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朱门婢女（05）
许向阳的提议让崔氏稍稍冷静了些许,毕竟当家做主掌管中馈也有十余年，理智还是有的。
“等你爹回府，怕是要到酉时,我可等不的那许久，”崔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晚筠,她有种预感,这个晚筠就是她遗失多年的女儿,她攥住儿子的手,催促道，“你去一趟吏部，把你妹妹的消息告诉他，叫他赶紧回来,我们立刻上安乐侯府认人,我是片刻都等不及了！”
崔氏如此急切，叫宁安长公主皱眉,她伸手按在崔氏肩膀上,道,“崔氏,你如今尚在病中,病体未愈,便是强撑着去侯府,难道想昏倒在半道上吗？”
听出宁安长公主言外之意，崔氏泪眼朦胧，双手撑在榻边,哭道，“母亲，福安丢失这么多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叫儿媳不去，儿媳如何能安心啊，母亲？”
福安走失的消息传回府里时，她当真是要疯了，恨不能将那拐子千刀万剐。
这许多年来，失去女儿的剜心之痛，叫她自己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好容易有了女儿的消息，她如何还能按捺住自己？
长公主闻言叹道，“我也是做母亲的，当然知道你心里的苦，但你若真强撑着病体去见福安，身体倘或有个好歹，叫福安知道如何心安？”顿了顿，坐在榻边安抚她道，“如今既然已经有了福安的消息，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府里养病，这样福安回来的时候，见你身体康泰，也不至于为了你的身体忧心。”
把福安当做理由来说服崔氏，当真是极为聪明的选择，崔氏心有不甘，却也没法反驳，只得应了。
见祖母说服了母亲，许向阳大松了口气，怕母亲心里不舒服，也跟着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将妹妹平安带回来。”
许向阳没在府里久留，匆匆的赶去了吏部。
吏部侍郎许硕听人来报，说他儿子在府衙外求见，还有些怔愣，他儿子从不在他当值的时候跑来找他。
想到久病不愈的夫人，心中咯噔一下，慌忙起身往外走。
刚出来，许向阳看见他就迎了上来，“父亲，有妹妹的消息了。”
本以为是夫人病重，没料想听到的居然是女儿的消息，许硕不禁一怔，当即回过神来，“当真？”
“有玉佩为证，应当不假，还需父亲与我一同去认人。”许向阳不敢肯定的说晚筠就是他妹妹，毕竟妹妹走失时他尚且年幼，这十余年过去，他印象中妹妹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了，若非那日见晚筠轮廓有几分像母亲，他也不会直接就回家报信。
许硕闻言，道，“认人？玉佩你都瞧见了，还没看见人？”
“人……儿子是见到了，不过身份有些特殊，只能请父亲出面。”想到晚筠，许向阳心里感觉很复杂。
许硕蹙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进去交代一声，回去路上再一一说与我听。”
“是，父亲。”
许硕进了衙门，把手里的事暂时分派给其他官员处理，便乘坐马车跟儿子一同回府。
回府的路上，许向阳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与父亲听。
“这么说来，安乐侯世子还救了你妹妹的性命？”这可是救命之恩。
即便还没见到人，许硕也基本可以认定，晚筠就是他女儿。
毕竟，玉佩若是被拐子拿去，只怕早就当了换银子，哪儿会给一个小姑娘拿着戴在身上，还一戴就是这许多年？
许向阳也听出了父亲话里的意思，虽然不解父亲为何没见到人，就直接说晚筠是他妹妹，但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想来不会再有假。
“可是父亲，就算安乐侯世子救了妹妹性命，也不能掩盖他拿我妹妹当丫鬟使唤的事实啊。”
“不能这么算，若没有世子救你妹妹性命，你妹妹哪儿能活到现在？世子留你妹妹在府里做丫鬟，反倒是保了她的性命无恙，不可如此忘恩负义。”许硕斥道。
许向阳噎了噎，道，“我不是忘恩负义，我只是……想到妹妹给人当丫鬟伺候一个外男，清誉尽毁，就……难免心里有些不痛快，有恩当报，但是妹妹清誉被毁，也是事实啊，”顿了顿，低声嘟囔，“总不能把妹妹许给景福吧？我承认景福才华横溢，但他……体弱多病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许硕闻言也皱起眉，揉了揉额角，“不管如何，世子也是救了你妹妹，往后这种话，不许再提。”
“是……父亲。”许向阳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他承认苏衡救了他妹妹的命，他也没说要抹杀苏衡的恩情，但是妹妹清誉被毁，对女子而言，清誉比性命还重要，若晚筠只是晚筠便也罢了，一个丫鬟还想要什么清誉，不过是个奴婢。但晚筠是他妹妹，那就是长公主府的福安郡主，身份贵重金枝玉叶，岂能……
