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朱门婢女（23）
“姑母……”苏衡有些担心的看着皇后,生怕皇后会情绪崩溃。
皇后看见苏衡的表情，扑哧一笑，轻抚着苏衡的头,柔声道，“衡儿,不用担心我,你姑母我,最艰难的日子,早就熬过来了，只是……姑母很担心你太子表哥钻牛角尖，你聪明，多多提醒他,让他早日看清皇帝的真面目吧,有些话，我实在不方便说。”
谁都可以在她儿子面前说皇帝的坏话,唯有她不可以。
“事到如今,姑母以为我们不管太子表哥,难道就能全身而退？不管是为了姑母和太子表哥这些年对我的照拂,还是为了侯府满门,我们都已经无路可退了。”苏衡道。
若非皇帝步步紧逼,还真不至于到如今这般地步。
“说的也是,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侯府他都不会放过的。”皇后苦笑。
太子楚志自入朝以来，从未有过失责之处,甚至颇得百官敬重，在有些重臣的心中，太子的地位已然超过了皇帝。
皇帝不可能容得下这样贤德的太子。
太子贤德，皇帝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废黜太子，想要废太子，太子首先要有被废的理由，没有就制造理由。
一旦太子被成功陷害，第一个受到牵连的就是太子的生母，当朝的皇后。其次，便是皇后的母家，安乐侯府。
即便没有皇后这层关系，只要安乐侯安在，皇帝就不可能安心的坐在帝位上，从前是因为安乐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妻儿老小身上，如今侯府老一辈都没了，安乐侯府子息单薄，安乐侯这一代仅有安乐侯与皇后两兄妹，到了下一辈更是仅有苏衡这一个体弱险些养不活的独子。
在皇上眼中，这些年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妻儿老小身上的安乐侯，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雄风，根本不足为惧。
但他万万没想到，苏衡的病弱之症居然有好转的一天，更想不到福安郡主竟然找回来了。
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他现在只怕恨不得立刻让许晚娴和苏衡消失。
因为前者稳定了侯府，后者稳定了长公主府。
而这两府，都是他最忌惮的势力。
“姑母别担心，太子表哥会看清他真面目的。”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抱着这点希冀被推入地狱，倒不如让苏衡来帮他一把，破茧重生！
皇后从苏衡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决定，默然片刻，也没有说什么。
虽然有些担心会刺激儿子，但时至如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让儿子抱着幻想去送死呢？
“嗯，”深吸一口气，皇后起身，“时辰不早了，跟我一起入席吧。”
“好。”
苏衡跟皇后一起出席，引起了好些人的注意。
“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似乎不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还在东宫呢，这位你大概是没见过的，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儿，安乐侯的独子。”
“是那位世子？”
“正是。”
“他不是有病弱之症吗？虽然传闻说已经有所好转，但也不会好得这么快吧？看他样子，跟常人比也不差什么了。”
“也只是看上去不差什么罢了。”
“倒也是。”
旁人的窃窃私语，苏衍因为神识强大，听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无语，这些人怎么跟长舌妇似得，喜欢在背后嚼舌根？
他身体好不好，关他们什么事？
皇后虽然没有听到，但也大概能猜到，拍了拍苏衡的手，低声道，“别往心里去，那些人也就嘴上过过瘾，等你身体大好了，他们就不会再说了。”
“侄儿什么都没听到，姑母别担心。”苏衡微笑道。皇后颔首，让苏衡去跟安乐侯一块儿坐，自己先去了上首右侧坐下。
没过多久太子也到了殿中，先给皇后请了安，就被皇后叫上去说话，原本有意接近太子的朝臣瞧见了，便又退了回去。
这位皇后娘娘别看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手段可比太子狠多了。
又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陛下驾到！！”
听到这个声音，殿中所有人起身恭迎，唯有皇后站在上方，看着皇帝进来，身侧跟着贵妃宁氏，和二皇子楚懿。
淑妃和贤妃并未前来，三皇子和四皇子倒是在场。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宁贵妃娇柔的屈膝行礼，看着皇后的目光却蕴含着满满的挑衅。
你是皇后又如何？皇上还不是带着我和我的儿子亲自前来？
