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节 我从来就没有对你假装过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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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节 我从来就没有对你假装过

  陆寒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自己家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可能在她看来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养育出来的孩子可能根本就不适合婚姻。

  他的确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更加不知道对一个人好应该是怎么样的,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教过他。

  本来应该为他树立榜样的亲生父母却是那样一对肮脏又卑鄙的人,更可笑的是,他从前还真的将陆父和陆夫人能做真正的榜样,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原来两个人那么爱的背后居然是简肖珊那种卑鄙肮脏的真相。

  如果不是那一年被捅破他并不是陆夫人亲生儿子,他也许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就和他那个可怜的母亲一样,一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她挚爱的丈夫早就已经在外面和一个比他小了将近10多岁的女大学生暗度陈仓。

  而且那个女大学生还是陆夫人资助的。

  她向这个世界散发的温柔和善良成了一把伤害她的利刃,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什么都不剩下。

  她这辈子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反倒善良纯真,用毫无保留的情谊去对待任何人,收获的却是这样巨大的欺骗和隐瞒。

  就连陆寒时自己都觉得对不起她,哪怕他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每次一看到陆夫人的时候,看到她慈祥温和的眼睛,他都恨自己,为什么身上留着那样肮脏的血液?

  恨自己为什么会是陆父和简肖珊的儿子,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办法将身上属于简肖珊那个人的印记给清洗干净。

  现在所有的人都夸赞她美丽有手段,聪明豁得出去,所有人都赞美她能够爬到这样的地位。

  以前那些瞧不起她的人也只敢背地里诋毁她,当着她的面时比谁都要谄媚讨好,但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真正在意的那个人如今在疗养院里面一个人孤单地度过自己的下半生,她甚至精神都出现了一点问题,上一次他去看她的时候,他都没能够呆满半个小时,就已经有些无法承受他的母亲变成那副模样。

  如果唐初露知道他们家里面这些事情,会怎么看待?

  是用一种同情而又怜悯的眼神,还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又或者是鄙夷。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

  如果她知道这些事情,反而越发坚定了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决心,他该如何?

  陆寒时自嘲地笑了一声,虽然已经预料到了最糟糕的结局,但他还是想要带唐初露去见一见她,去见一个他唯一当做母亲的人。

  无论他身上留下的是谁的血,他甚至都可以不认陆父,但陆夫人却是他唯一的母亲。

  如今陆家的权力大部分都掌握在他的手里,那些股份他寸步不让,陆父做的那些事情无异于给他打工罢了。

  可笑的是他们现在还以为他们手里能够有让他听话的把柄,实际上早就已经被从里面完全驻空,只等到某个契机让他们发现,原来守护了那么多年的东西早就已经成了海市蜃楼,稍微一碰就会碎成渣子,一点都不剩。

  到时候他会亲手把那些属于陆夫人的东西一点一点地还给她,当年陆父是如何对待她的,他会全部都还回去,不会让他们就这么逍遥自在。

  唐初露看身旁的人的神情有些凝重,并没有再问他,她知道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虽然心里面不情愿,但知道要是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也就想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于是当车子开进疗养院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惊诧的,「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陆寒时没有说话,解开安全带,看了唐初露一眼,什么都没说,倾身过去帮她也解开。

  这一幕好像冲击到了唐初露的神经,她回想起以前的一幕,突然就勾起嘴角,「你记得吗?那时柳茹笙刚刚回到北城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帮她解开安全带的。」

  陆寒时眉头皱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唐初露就知道他应该是不记得了,那一年的记忆他居然一点都不记得。

  她苦笑着摇摇头,「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什么好事都让你给摊上了。」

  她闭着眼睛吐出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面就没有了刚才的疲倦,「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脑子有问题,我真的会以为你的失忆是装出来的。」

