雾力道放得更轻,“天热容易出汗,伤口好得慢。”

  晏为炽低头看夹在指间的烟“你为什么不给我吹”

  陈雾眼神呆滞“要吹吗”

  晏为炽不看他,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你过敏那次,我给你吹了。”

  陈雾惊愕“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晏为炽语气平稳,“该你了。”

  陈雾红着脸左看右看,声音小得像是在根地下组织交流情报“真的要吹吗在这里啊”

  晏为炽心底很燥心跳也快,面上一派稳重姿态“让你给我的伤口吹吹,又不是要你坐我腿上伸舌头吻我,你慌什么。”

  陈雾手抖“啊,阿炽,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晏为炽掐着陈雾的脸,把他拉近,闭眼等他给自己吹伤口。

  我还能什么都做。

  而且做得很好。

  就看你什么时候给机会了,我的小陈同志。

  陈雾飞快吹了两下,他把自己的脸从晏为炽的手中解脱出来,烫屁股一样站起来又坐回去。

  晏为炽低叹“舒服多了。”

  “那我们去风口。”陈雾说,“你的伤口可以能一直吹到风。”

  晏为炽“”他严肃道,“我没开玩笑。”

  陈雾认真“我也没有啊。”

  晏为炽冷着脸“人嘴里的风,和热风能一样你不想吹就算,以后我也不给你吹。”

  花园里一簇簇的花开得不错,黄的黄红的红。陈雾垂着脑袋转棉签,让药水浸得更透。

  晏为炽忍不住偷瞄,不管他了他暗骂几声,正要开口哄。

  “我承认去风口是在逗你。”陈雾把棉签滚到他伤口边沿,轻轻按压,“你乱说话,坐大腿还伸阿炽,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晏为炽偏头,纯情处男又不是白痴,这还要学

  余光扫向专心给他上药的人,他别扭道“rry。”

  但是以后还是要是做的。

  赵潜买了三份冰淇淋来花园,看到这一幕觉得她是个罪人。

  因为她没有提醒傻兮兮的陈雾,炽哥的手没受伤,他完全可以自己上药。

  晏为炽一个眼神过去,赵潜耸着肩把冰淇淋放桌上,大咧咧地坐在他们对面。

  “哥,什么时候完事,冰淇淋一会就化了。”赵潜喊陈雾。

  “快了。”陈雾从少到多的给晏为炽抹药,每天三次。药是他早上现磨的,用的是网上买的二手小药碾子。

  那药碾子外观不好看,却是真正的好东西,也不知道被哪个老人的小辈给挂到网上的。

  陈雾一刷到就买了,现在正是用着起劲的时候。

  “你还肚子疼吗”陈雾忽然问赵潜。

  “你说我经期啊,看情况看运气。”赵潜不是很在意,因为她刚送走。

  “我给你做一些药包,”陈雾说,“你每次提前一周泡脚。”

  赵潜笑着挑眉“药材需要哪些,我买了给你。”

  “买的不行。”陈雾摇头,“我自己准备。”

  他把棉签放到纸巾上,“阿炽,好了,你下午的体育课还是别大运动。”

  晏为炽懒洋洋的想,一点小口子,除了这个人,找不到第二个这样上心的了。

  “忙完了是吧。”赵潜把冰淇淋分给晏为炽和陈雾,自己也开了一个,她健康色的脸上露出嫌弃,“我操,化了。”

  “没有化多少。”陈雾舀了一勺冰淇淋吃掉,哆嗦了下,“好冰。”

  “爽不爽。”赵潜笑。

  晏为炽把冰淇淋盖子扔桌上“什么污言秽语。”

  赵潜“”

  哥们,你不是吧,这你都能想到那方面去,你是不是要憋炸了

  “潜潜没说什么啊。”陈雾出声。

  “我还没问你,称呼什么时候变的,”晏为炽冷不丁地算账,“你叫我同学叫半年多,兑奖励才给换,怎么别人就不用”

  陈雾默默把自己冰淇淋上的巧克力挖到他杯子里“很甜的,快吃吧。”

  晏为炽怒气泄没了,他吃了口巧克力“我又不是没有,要你给我。”