皇后淡淡的叫起，转而屈膝给皇上行礼，道，“皇上，何时开席？百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皇帝笑呵呵的上前扶起皇后，温声道，“皇后多礼了，都坐吧，开席！”
太子的位置在皇帝下首，楚懿虽然没有坐在上边，但位置也是左侧首位，地位可见一般。
但跟安乐侯坐在下方的苏衡却觉得，楚懿根本没这个福气坐那个位置，越是强求，越是容易什么都得不到。
这场生辰宴，皇帝一直在跟宁贵妃和楚懿说话，言笑晏晏，坐在他身侧的皇后和太子仿佛只是个摆设。
文武百官中有些朝臣皱起眉，但因着今日非是大朝会，只是太子的生辰宴，有些话也不好在这个场合说，只得青着脸压下满心的不愉。
皇上真是昏了头，太子殿下如此贤德，为何总是对二皇子宠信有加？
他难道看不见二皇子的狠毒？以往交给他办的事，虽然说办完了，但却手段狠辣，根本比不上太子殿下。
而今对皇上宠信二皇子不满的，并非只有一两人，而是很多人。
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场堪称闹剧的生辰宴结束后，皇上带着宁贵妃和二皇子先一步离去，百官见皇后和太子尚未离去，也不敢起身，只得干坐在殿中。
皇后虽然早就知道皇上薄情，但这还是皇上头一回当着文武百官让她和太子没脸。
这绝对是故意的！
宁贵妃离去前趾高气昂的样子，让皇后险些笑出来。
这个蠢货难道真的以为皇上对她是真爱？
在皇上心里根本没有真爱，他只爱自己坐的那把龙椅！
深吸一口气，皇后带着太子先走一步。
苏衡和安乐侯对视一眼，也起身跟了出去，出了殿，没有立刻出宫，苏衡和安乐侯转道去凤仪宫求见皇后。
凤仪宫的嬷嬷将二人请了进去。
刚进了殿中，便听到太子带着不解的声音，“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知道父皇一直在扶持二弟，但我以为他只是磨砺我，但……”
今日这般，明显已经超出了磨砺的范围。
这根本是帮着二皇子打压他，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
“青鳞，你该清醒清醒了，到了现在，你还在奢望什么？”安乐侯进来后，听到太子的疑惑，便有些恼怒，亲身经历了刚才的难堪，居然还心存希冀，简直要气死他了。
见安乐侯脸色难看，皇后叹道，“这些年皇上对太子还是悉心教导的，不怪太子接受不了。”
“他不是接受不了，是不想接受！”安乐侯神情冷厉，大步走到太子面前，“青鳞，你一直都很聪明，我不相信你半点看不出来皇上的用意，你该收收心了，他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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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见苏衡的表情，扑哧一笑，轻抚着苏衡的头,柔声道，“衡儿,不用担心我,你姑母我,最艰难的日子,早就熬过来了，只是……姑母很担心你太子表哥钻牛角尖，你聪明，多多提醒他,让他早日看清皇帝的真面目吧,有些话，我实在不方便说。”
谁都可以在她儿子面前说皇帝的坏话,唯有她不可以。
“事到如今,姑母以为我们不管太子表哥,难道就能全身而退？不管是为了姑母和太子表哥这些年对我的照拂,还是为了侯府满门,我们都已经无路可退了。”苏衡道。
若非皇帝步步紧逼,还真不至于到如今这般地步。
“说的也是,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侯府他都不会放过的。”皇后苦笑。
太子楚志自入朝以来，从未有过失责之处,甚至颇得百官敬重，在有些重臣的心中，太子的地位已然超过了皇帝。
皇帝不可能容得下这样贤德的太子。
太子贤德，皇帝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废黜太子，想要废太子，太子首先要有被废的理由，没有就制造理由。
一旦太子被成功陷害，第一个受到牵连的就是太子的生母，当朝的皇后。其次，便是皇后的母家，安乐侯府。
即便没有皇后这层关系，只要安乐侯安在，皇帝就不可能安心的坐在帝位上，从前是因为安乐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妻儿老小身上，如今侯府老一辈都没了，安乐侯府子息单薄，安乐侯这一代仅有安乐侯与皇后两兄妹，到了下一辈更是仅有苏衡这一个体弱险些养不活的独子。
在皇上眼中，这些年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妻儿老小身上的安乐侯，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雄风，根本不足为惧。
但他万万没想到，苏衡的病弱之症居然有好转的一天，更想不到福安郡主竟然找回来了。
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他现在只怕恨不得立刻让许晚娴和苏衡消失。
因为前者稳定了侯府，后者稳定了长公主府。
而这两府，都是他最忌惮的势力。
“姑母别担心，太子表哥会看清他真面目的。”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抱着这点希冀被推入地狱，倒不如让苏衡来帮他一把，破茧重生！