许硕也不是说不在意女儿的清誉，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指责救了他女儿的苏衡？
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回到府里，许硕让府里的大管事去给侯府递帖子，自己去沐浴更衣，完了才带着儿子乘车去侯府。
侯府收到许硕的拜帖，便立刻通传主人。
听闻许大人立刻就要上门拜访，林氏如何不知是为了谁？
当即放下手里的杂事，跑去东院见儿子。
“衡儿，晚筠可醒了？”苏衡躺在东院外面的摇椅里，忽见母亲匆匆进来，忙起身，疑惑的道，“母亲怎么来了？”
“侯府刚递来拜帖，一会儿就要上门了，你快去让人看看晚筠醒了没有。”林氏有些焦急的道。
苏衡闻言一愣，倒也没有太惊讶，这也算在他意料之中。
“晚筠受了不小的刺激，这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醒，陈太医说了，晚筠怕是要晚间才会醒，”苏衡见林氏如此焦急，便安慰她，“母亲莫急，许大人这是来认人的，又不是来找麻烦的，你怕什么？”
她怕什么？
她不是怕人找麻烦，但内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心虚。
“许大人如此急切的上门，只怕晚筠就是那个长公主府遗失多年的福安郡主，我怎么能不急呢？”
若是平日里，她没罚人板子，人好好的，她当然不急，偏偏在这个档口，她刚罚了人，人还昏迷着，让人当爹的看见晚筠这个样子……
苏衡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让事情如此不凑巧呢？
这时，齐管事匆匆进来，“夫人，世子，许大人已经到了。”
“这么快？”林氏转过身惊愕的道。
她这才接到帖子多久啊。
苏衡想了想道，“倒也不奇怪，长公主府离咱们家也不过几条街而已，骑马不用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到咱们家府上。”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林氏。
“父亲不在家，儿子去正堂见许大人，母亲就在这里稍等片刻吧。”苏衡言罢就直接往正堂而去。
林氏也没有坚持要同去，她毕竟是个内宅妇人，像许大人这样的高官上门，她是不能出面见人的。
苏衡来到正堂，就见许硕和许向阳父子已经在座，不禁拱手道，“晚辈来迟，请许大人见谅。”
“无妨无妨，”许硕见苏衡出来，不禁打量着苏衡，道，“早听小儿说起世子龙章凤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许大人过誉了，晚辈愧不敢当，”苏衡也急着想敲定琬琬的身份，不想继续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便直接开门见山，“许大人前来，应当已经知晓事情始末，晚辈就不多提，只是不巧，今日晚辈擅自出府，惹怒了母亲，以致母亲迁怒晚辈院里伺候的丫鬟，都挨了一顿板子，晚筠骤然知晓玉佩的事，受了刺激，如今尚在昏睡，还未醒过来，许大人若要见晚筠，怕是……”
“有劳世子提醒，不过无妨，我只是想见一见她，贵府的晚筠姑娘，九成便是我那走失的女儿福安，还请世子通融，带我去看一看。”
苏衡忙拦住拱手行礼的许硕，“许大人，此大礼晚辈不敢当，既然许大人执意要见，晚辈也无权阻拦，请许大人随晚辈过来吧。”
“多谢世子。”
“许大人不必如此。”
苏衡带着许硕父子到了东院，许硕没想到苏衡会带着他们到东院。
哪怕他没来过安乐侯府，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府邸的东院都是继承人住的，也就是说，东院是苏衡的住所。
他本以为，许向阳已经说穿了晚筠的身份，哪怕还未确认，苏衡也该将晚筠安置在别处……
许硕眉头深蹙，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侯府这位世子虽然自幼体弱多病，但也并非没出过门，否则也不会才名在外。
他耳闻的世子，一直都是个温润有礼的君子，怎么可能会想不到把晚筠继续安置在他院子里的问题？
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没想到？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许硕看苏衡的眼神就带了几分打量。
苏衡也不是感觉不到许硕的目光，也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到东院的时候，院里已经不见了林氏的踪影，齐管事倒是还在这里，见世子带着人进来，便上前道，“世子，夫人说她不便待在这里，就先回正院了。”
“嗯，你也退下吧。”苏衡点点头，道。
齐管事知道今天的事让世子对他很有意见，也没有坚持留在这里，乖乖的离开了东院。
苏衡带着许硕进了厢房，屋里有个小丫鬟守着晚筠，见世子带了两个人进来，忙起身行礼。