  “是我想给你。”陈雾说。

  晏为炽拿着勺子把他给的巧克力堆到一起“你自己吃自己的,少管我。”

  一旁的赵潜瞟他桌底下抖动的腿。

  都高兴成什么样了。

  陈雾吃完冰淇淋就回大院了,余伯跟他说基地的刘主任来了,就在西园,他把草帽夹臂弯里,拿着几件工具就跑过去了。

  刘瑜绑了双冰袖蹲在园子里,她前段时间就来这儿了,谁知那个新园丁当天请假了,她就把事情抛到了脑后。

  今天有空就顺道来看看。

  新园丁来这么久了还在西园干活,这完全就是普通园艺人员的待遇,老师没有特殊对待。

  可是032的病状的确解除了,花苞也有了,还比019多两个。

  难道他是瞎猫碰死耗子

  老师看出了这个真相,才让他打杂的

  刘瑜抓了把土捻了捻,松软度很标准,她环顾西园,这里也打理得非常好。

  脚脖子上一疼,刘瑜捏死那只试图逃跑的蚂蚁。

  被咬的地方很快鼓起了个硬包。

  “西园最近来了批毒蚂蚁,你运气不好。”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刘瑜回头打量。

  是个黑发青年,身形瘦而不柴,长得白,五官比例自然,留着清爽的发型,戴了副豹纹眼镜。

  从上往下看过来的时候,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看不太清,给人一种安宁沉静青山绿水岁月有待的感觉。

  像什么

  像夏日吃到的第一口西瓜。

  刘瑜是老林工了,没少被各种虫子咬,尤其是蚂蚁,她可以去医院处理,但她却说“那要怎么做”

  陈雾把怀里的工具放下来,手指指她的肿包“你自己把包上面的小尖尖掐掉。”

  刘瑜说“你不能帮我”

  “不是很方便。”陈雾摇了摇头,“要很用力的挤,我怕掌握不好力道。”

  刘瑜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余伯肯定通知他了,那他很明显知道了她的身份。

  可他却并不热情,也没有趁此机会急于证明自己,好跟她搭上关系。

  脚脖子的刺痛如潮涌,刘瑜的思绪被打散,她按照这个人的方法去做。

  陈雾蹲着观察“不够,把血水都挤出来。”

  刘瑜的呼吸渐渐发颤,素净的一张瓜子脸也泛起了白。

  “很痛吧。”陈雾抓着草帽扇风,“明天还要挤。”

  刘瑜难得幼稚地在心里说,这么痛,我明天才不挤,一会我就去医院打针买药。

  十多分钟后,刘瑜留下几滴毒血水走了。

  四五点钟的时候,她又来了,这回还带了一株普通的药材。

  现如今市面上的中药材原材料质量不行,权贵们都自己建立基地,雇佣专业人员种植培育。

  林科院出来的头部技术人员,基本都进了几大家族。

  刘瑜动了想把这个园丁也拉进余家的想法,冲动的想法。她将药材给他“茎萎缩了,你看看能不能救。”

  陈雾没接“这是要成为正式员工的考题吗”

  刘瑜“”

  “是我想让你帮个忙。”她说。

  陈雾拿过药材“开过花了啊。”

  刘瑜很久没出现过兴奋的感觉了,上次还是被老师带去外地采风调研的时候,这人没受过正统教育,一切都令人产生期待欲,她不动声色地录起了视频。

  陈雾撸大白菜一样撸了撸根系,拔开主根,用指甲刮了几下黑褐色的植皮,他在地上找了截小树枝,掰尖一点当刀用。

  “你慢”

  刘瑜还没说完,青年就把药材还给了她,说,“我要去翻土了。”

  她停录,收起手机说“你怎么这么随便”

  陈雾奇怪“那应该要怎么做”

  刘瑜“手起码消毒”

  陈雾怔了怔“我没有过。”

  “”刘瑜把药材装进袋子里,“没事,你怎么习惯怎么来。”

