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寒时救我!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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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节 寒时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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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朔年不停地拨打着唐初露的手机,每一次都是转到了语音信箱,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的所在位置应该是没有信号。

  他只能又重新拨打许清嘉的电话,知道唐初露是在郊区那边被人拦截了之后,连忙开着车去了郊区。

  他的车速不断提高,但还是觉得太慢了。

  他知道那个叫做莫先生的手段,所以一开始才不愿意让唐初露插手这件事情,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落到了那个男人手里。

  他有些恼怒地按着喇叭,不断地超车,丝毫不在意旁边那些车辆,只想快点抵达郊区。

  此时寂静无声的小巷子里,只有无数个脚步追赶的声音……

  唐初露怎么可能比那些人跑得快,只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给自己赢得了一点时间,在前面一个拐弯的路口躲进了旁边的垃圾箱里。

  那些嘈杂的脚步声在四周徘徊了一阵子之后,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唐初露连忙拿出手机给陆寒时拨了个电话过去。

  她本来下意识的反应是要报警,但是一想到这些人是莫先生派来的,也许报警的话会把许清嘉也牵扯进来,所以只能够打电话给陆寒时,看他能不能够立马赶过来接自己。

  那边很快接通,她压低了声音急忙地喊道:「寒时,我……」

  「露露?我这里有点事情,等下再给你回电话。」

  「等等……」

  「嘟——」

  那边一下子响起突兀的忙音。

  就在唐初露被挂断之前的那一秒,她在电话里头听到了周绒绒的叫喊——

  「寒时救我!」

  「砰——」

  手机屏幕熄灭的那一刻,那些脚步声忽然又重新出现在头顶上。

  唐初露缓缓抬起头,面前一片阴影,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恶魔。

  她感觉自己手都在抖,控制不住地回拨过去,但那边电话才刚接通了一声就立刻被挂断。

  为首的那个男人哼笑一声,直接拎着她的领子将她提了起来,「唐医生,既然人家不接你电话,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只要你配合,我们还能让你舒服点。」

  唐初露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耳边响起的全是被挂断的电话忙音,还有周绒绒在电话里头喊的那句「寒时救我」。

  所以周绒绒也跟她一样,现在遇到了一点情况?

  她也很想像她那样喊出那四个字让陆寒时来救自己,但他根本就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情不自禁地想到陆寒时现在会在做什么?会不会把周绒绒一把搂在怀里安慰她,护着他?

  而恰恰跟她相反的是,她如今要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么多敌人,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她心里一阵苦笑,那个男人怎么能够完全不听自己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选择去救周绒绒?

  唐初露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极端,但是在这种危险时刻,还是不免想到了那令人发颤的深层含义上去。

  在陆寒时眼里,自己是不是完全比不上周绒绒重要?

  「唐医生,只要你现在打电话告诉许小姐,你以后不会再跟她见面,并且保证她的事情跟你无关,我们现在就可以放了你。」

  唐初露的面色很冷,讽刺地笑了一声,抬起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既然是莫先生叫你们来的,他怎么不亲自出面?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以为你们这种伎俩能够吓到我吗?」

  「唐医生,我们并不想使用特殊手段。」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唐初露眼睛猩红,有些崩溃地看着他们,「威胁我放弃自己的病人?好,可以,我放弃。」

  她有些激动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摊开在他们面前,「我跟你们保证,我以后不会接受许小姐,可以了吧?可以让我走了吗?」

  为首的那个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用手触碰了一下耳侧的位置,过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抱歉唐医生,我们不能相信你口头上的承诺,所以我们需要在你身上放点筹码。」

  「你们……」

  唐初露皱紧了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后被撞上了身后的墙壁,发出「咚」地一声。

  那几个人并没有给她逃跑的空间,直接抓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按,唐初露便跪坐在了地上。

  为首的那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针筒,明晃晃的针尖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唐初露瞳孔顿时猛地一缩,隐隐猜到了他们的意图,「你们要给我注射什么东西?」