  她对他笑了一下,像是调侃,但陆寒时却笑不出来,只是有些认真地看着她,「我从来就没有对你假装过。」

  唐初露对他挑了挑眉,「是吗?你以前跟我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结果呢?」

  陆寒时顿时哑口无言,只沉默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好像有些头疼,「其实那个时候也不算撒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前我应该和家里面闹翻了,他们的东西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所以算得上是白手起家,我那样跟你说也不算是骗你。」

  他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从唐初露的描述里面也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

  就如同她刚才说的,他以前也给柳茹笙系过安全带一样,他是完全不记得。

  「我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解释,但我对她真的没有任何情感,哪怕我不记得,我也可以笃定地告诉你,我对柳茹笙从来就没有过任何感觉。」

  提起柳茹笙,唐初露其实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他,只是昨天那件事情受到的冲击太大,一直没能问出口,「就算我相信你,你和她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做,是你设计了她和别人度过的一晚,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初露在下车之前就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她昨天晚上想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都还有些恍惚,要不是被唐甜甜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她真的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陆寒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以前对柳茹笙不是很好很体贴吗?

  陆寒时看着她的眼睛,唐初露的眼睛清澈干净,即便不是最好看的,却总是让他看不够。

  他抬起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声音有些干哑,「这个问题,你真的不知道答案吗?」

  他说话的时候跟她离得很近,灼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脖梗后面,打在她的肌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唐初露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用这样一副低哑的声音和自己说话,还是在自己耳朵旁,这让她没有办法逃开他那醇厚的嗓音,全身的血液都有些麻,「你说话就说话,不要隔得那么近!」

  唐初露皱了一下眉头,推搡着他,想要将他推得远一些。

  陆寒时听话地撑起了胳膊,稍微远离了她一些,但还是将她整个人都罩在自己的怀中,离她也不算远,「这样可以了吗?」

  唐初露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一扭头就和他对上了鼻尖,想说这哪里是可以了,只是换了个姿势好吗?

  只是她刚一张口,才发现两个人的嘴唇也隔得很近,她说话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缠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她也看到男人的眼眸越来越近,眸色也越来越暗沉,气氛一时间就有些变化。

  她下意识地张口叫停,「我、我不知道答案!」

  她把话题引回了上一个问题,「我怎么知道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你当初对柳茹笙是什么样子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口口声声说你对她没有任何一点感觉,但是当时你们两个之间的那些行为和互动一点都不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样子,你知道吗?你为她拍下一千多万的珠宝,你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只要她有任何需要你的地方,你都会出现去帮助她……」

  她越说声音越小,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眉头越皱越紧,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慢慢坐起身子。

  她才发现她以前耿耿于怀的那些事情,似乎经历了之前的一系列反转之后,好像又都找到了新的解释。

  那一千多万的珠宝,陆寒时说从来都不是给柳茹笙拍的,而他以前对她的那些好似乎都有迹可循,从来都不是他主动。

  一开始的时候唐初露的确看得出来他对柳茹笙只是处于一种客套和礼貌的态度,从来没有逾越的行为,她一开始是相信他的。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她也说不清楚。

  总之是事情到了后面,当她发现陆寒时和柳茹笙以前有过一段,柳茹笙开始对她挑衅之后,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变了。

  她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回想起以前的一些细节和点点滴滴,先不说那误会一样的生日密码,只是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好像从某个转折点之后,陆寒时就变得十分刻意起来。

  他对柳茹笙的那些行径虽然不好解释,但都是故意的想要引导别人往某方面去想……

  她站在面前的男人,忽然想到一个令她十分可怕的想法,「难道你一开始就是想要报复她?」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紧张地望着陆寒时,「柳茹笙告诉我,你们两个之前在一起,后来她逃婚激怒了你,于是你就找了一个跟她很像的我结婚,算是为了气她,可后来你又放不下她,于是她回来之后勾勾手指就把你给勾了去,我也因为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成了她的替身……」