“世子。”
“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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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如此急切，叫宁安长公主皱眉,她伸手按在崔氏肩膀上,道,“崔氏,你如今尚在病中,病体未愈,便是强撑着去侯府,难道想昏倒在半道上吗？”
听出宁安长公主言外之意，崔氏泪眼朦胧，双手撑在榻边,哭道，“母亲，福安丢失这么多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叫儿媳不去，儿媳如何能安心啊，母亲？”
福安走失的消息传回府里时，她当真是要疯了，恨不能将那拐子千刀万剐。
这许多年来，失去女儿的剜心之痛，叫她自己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好容易有了女儿的消息，她如何还能按捺住自己？
长公主闻言叹道，“我也是做母亲的，当然知道你心里的苦，但你若真强撑着病体去见福安，身体倘或有个好歹，叫福安知道如何心安？”顿了顿，坐在榻边安抚她道，“如今既然已经有了福安的消息，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府里养病，这样福安回来的时候，见你身体康泰，也不至于为了你的身体忧心。”
把福安当做理由来说服崔氏，当真是极为聪明的选择，崔氏心有不甘，却也没法反驳，只得应了。
见祖母说服了母亲，许向阳大松了口气，怕母亲心里不舒服，也跟着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将妹妹平安带回来。”
许向阳没在府里久留，匆匆的赶去了吏部。
吏部侍郎许硕听人来报，说他儿子在府衙外求见，还有些怔愣，他儿子从不在他当值的时候跑来找他。
想到久病不愈的夫人，心中咯噔一下，慌忙起身往外走。
刚出来，许向阳看见他就迎了上来，“父亲，有妹妹的消息了。”
本以为是夫人病重，没料想听到的居然是女儿的消息，许硕不禁一怔，当即回过神来，“当真？”
“有玉佩为证，应当不假，还需父亲与我一同去认人。”许向阳不敢肯定的说晚筠就是他妹妹，毕竟妹妹走失时他尚且年幼，这十余年过去，他印象中妹妹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了，若非那日见晚筠轮廓有几分像母亲，他也不会直接就回家报信。
许硕闻言，道，“认人？玉佩你都瞧见了，还没看见人？”
“人……儿子是见到了，不过身份有些特殊，只能请父亲出面。”想到晚筠，许向阳心里感觉很复杂。
许硕蹙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进去交代一声，回去路上再一一说与我听。”
“是，父亲。”
许硕进了衙门，把手里的事暂时分派给其他官员处理，便乘坐马车跟儿子一同回府。
回府的路上，许向阳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与父亲听。
“这么说来，安乐侯世子还救了你妹妹的性命？”这可是救命之恩。
即便还没见到人，许硕也基本可以认定，晚筠就是他女儿。
毕竟，玉佩若是被拐子拿去，只怕早就当了换银子，哪儿会给一个小姑娘拿着戴在身上，还一戴就是这许多年？
许向阳也听出了父亲话里的意思，虽然不解父亲为何没见到人，就直接说晚筠是他妹妹，但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想来不会再有假。
“可是父亲，就算安乐侯世子救了妹妹性命，也不能掩盖他拿我妹妹当丫鬟使唤的事实啊。”
“不能这么算，若没有世子救你妹妹性命，你妹妹哪儿能活到现在？世子留你妹妹在府里做丫鬟，反倒是保了她的性命无恙，不可如此忘恩负义。”许硕斥道。
许向阳噎了噎，道，“我不是忘恩负义，我只是……想到妹妹给人当丫鬟伺候一个外男，清誉尽毁，就……难免心里有些不痛快，有恩当报，但是妹妹清誉被毁，也是事实啊，”顿了顿，低声嘟囔，“总不能把妹妹许给景福吧？我承认景福才华横溢，但他……体弱多病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许硕闻言也皱起眉，揉了揉额角，“不管如何，世子也是救了你妹妹，往后这种话，不许再提。”
“是……父亲。”许向阳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他承认苏衡救了他妹妹的命，他也没说要抹杀苏衡的恩情，但是妹妹清誉被毁，对女子而言，清誉比性命还重要，若晚筠只是晚筠便也罢了，一个丫鬟还想要什么清誉，不过是个奴婢。但晚筠是他妹妹，那就是长公主府的福安郡主，身份贵重金枝玉叶，岂能……
许硕也不是说不在意女儿的清誉，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指责救了他女儿的苏衡？