  「放心,这个短时间内不会让你上瘾,只要你乖乖合作,等许小姐那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自然会给你注射解药。」

  「你们别过来!你们这是犯法的!」

  「唐医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这也是逼不得已。」

  最前面的壮汉直接拉起了唐初露的胳膊,将她的袖子给挽了上去。

  漆黑的角落里面没有光亮,只能够从头顶的月光看到证件反射的那一点锋芒。

  唐初露是真的感觉到了害怕,身子忍不住地颤抖。

  无论如何她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不知道那针筒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药物,对她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难免会对未知感到惊悚。

  眼看针尖就要触及她的皮肤,她双眼通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万一……万一这里面是毒怎么办?她的一生就毁掉了。

  「寒时……陆寒时……」

  就在那个人强行按着她的手臂想要刺进去的时候,唐初露整个人猛烈地颤抖起来,嘴里面不停地喃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她虽然埋怨陆寒时挂了自己的电话,但到了这种时刻,她心里面所想的都是之前在地下酒吧陆寒时从天而降救了自己的画面。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已经开始依赖这个男人,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但是他对自己的影响早就渗透到了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影子已经在她的脑海里面根深蒂固,这是唐初露到了这时才恍然大悟的一件事情。

  她原来已经开始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感情吗?

  不是因为各方各面的条件匹配和闪婚的冲动,也不是因为其他方面的原因,只是因为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她好像喜欢上了陆寒时。

  唐初露的胸腔里面蔓延上一股强烈的酸涩,

  为什么特别是这个时候,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喜欢任何人,结果在发现自己对陆寒时有了好感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那一刻挂了她的电话,选择去帮助另外一个女人。

  多么熟悉的画面。

  就像之前在医院里面,乐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地说:你的办公室现在归我了。

  那时候裴朔年也是站在她那边,任由别人抢走她的东西。

  她的办公室,她做的手术,她的名声,她的成就……

  现在她结了婚,有了丈夫,也要重蹈以前的覆辙吗?

  她的一切也要被那个叫做周绒绒的女人给慢慢夺走吗?

  唐初露忽然有些神情恍惚,看着那刺眼的针尖,猛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滚开!别碰我!」

  那个人没有想到她挣扎得那么厉害,几个人连忙上前纷纷按住了唐初露的四肢,将她。固定在地面上,用力地将针尖扎进了她的肌肤。

  唐初露突然忍不住抽泣了起来,那轻微的刺感完全比不上心里的绝望。

  她感觉到有铺天盖地的黑暗,从自己的脚尖开始慢慢侵蚀她这整个人。

  她的面前就是万丈深渊,而自己正在一脚一脚地踩进去。

  正当为首的那个人要将液体推进她的血管的时候,巷子口忽然打进来一束强光,随即便是一阵刺耳的车鸣声。

  一辆黑色的suv直直地朝这群人开了过来,一点都没有减速的意思。

  强光灯照得这一群人都睁不开眼睛,唐初露茫然地看着这一束,白色的光线眼前一片空白。

  剧烈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车上走下来一个高大的人影,疾步朝这边奔跑过来。

  她感觉到自己胳膊上一松,面前这个男人就被人甩开,直接被人甩到了对面的墙上,发出重重的一声。

  「露露!」

  耳边炸开一个急切的声音,那个高大的人影在他面前站定,然后有些颤抖地缓缓蹲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别怕,我来了。」

  唐初露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陌生又带着点熟悉的怀抱中。

  那个男人下车之后,后面又来了无数辆车,停下来之后下来许多个人,将这几个彪形大汉都围在一起。

  场面暂时控制住了,唐初露脸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痕,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没有回过神来。

  她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地男人,刚才强烈的闪光灯让她面前一阵晕眩,导致现在也没能够聚焦,看不清楚男人的面容,只无助地一阵一阵地喘着气。