  她喃喃自语,把以前的一切事情都说了一遍,但后来陆寒时说给她的真相却和柳茹笙说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前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对比起来才发现他们两个说的完全不是一件事情。

  陆寒时说的是他很早以前就对自己一见倾心,就是撒哈拉那件事情,他们两个都记得,这件事情是不会作假,她知道。

  自那以后陆寒时就一直关注着她的动态,后来她和裴朔年分手,他才有了机会与她闪婚,而在此之前陆寒时跟她说过,他从来就没有和其他的任何人谈过恋爱。

  可柳茹笙出现之后,他又没有否认过她的存在。

  他们两个既然有过婚约,但陆寒时跟自己说的是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寒时看她有些混乱,伸出手捧着她的脸,在她的耳根后面轻轻蹭了一下,帮她理清楚,「我不知道三年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年,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但我现在可以肯定地跟你说,我和柳茹笙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当初两家的确是有过婚姻,但那都是基于利益的基础之上,我们两个从来就没有正式确定过关系。」

  「我承认你跟裴朔年在一起之后对我的打击很大,而且你们两个的感情很好,看起来我好像没有任何可以插足的机会,因为陆家那些事情,我比任何人都要厌恶第三者的存在,自己自然不可能去做那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再也没有办法在你那里获得一星半点的视线,可后来我发现柳茹笙长得和你有几分相似……很抱歉,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够稍微理智一点,也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情。」

  他捧着唐初露的脸,忍不住想要在她鼻尖上亲一亲,可最后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知道现在不能够吓到她。

  尤其是在去见陆夫人的档口,不能够把她吓跑,只能够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但有一件事情一直是真的,那就是我跟柳茹笙什么都没有,哪怕我们那个时候因为两家家长的原因有过婚约,但我和她从来都是说得很清楚,我说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感觉,并且以后兴许也不会喜欢上她,她如果不介意这样的我,我们可以开始尝试。」

  「我知道把一个人当做另外一个人的替身很卑劣,我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动这样的心思,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给柳茹笙任何承诺,我们当时还只是在接触的阶段,甚至都还达不到试试的程度,所幸我那个时候还不算糊涂了太久,不过三四天的时间我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我没有办法把任何人当成你的替身。」

  「你就是你,她就是她,哪怕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我也没有办法这样欺骗自己,所以我及时喊了停……」

  唐初露瞪大了眼睛,她以前也想过陆寒时说那些话的真实性,但从来都没有想到他和柳茹笙居然真的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只是尝试性地接触了几天……

  三四天……

  难怪陆寒时之前说他以前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过……

  她抿了一下嘴角,显然还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其实心里面已经动摇,只是还有残存的不甘心让她不愿意去相信他,「那……那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什么照片?」

  「她开始回来的时候给我邮箱发过一封明信片,是你们两个在厨房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带着围裙看上去感情很好,她还半躺在你的怀里,你也没有推开她。」

  陆寒时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分辨她说这句话的真实性,看到她无比严肃的神情,便在回忆里面搜索。

  他不记得有这件事情的发生,但被唐初露那么一描述,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我记起来了,在那三四天,我顶多只跟她去咖啡厅喝过咖啡,我去她家做过一次饭,也就是那一次,是我仅有的一次,和她算是比较亲密的接触,她往我怀里靠了过来,只是我很快就把她给推了出去,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但我和她之间最亲密的一次,也就是那一次,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和她有过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他本身就有很严重的洁癖,自从知道了陆父和陆夫人之间难堪的真相之后,更是对那些肢体接触感到排斥。

  如果不是最亲密的关系,他不会允许别人碰触他,哪怕是隔着衣服的挽手又或者是礼节性的亲密动作他都会反感,甚至是在之后再也不会穿那一件被别人触碰过的衣服。

  只有唐初露例外。

  他对她的感觉不会改变,也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从撒哈拉那一夜之后,就只有她可以近他的身。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不愿意亲近别人,但是唐初露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干净的,哪怕是……