皇后从苏衡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决定，默然片刻，也没有说什么。
虽然有些担心会刺激儿子，但时至如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让儿子抱着幻想去送死呢？
“嗯，”深吸一口气，皇后起身，“时辰不早了，跟我一起入席吧。”
“好。”
苏衡跟皇后一起出席，引起了好些人的注意。
“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似乎不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还在东宫呢，这位你大概是没见过的，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儿，安乐侯的独子。”
“是那位世子？”
“正是。”
“他不是有病弱之症吗？虽然传闻说已经有所好转，但也不会好得这么快吧？看他样子，跟常人比也不差什么了。”
“也只是看上去不差什么罢了。”
“倒也是。”
旁人的窃窃私语，苏衍因为神识强大，听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无语，这些人怎么跟长舌妇似得，喜欢在背后嚼舌根？
他身体好不好，关他们什么事？
皇后虽然没有听到，但也大概能猜到，拍了拍苏衡的手，低声道，“别往心里去，那些人也就嘴上过过瘾，等你身体大好了，他们就不会再说了。”
“侄儿什么都没听到，姑母别担心。”苏衡微笑道。皇后颔首，让苏衡去跟安乐侯一块儿坐，自己先去了上首右侧坐下。
没过多久太子也到了殿中，先给皇后请了安，就被皇后叫上去说话，原本有意接近太子的朝臣瞧见了，便又退了回去。
这位皇后娘娘别看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手段可比太子狠多了。
又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陛下驾到！！”
听到这个声音，殿中所有人起身恭迎，唯有皇后站在上方，看着皇帝进来，身侧跟着贵妃宁氏，和二皇子楚懿。
淑妃和贤妃并未前来，三皇子和四皇子倒是在场。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宁贵妃娇柔的屈膝行礼，看着皇后的目光却蕴含着满满的挑衅。
你是皇后又如何？皇上还不是带着我和我的儿子亲自前来？
皇后淡淡的叫起，转而屈膝给皇上行礼，道，“皇上，何时开席？百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皇帝笑呵呵的上前扶起皇后，温声道，“皇后多礼了，都坐吧，开席！”
太子的位置在皇帝下首，楚懿虽然没有坐在上边，但位置也是左侧首位，地位可见一般。
但跟安乐侯坐在下方的苏衡却觉得，楚懿根本没这个福气坐那个位置，越是强求，越是容易什么都得不到。
这场生辰宴，皇帝一直在跟宁贵妃和楚懿说话，言笑晏晏，坐在他身侧的皇后和太子仿佛只是个摆设。
文武百官中有些朝臣皱起眉，但因着今日非是大朝会，只是太子的生辰宴，有些话也不好在这个场合说，只得青着脸压下满心的不愉。
皇上真是昏了头，太子殿下如此贤德，为何总是对二皇子宠信有加？
他难道看不见二皇子的狠毒？以往交给他办的事，虽然说办完了，但却手段狠辣，根本比不上太子殿下。
而今对皇上宠信二皇子不满的，并非只有一两人，而是很多人。
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场堪称闹剧的生辰宴结束后，皇上带着宁贵妃和二皇子先一步离去，百官见皇后和太子尚未离去，也不敢起身，只得干坐在殿中。
皇后虽然早就知道皇上薄情，但这还是皇上头一回当着文武百官让她和太子没脸。
这绝对是故意的！
宁贵妃离去前趾高气昂的样子，让皇后险些笑出来。
这个蠢货难道真的以为皇上对她是真爱？
在皇上心里根本没有真爱，他只爱自己坐的那把龙椅！
深吸一口气，皇后带着太子先走一步。
苏衡和安乐侯对视一眼，也起身跟了出去，出了殿，没有立刻出宫，苏衡和安乐侯转道去凤仪宫求见皇后。
凤仪宫的嬷嬷将二人请了进去。
刚进了殿中，便听到太子带着不解的声音，“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知道父皇一直在扶持二弟，但我以为他只是磨砺我，但……”
今日这般，明显已经超出了磨砺的范围。
这根本是帮着二皇子打压他，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
“青鳞，你该清醒清醒了，到了现在，你还在奢望什么？”安乐侯进来后，听到太子的疑惑，便有些恼怒，亲身经历了刚才的难堪，居然还心存希冀，简直要气死他了。
见安乐侯脸色难看，皇后叹道，“这些年皇上对太子还是悉心教导的，不怪太子接受不了。”
“他不是接受不了，是不想接受！”安乐侯神情冷厉，大步走到太子面前，“青鳞，你一直都很聪明，我不相信你半点看不出来皇上的用意，你该收收心了，他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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