  她显然是吓得不轻,男人感受到她的惊魂未定,温柔地亲吻着她的头发,将她抱得更紧。

  唐初露这才稍微缓了一口气,慢慢地抬起头,眼神聚焦,看着面前的男人。

  先是眸子猛地一颤,然后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裴朔年……」

  她低下头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语气里面难掩失望。

  裴朔年眼眸里面闪过一丝晦涩,到底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

  他直接将唐初露打横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唐初露什么话都没说,想挣扎,却已经精疲力尽,只能任凭男人将她抱在怀里,一动也不动。

  裴朔年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之前那几个壮汉。

  视线落在为首的那个男人身上,冷了几分,「告诉你的主子,是他先不遵守游戏规则。」

  那个男人喘了几口粗气,不甘心地看着裴朔年,最后还是低下头,「裴院长,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裴朔年便没再说话,抱着唐初露就要离开。

  唐初露忽然反应过来,身子颤抖了一下拉住裴朔年的手,「注射器,带走……」

  男人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脸色已经苍白得几乎透明,那双眼睛却依然坚定。

  半晌,他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人说:「将这些针筒都收集起来。」

  唐初露这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阵眩晕。

  也许是因为急火攻心,刚才过于紧张,而后突然又落入了相对安全的环境,所以松懈下来之后产生的落差过大,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有些难受地闭上了眼睛,半昏迷了过去。

  裴朔年一下子像是有人用手用力地捏住了他的心口一样,闷得有些疼,连忙大步走向不远处的黑车,将她打横抱了上去。

  「开车!」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去最近的医院!」

  哪怕是到了车上,他也没有松开手,一直抱着唐初露的身体,视线未曾从她的脸上移开过半分,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看她紧闭的眼睛,看她挺翘的鼻子,最后落在她那双殷红的嘴唇上,微微一停顿,最后有些狼狈地看向别处。

  胸口处又疼又闷,像是有一只蚂蚁在咬一样。

  他有多久没有这么近的距离拥抱过唐初露?

  好像是在两个人正式分手之前,就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地亲近过。

  这其中也有不少他的原因。

  他那个时候事业刚刚起步,要周旋在公司和医院之间,多的是焦头烂额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又有花花世界的诱惑在他面前。

  他那个时候都快忘记了唐初露的怀抱有多甜美。

  可等他幡然醒悟的时候,这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裴朔年像是抱着久别重逢的珍宝,一直都不肯撒手,目光贪婪地描绘着她的轮廓。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才将他从这种近乎于痴狂的注视中惊醒过来。

  「唐医生怎么样了?她没出事吧?莫先生的人有没有伤到他?」

  电话一接通就是许清嘉有些慌乱的声音。

  裴朔年立刻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声音十分冷漠,沙哑地对电话那头道:「她没事,我在莫先生的人动手之前找到了她。」

  许清嘉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那就好,那就好……」

  女人松懈的语气并没有安慰裴朔年那颗紧绷的心,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近人情地对许清嘉说:「如果不是你,她今天不会面临这种危险。」

  许清嘉的声音一顿,立刻就僵在了原地,什么话也没说。

  裴朔年不管那头是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我想许小姐你心里应该清楚为什么医院不愿意收治你,并不只是因为你的隐瞒态度,也是因为你那个所谓的莫先生,唐初露她一向固执,别人说的话她未必听,但我希望我现在这番话你能够听进去,许小姐,别再因为你一个人的那些破事让别人受伤。」

  他一个人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行走了这么些年,也懂得了一些人性的弱点,知道怎样才能够抓住许清嘉的七寸。

  许清嘉的瞳孔不停地放大,最后垂下眼睛,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找唐医生了,如果她醒来的话,请向她转告我的谢意,谢谢她这阵子对我的照顾……」

  「嘟——」

  电话被挂断,没有了刚才那副冷漠的样子,裴朔年整个人像是松懈了一样,直接将手机扔了出去。

  他两只手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人,将脑袋埋在她的肩颈处,用力地呼吸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来一样。

  差一点……

  还差一点,他就看到那根针扎进了唐初露的身体里。

  他难以想象,如果那个针筒里面装的真是那种东西,这样骄傲的唐初露,以后还能够如何灿烂地活下去?