  那段视频被刘瑜发给了她的老师。

  同行的恶性竞争哪都有,刘瑜不会那样,她对人才抱有欣赏,希望能为他争取到更多的机会,不想他被埋没。

  尤其是天赋高的。

  刘瑜没料到她的老师看过视频以后,直接就从养老的乡下回来了,当宝贝疙瘩二儿子对待的那只鸟都忘了带上。

  陈雾今天见了两个陌生人,一个是刘主任,一个是赶在他下班前出现在他面前的老人。

  精神抖擞,穿了身布衣,脚上是双布鞋,很亲切的打扮。

  就是眼神不柔和。

  脸上布满皱纹胡子都白了的年纪,竟然还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陈雾本来正在清洗指甲里的泥巴,现在被老人盯着,泥水顺着他的指缝聚到他指尖上,滴滴答答地落下去。

  老人突然说了个人名“他是你什么人”

  陈雾惊讶“我师傅。”

  老人捋胡子“那净阳”

  陈雾“师兄。”

  老人云淡风轻地抛下一句“你明天去南园。”

  陈雾迟疑“您是”

  “别管我是谁。”老人又说,“能决定你去处的,还能是谁”

  陈雾恍然“您是余先生的父亲啊。”

  余老很不高兴“有这种家底不早说,天天的在这除草浪费时间。”

  陈雾眨眼“我没有家底。”

  余老哼道“你有那样的师傅,还不算“

  陈雾讪讪的“不好意思,我听不明白,您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余老表情古怪“他没说”

  陈雾还是那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没说啊,这也要带进棺材里。”余老从宽松的棉布裤兜里掏出把南瓜子,用假牙“咔嚓”磕开,“他出家前是林科院院长。”

  陈雾整个人呆住了。

  余老拿出学生发的视频“你这一手就是他真传。”

  陈雾搓着脏手“确实是跟着师傅学的,他说我抄经书抄得没有师兄好,木鱼也敲得不够诚心,干脆跟他学种地。”

  余老重新将目光投到这小辈身上,普通人觉得一个小庙的老和尚小和尚,念念经种种地能有什么。

  站在权势金字塔上的人追求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物质已经不在意了,他们主要在今生的寿命,来生的消孽化恶上花费大量人力物力。

  越接近塔尖,越在意这两点。

  中医药材师和名寺大师的地位都极高,尊敬的存在,大家族拉拢的目标。

  余老觉得这孩子傻,都来首城了也不知道甩出自己的优势,换做别人早挂在嘴边贴在脑门上了。

  要是从他这里宣扬出去,必定炙手可热。

  余老脸一黑,凭什么他宣扬,又不是他家的人。

  “哼,南园全是药材,被我发现哪株死你手上,赔掉你裤衩。”余老很严厉地警告。

  陈雾“”

  余盏出差回来的时候,陈雾已经在南园打理他吃的那些药材了。

  出差期间余盏一次都没向谁过问陈雾的情况,却忍不住给他带了礼物。

  盒子在陈雾面前打开,里面是个植物标本。

  余盏动作优雅地卷起衬衫袖子,露出一块低调而大气的腕表和线条分明的小臂“我看你很喜欢植物,就买了一个,路边买的。”

  陈雾望着标本。

  余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很便宜,大概二三十,具体不记得了。”

  陈雾抿了抿嘴,有点苦恼地说了一句“余先生,我其实很喜欢在你家的院子工作。”

  意思已经明了,如果关系尴尬了,那他就要辞职了,他不想辞掉。

  余盏哑然“我只是对你有好感,还没产生其他念头。”

  他三十而立有过两任,一向出手阔绰不拘小节,颇有良好的教养与风度,从不沾惹别人的感情。

  破例了。

  陈雾把标本还给他。

  余盏头一次送出去礼物被退,还是当着他的面退的,他松开两粒衬衫扣子,无奈地笑了笑,温声道“你单身,我也单身,我们”

  “我不是单身。”陈雾将视线从标本移向余盏,十分认真地说,“我有男朋友的。”

  余盏微笑“那这样吧,我之前欠你一顿饭,今晚你带你男朋友来赴约。”

  说完就走了。

  陈雾在东园一角拨打电话“阿炽,你今晚有事吗”

  “有个屁事,”晏为炽下楼梯,“我哪天不是放学就回家了。”

  陈雾说“那你能不能扮我男朋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ui.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ui.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