  陆寒时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瞳孔忽然一缩,看着面前的人,脑子里面传了一声剧烈的疼痛。

  他闭着眼睛,眉头紧皱,额头上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

  唐初露看到他神情痛苦,立刻就坐直了身子,「你怎么了?」她的声音里面本能的担忧,陆寒时缓了一会才睁开眼睛,那阵尖锐的疼痛消失不见,他才看着面前的人,对她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说完他松开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抵着眉心休息了一会。

  唐初露抿着嘴角,有些晦涩地看着他,一时半会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陆寒时说:「下车吧。」

  唐初露眼睫颤动了几下,她其实想把事情说清楚,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和柳茹笙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他和她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那张照片上柳茹笙主动地扑到了他怀里,而他下一秒就推开了她,他只和她试着接触过三四天,从来就没有正式确立关系……

  唐初露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弄清楚,所以在陆寒时下车之后走到她这一边给她开车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寒时本来要扶她下来,结果看到她伸出来的手,顺着视线向上对上了她的眼睛。

  唐初露看着他,直直地问:「那你为什么后来对她那么好?」

  男人的眉心猛地跳动了一下,「你说的好,到底是个什么程度的好?我不记得了。」

  「好到让我嫉妒。」唐初露打断他,神情有些恍惚。

  她已经不想要再玩着以前猜谜的游戏,想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弄清楚,「我们以前结过婚,离婚是因为你出轨。」

  男人瞳孔猛地放大,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原因,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可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拉着她的手将她从副驾座上拉了起来。

  他几乎是半抱着她关上车门,将她放到地上,「我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跟你离婚,露露。」

  他喊着她的名字,「除了你,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有过感觉,就像这样……」

  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缓缓下滑,唐初露像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样,浑身抖了一下,立刻松开,手推了他一把,自己也后退了一步,「陆寒时!」

  她压低了声音叫他的名字,语气里面带着一丝警告。

  陆寒时便收回手,看着她,有些无奈,「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但我的确只对你有感觉,这件事情无法否认。」

  唐初露眼神有些闪烁,不愿意看他这么直接的目光,低下头,「但你当初对柳茹笙的好不是假的,你甚至却可以问邵郎,问周绒绒,他们都知道你对她有多好,好到他们都觉得你是喜欢她的,就算和我离婚也无所谓,你们两个会马上在一起,当时北城都有关于你们两个的绯闻,虽然之后都被你压制下去,但是……」

  唐初露抬起眼睛看着他,眼里面是带着委屈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掌握过这么脆弱的情绪,哪怕是从前知道陆寒时和柳茹笙那些事情时,她最多的也是愤怒,哪怕心酸也是强行忍着,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示出任何尊严破碎的可能。

  她一向要面子,她知道这样会让自己受罪,可她就是那么倔强,骨子里面的东西根本就改不了。

  陆寒时自然也是知道她的脾气,上前一步,微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像是拿她丝毫没有办法。

  他触碰着她的脸,试探了一下,随即将她揽入怀中,「你说我对她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我只知道你是我唯一想要好好对待的人。」

  他抱紧了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至于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但如果按照我自己对自己的了解,兴许是因为对柳茹笙感到愧疚,所以才想弥补她一些,只是后来她踩到我的底线,我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这样的说辞唐初露不是没有听过,但此时此刻才感觉到了一点真实性,眼眶有些发酸。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过去的那些坚持又算什么?

  「我还是……还是没有办法相信。」她有些哽咽地开口,声音断断续续。

  她不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些真相,她只是不愿意相信她那三年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虚假的。

  如果真的像陆寒时说的那样,他对柳茹笙只是因为一点愧疚,想要弥补,所以态度柔和了一些,那么后来的那些报复完全是不必要的,他为什么要报复柳茹笙?