  家境中落,被人踩入尘埃之后,他曾经以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能够让他害怕的东西。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再回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被所有的人轻易踩在脚下,永远不得翻身。

  可他到现在才明白,还有一件事情远远比贫穷和卑微更可怕。

  那就是失去唐初露。

  裴朔年用力地将脸埋在唐初露的脖梗处,眼眶微红,眼角闪过一丝晶莹。

  霜降大楼——

  办公室被砸得稀巴烂,到处都是分散的文件,地上一层一层的碎片,用来做绿化的仙人掌在地上静静地滚落着,撒下一片泥土。

  周绒绒就坐在那片玻璃碎片上面,双眼通红,头发凌乱,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微微发抖的抱着自己的胳膊,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听着她的喃喃自语,邵朗终于忍不住站起了身来,走到她面前,用力地踢了她一脚,「看到了吗周绒绒?这就是你犯蠢的下场,老陆让你去盯着高强,不是让你去跟他谈恋爱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他会变好的,他明明说过……」

  周绒绒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蜷缩在地上,将脸埋在手掌之间,「他说过他不会背叛我的……」

  「他说什么你都信?他都骗了你多少回了!每一次你都傻傻的去相信他,把你自己牵扯进去也就算了,这一次你知道公司因为你赔了多少钱吗?」

  邵朗说着,越来越火大。

  如果不是看周绒绒现在是个女人,他都要忍不住将她给拉起来狠狠地揍一顿。

  若不是刚才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那个跟周绒绒感情纠葛了那么多年的高强,竟然就为了那一百万,拿着刀要捅了周绒绒。

  他以为那个人虽然渣,但起码对周绒绒是有点感情的。

  现在看来,不过都是周绒绒一个人一厢情愿而已。

  「老陆,怎么办?」

  邵朗虽然一身怒火,但是周绒绒哭得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他也只能够强行忍了回去。

  他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寒时,「如果资料真的从高强泄露到邵华强手里的话,未来三年我们公司的几个重点项目都会泡汤,而且……」

  他的神情忽然有些严肃,欲言又止,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霜降毕竟现在是互联网龙头公司,就算是被人抢了几个项目也不至于撑不过去,顶多是这段日子再忙碌一些。

  只是陆寒时创办的新公司——与露科技。

  也许就只能够胎死腹中了。

  霜降当初是陆寒时和邵朗两个人共同创立的,陆寒时是技术入股,算得上是整个公司的核心。

  如今他要创办新公司,想要借用霜降的资源,邵朗自然是责无旁贷。

  但是出了这件事情,刚好被偷走的那些资料都是跟与露科技有关系,创办的新公司可以说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人扼杀在了摇篮里。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寒时,正靠着墙壁,微微仰着头,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长得深邃精致,哪怕刚才因为打架身上的衣服被扯得凌乱不已,也丝毫不狼狈,反而显得有几分不羁和邪肆。

  听到邵朗跟自己说话,他微微回过神来,视线落在了正哭个不停的周绒绒身上,什么都没说,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站直了身子直接朝办公室外走去。

  路过周绒绒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上跨过。

  「老陆……」

  邵朗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句。

  他知道陆寒时这样的反应是失望到极点,才会这样无视。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看了骤然惊恐的周绒绒一眼,摇了摇头,「绒绒,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非要作死……」