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回到府里，许硕让府里的大管事去给侯府递帖子，自己去沐浴更衣，完了才带着儿子乘车去侯府。
侯府收到许硕的拜帖，便立刻通传主人。
听闻许大人立刻就要上门拜访，林氏如何不知是为了谁？
当即放下手里的杂事，跑去东院见儿子。
“衡儿，晚筠可醒了？”苏衡躺在东院外面的摇椅里，忽见母亲匆匆进来，忙起身，疑惑的道，“母亲怎么来了？”
“侯府刚递来拜帖，一会儿就要上门了，你快去让人看看晚筠醒了没有。”林氏有些焦急的道。
苏衡闻言一愣，倒也没有太惊讶，这也算在他意料之中。
“晚筠受了不小的刺激，这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醒，陈太医说了，晚筠怕是要晚间才会醒，”苏衡见林氏如此焦急，便安慰她，“母亲莫急，许大人这是来认人的，又不是来找麻烦的，你怕什么？”
她怕什么？
她不是怕人找麻烦，但内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心虚。
“许大人如此急切的上门，只怕晚筠就是那个长公主府遗失多年的福安郡主，我怎么能不急呢？”
若是平日里，她没罚人板子，人好好的，她当然不急，偏偏在这个档口，她刚罚了人，人还昏迷着，让人当爹的看见晚筠这个样子……
苏衡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让事情如此不凑巧呢？
这时，齐管事匆匆进来，“夫人，世子，许大人已经到了。”
“这么快？”林氏转过身惊愕的道。
她这才接到帖子多久啊。
苏衡想了想道，“倒也不奇怪，长公主府离咱们家也不过几条街而已，骑马不用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到咱们家府上。”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林氏。
“父亲不在家，儿子去正堂见许大人，母亲就在这里稍等片刻吧。”苏衡言罢就直接往正堂而去。
林氏也没有坚持要同去，她毕竟是个内宅妇人，像许大人这样的高官上门，她是不能出面见人的。
苏衡来到正堂，就见许硕和许向阳父子已经在座，不禁拱手道，“晚辈来迟，请许大人见谅。”
“无妨无妨，”许硕见苏衡出来，不禁打量着苏衡，道，“早听小儿说起世子龙章凤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许大人过誉了，晚辈愧不敢当，”苏衡也急着想敲定琬琬的身份，不想继续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便直接开门见山，“许大人前来，应当已经知晓事情始末，晚辈就不多提，只是不巧，今日晚辈擅自出府，惹怒了母亲，以致母亲迁怒晚辈院里伺候的丫鬟，都挨了一顿板子，晚筠骤然知晓玉佩的事，受了刺激，如今尚在昏睡，还未醒过来，许大人若要见晚筠，怕是……”
“有劳世子提醒，不过无妨，我只是想见一见她，贵府的晚筠姑娘，九成便是我那走失的女儿福安，还请世子通融，带我去看一看。”
苏衡忙拦住拱手行礼的许硕，“许大人，此大礼晚辈不敢当，既然许大人执意要见，晚辈也无权阻拦，请许大人随晚辈过来吧。”
“多谢世子。”
“许大人不必如此。”
苏衡带着许硕父子到了东院，许硕没想到苏衡会带着他们到东院。
哪怕他没来过安乐侯府，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府邸的东院都是继承人住的，也就是说，东院是苏衡的住所。
他本以为，许向阳已经说穿了晚筠的身份，哪怕还未确认，苏衡也该将晚筠安置在别处……
许硕眉头深蹙，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侯府这位世子虽然自幼体弱多病，但也并非没出过门，否则也不会才名在外。
他耳闻的世子，一直都是个温润有礼的君子，怎么可能会想不到把晚筠继续安置在他院子里的问题？
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没想到？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许硕看苏衡的眼神就带了几分打量。
苏衡也不是感觉不到许硕的目光，也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到东院的时候，院里已经不见了林氏的踪影，齐管事倒是还在这里，见世子带着人进来，便上前道，“世子，夫人说她不便待在这里，就先回正院了。”
“嗯，你也退下吧。”苏衡点点头，道。
齐管事知道今天的事让世子对他很有意见，也没有坚持留在这里，乖乖的离开了东院。
苏衡带着许硕进了厢房，屋里有个小丫鬟守着晚筠，见世子带了两个人进来，忙起身行礼。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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