  这是她始终都想不明白的一点说过,仅仅是因为柳茹笙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她的挑衅,陆寒时都看在眼里,那么他只需要远离她,又或者是跟她划出泾渭分明的界限就好,为什么一定要以牺牲他们的婚姻为代价,做出这么两败俱伤的决定?

  最后还离开北城,让她再也看不到他,甚至她生唐甜甜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后面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即便她知道陆寒时心里面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她还是不愿意直接承认唐甜甜就是他的女儿。

  她只是想知道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玉石俱焚,宁可结束他们的婚姻也要毁了柳茹笙?

  陆寒时看着她认真的神情,知道她想要一个笃定的答案。

  他没有办法肯定地回答她,只是根据这段时间那些线索的猜测,他其实已经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不太愿意告诉唐初露这件事情,怕她觉得那个想法太过于愚蠢。

  他已经联系到了入江君,也调查过当初的那些事情,入江君的态度很模糊,不愿意跟他说当年的真相,但是之前的病历给他看了一遍,他能够在那场手术活下来,可以说是奇迹,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被他碰上,让他完好无损的从那场手术中存活下来,只是以失去一年的记忆为代价,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

  却没有想到他失去的是他这辈子最宝贵的一段回忆。

  陆寒时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和唐初露说这件事情,「……我当时做了一个手术。」

  他停顿了半晌,才跟她开口。

  唐初露听完之后打断了他,「我知道。」

  她看着他的脑袋,很难想象他到底生了什么病,又是做了什么样的手术,可以直接让他失去一年的记忆?

  陆寒时吐出一口气,揉揉她的脸,「三年前,我的脑部长了一个东西,是肿瘤。」

  他说完,唐初露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惊愕,「你什么时候……怎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三年前,也就是他们那段婚姻的时间,他们是三年前才离的婚……

  「你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唐初露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重点,抓着他的胳膊有些着急地问他。

  陆寒时看着她过激的反应,犹豫了片刻,谁知道他只是刚刚沉默下来,唐初露就立刻打断他,有些焦急地握着他的手,「不许再搪塞我,也不许敷衍我,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差不多三年前。」

  唐初露一下子就深吸了一口气,三年前,也就是他们离婚之后,「具体是哪一天?」

  她需要知道具体的日期,三年前这个范围太广泛,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可以排除,直到陆寒时说出一个熟悉的日期,她突然就有些好笑地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男人摇了摇头,捧着自己的脸蹲了下来。

  那一天刚好是唐甜甜的生日,是她生唐甜甜的那一天,也就是那一天陆寒时做了手术,忘记了他们以前的一切。

  唐初露觉得好笑又有点想哭,她不知道原来命运可以这样捉弄人。

  她停顿了很久才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脑子里面那个荒诞的想法现在似乎成了真。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闷在手掌心里面,慢慢地传了出来,「所以你当时是因为脑子里面长了肿瘤,所以故意要跟我离婚?刚好柳茹笙出现,你就利用她跟我分开?」

  说完,整个停车场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他们如今已经到了疗养院的地下停车场,却迟迟没有上去。

  唐初露知道他要带自己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不想以现在这副模样上去,她知道自己的姿态不好看,也知道情绪不稳定,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要把一切事情真相都弄清楚。

  哪怕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陆寒时的喉咙干涩,虽然知道两个人如果想要走下去的话,只能够彼此坦白,但他依然知道这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他自己也觉得可笑,理解不了自己当时的想法,如果他能够记起来的话,兴许还能够跟唐初露解释一番,问题是他失去了那一年的记忆,所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那么玉石俱焚的方法和她分开。

  他曾经想过,如果能够和唐初露在一起,如果能够有机会拥有她,他绝对不会松开手,无论是什么原因,他绝对不会像裴朔年那样去犯那种最低级的错误,白白弄丢了她.