  「砰——」

  陆寒时直接摔上了办公室的门,哪怕隔着一扇门板,声音也冷得让人发颤,「周绒绒,你好自为之。」

  他知道周绒绒蠢,但是没有想到她能够蠢到将高强和他那一群狐朋狗友都带到公司里面来。

  这群人都是社会上的混混,亡命之徒,本身就无牵无挂,做事情更是豁得出去,根本就无法跟这种人交涉或者讲道理。

  反正他们已经一无所有。

  如果是比以前,陆寒时只会比他们更野更狂。

  但现在不一样,他不能够带着一身伤回去见唐初露,那样会吓到她。

  唐初露……

  想到这个名字,陆寒时缓缓地吐了口气,心里那块紧绷的地方才稍微柔和了一些。

  他拿出手机,给唐初露回拨了一个电话。

  之前她打过来的时候,正是高强那群人闹得最凶的时候,他没有办法顾忌她这个电话,却还是咬牙接了起来。

  谁知道下一秒,高强那个人就不要命地拿着刀朝周绒绒冲了过去。

  在那种情况之下,他没有办法再继续听下去,只能够先挂断,然后处理周绒绒那边的麻烦。

  只是之后他一直心神不宁,总是牵挂着唐初露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陆寒时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朝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才发现上面有好几个唐初露的未接来电。

  他眉头一皱,心里面忽然有一种闷堵的感觉。

  唐初露平时从来不会这么频繁地给他打电话,而且还是在自己挂断他的电话之后,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没再犹豫,直接拨了过去的电话。

  那头响了几声之后就自动挂断了,等到再拨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接不通了。

  他心里面那股烦躁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大踏步地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不停地给唐初露打过去,依然是无法接通。

  陆寒时回到办公室直接打开电脑,在键盘上面敲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副地图,将闪光的一点不断放大,竟然是在郊区一个偏僻的地方。

  那种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邵朗敲门进来之后,就看到电脑面前陆寒时一副板着脸的样子,脸色黑得吓人,心里跳了一下。

  他忍不住上前劝了一句,「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周绒绒也就那个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尽量想办法补救吧,你别生气了……」

  「邵朗。」

  陆寒时冷漠地打断他,声音里面含着戾气,「露露可能出事了。」

  邵朗愣了一下,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陆寒时没有理会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屏幕,定位成功之后,直接起身疾步朝外走去。

  邵朗一头雾水,但是看陆寒时脸色严肃像是要杀人的模样,思索了一番,还是紧跟了过去。

  郊区。

  等陆寒时赶到那条小巷子的时候,除了一片狼藉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和邵朗下了车就快步跑过去,地上只剩下唐初露那只白色的手机。

  邵朗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弟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给我闭嘴!」陆寒时打断他,眼尾已经有些红。

  他想起之前被他挂断的那通电话,唐初露打过来也许是向他求救的,但是他做了什么?

  他直接给挂断了,就为了收拾周绒绒闹出来的那堆烂摊子。

  难以想象当唐初露听到电话那头被挂断的声音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绝望。

  陆寒时心脏的地方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疼得差点呼吸不过来,直接一拳砸在了巷子的墙壁上,肮脏的墙壁上顿时渗出了血迹斑斑。

  「找。」

  他用力地咬了咬后槽牙,「翻遍整个北城也要给我找到人。」

  私人医院。

  走廊上一片寂静,座椅上只有一个人影,低着头看着空洞的地板,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感觉四肢开始麻木起来,裴朔年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唐初露脸色苍白地躺着,呼吸微弱得就像在巷子里见到她时那样,捉摸不定。

  裴朔年真的以为自己会失去她。

  医院刚才已经给唐初露做了全身检查,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胳膊上虽然有一个针孔,但是检测并没有发现任何药物的残留。

  也许是因为他赶到得及时,所以那些药物还没有来得及注射进去。

  裴朔年随手拿了一个椅子,坐在她身边,就这么看着唐初露的睡颜,没有说话,眼神灰暗。

  有多久没有这么好好地看过她?

  有多久没有那样好好地抱过她?