  可听唐初露对自己的那些控诉,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他明明最厌恶的就是那种因为管不住自己而伤害身边人的人,可他最后也成为了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可他的的确确是用了那样的理由把唐初露给远远推开。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上前一步,想要拉着唐初露起身。

  唐初露却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她依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没有办法承受这背后的真相,她白白受了那三年的苦,竟然只是因为这个男人脑子里面长了一个肿瘤很有可能没命,所以故意要和她离婚?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初露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如果说他故意让自己误会他和柳茹笙之间有什么,是她曾经误会的背叛的话,那么陆寒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是对她的不信任。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和你一起走下去?你凭什么认为你得了绝症我就会离开你?」唐初露已经泣不成神,眼睛通红。

  她刚才忍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没有忍过来。

  她自己就是医生,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他怎么能因为这么可笑的原因离开她?

  「就因为你以为自己治不好了,你觉得脑子里面长了个东西很了不起?是吗?你就可以那么肆意地伤害我的感情,践踏我的婚姻?」

  「我没有从来没有那样想过。」陆寒时的喉咙突然就有些梗,看着唐初露如今这么痛苦的模样,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那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可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所以除了后悔和忏悔之外,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向她解释,让唐初露好受一些。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他想了想,闭了闭眼睛,又说:「但我更加不想耽误你,哪怕手术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一,我都不会用那样决绝的办法。」

  陆寒时低着头,声音忽然有些苦涩。

  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从唐初露嘴里面听到那些真相的时候,却也没有真的觉得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有多么的难以原谅,甚至是觉得可以理解的。

  但是刚才听到唐初露的控诉,他才惊觉,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该有多么荒唐。

  他就算是不记得,但也能够很清晰地复刻出当时的场景,他心里面是如何想的?大概就是不想拖累唐初露,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未来,没有必要将自己和她绑在一起,所以就洒脱地选择了放手。

  站在他的角度来想,他只想过他自己的角度,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是唐初露的话,她会宁愿选择哪一种方式?

  陆寒时忽然就笑了,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那个时候的你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会愿意和我离婚吗?」

  唐初露摇了摇头,「不会。」

  「是啊。」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有些沙哑,「所以不可能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只能够选择一种让你永远都对我不会有所怀念的方式离开。」

  哪怕不记得,但他似乎已经理解了当时的陆寒时的想法,「就像裴朔年曾经背叛过你,你就可以毫无负担地放开他,你的底线就在那里,如果要让你彻彻底底地对曾经的那个陆寒时死心,也就只有那样的方式。」

  「柳茹笙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一个棋子,至于报复她,想必也是因为当初的我意难平。」

  「哪怕当时没有她,我也是要想办法和你离婚的,可就是因为她做了这根导火索,所以我才把所有的恨意全部都转移在了她身上,设计她生下了一个那样的孩子。」

  陆寒时说完,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人,他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座位上,唐初露却是端坐起来看着他的侧脸。

  自从重逢之后,她就没有再这样认真地看过他,以至于看着他都觉得有些陌生,「所以直到现在你都不认为之前的那个你做错了什么?哪怕你现在不记得,你还是会依然选择从前那样的做法?」

  陆寒时没有说话,被她这句话问得有些发怔。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着她,语气有些无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一个千万分之一的几率要去赌一把?后半生赌在这微不可亡的几率上?还是洒脱一点,放手让你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唐初露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觉得有些可笑,「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那个时候也许已经喜欢上了你……」

  哪怕发生了任何事情,她更愿意的是想和他一起面对,而不是像他这样擅作主张地就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这样的贴心对于唐初露来说一无是处,甚至是一把伤害她的利刃。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大自以为是地对我好?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这样吗?陆寒时的神情有些暗淡,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弧度,但他真的没有想过唐初露想要的是什么吗,他只是……

  男人闭着眼睛,手背挡在眼睛上,外面的光线透不进来,眼前是一片昏暗。

  过了很久,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嗓音干涩到一定程度,「现在我没有办法回答你那些问题,只有以前那个陆寒时知道,所以……」

  他停顿下来回头看了唐初露一眼,「等我想起来,你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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