  他都快忘记了唐初露身上是什么味道,今天再重温一次才发现,他原来是那么的怀念。

  他的视线缓缓下滑,最后落在她的双唇上,喉头有些发紧。

  哪怕唐初露现在因为缺水而双唇发干,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红润,但裴朔年还是有种想要品尝的冲动。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缓缓地站起身子,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明明只是最简单的肉触碰肉,但是在那一瞬间,裴朔年却感觉到细小的电流在两人中间流窜。是啊。

  他都快忘记了。

  从前他每一次亲唐初露的时候,感觉有多么愉悦。

  裴朔年微微松开了她,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很仔细地看着唐初露脸上每一处的线条,缓慢但坚定地将她看进眼里,看到心里。

  他的心狠狠地动了一下。

  如果刚才没有尝到她的味道,他也许还能够克制,但既然已经开始,只亲一下又怎么能够?

  裴朔年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将自己从她的唇上移开。

  渐渐的开始控制不住。

  他的手指头有些微微颤抖。

  这是两个人分手以来他离唐初露最近的一次。

  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就这么躺在他的怀里。

  裴朔年觉得自己发了狂。

  医院楼下——

  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布加迪便稳稳地停在了医院门口。

  车门被推开,入目的便是一双夺目的大长腿。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身材高大,五官精致,气场强大得无法挑剔。

  陆寒时下了车之后便大步往医院里走,眉目间含着冰霜一样的冷漠,披星戴月而来。

  因为是私人医院,而且时间到了晚上,所以走廊上的人并不多。

  路过的护士和医生看到他的时候,也被他周身的气场给震慑住,一时间忘记了上前询问。

  陆寒时来之前已经调查到了唐初露现在所在的位置,想到她现在很可能跟裴朔年在一起,脚步加快了几分。

  他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站住了脚步,眼神漆黑。

  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陆寒时烦躁地扯开衬衫领子,没有再等敲第二次,直接抬起脚一脚踹开——

  他看到裴朔年正抱着唐初露,甚至陶醉得没有听到刚才的敲门声。

  他的怒气就在这一刻被全面点燃,所有的理智悉数崩塌,直接大步向前,抓起了裴朔年的领子,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敢碰她!」

  他像是狮子一样地怒吼,裴朔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被他一拳打在了地面上。

  他久久没回过神来,脸颊上面传来一阵剧痛,下意识地用舌抵了抵,尝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裴朔年眼神微暗,抬起头迎向了陆寒时的目光,冷笑了一声,「她本来就是我的,我有什么不敢?」

  陆寒时的眼睛冷得像结了冰,脸上布满了寒霜,下颚的线条绷成一条直线,「你的?我捧在手心里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是吗?你捧在手心里的人?既然你把露露捧在手心里面,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出现?」裴朔年毫不犹豫地讽刺着,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陆寒时,他直接跨步上前,拎着裴朔年的领子将他举了起来,又是狠狠的一拳下去。

  裴朔年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眼里面闪过一丝戾气,照着陆寒时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我他x早就想打你了!」

  不知道是谁触碰了哪根神经,两个人突然就扭打在一起,比之前在小区楼下打的那一架要更狠更凶。

  像是照着对方的死门来的,不死不残不肯罢休。

  两个人闹出的动静很大,唐初露皱了皱眉头,被吵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一片狼藉的打架现场。

  她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清醒了一些之后,连忙瞪大了眼睛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两个人瞬间停了手,都站着了身子,回头往后看。

  在对上唐初露的视线时,两人的身子像被点了穴一样同时僵着,但谁也没有松开谁。

  唐初露醒来之后,脑子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本来想起身的,眼前一阵晕眩之后,连忙捂着自己的额头,又坐了回去。

  看到她脸色忽然的变化,旁边的两个男人连忙松开手凑到了唐初露面前,「怎么了露露?」

  「哪里不舒服?」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完之后,彼此冷然对视了一眼,气氛仿佛一点就能着。

  唐初露等那股子劲缓过去之后,才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记得自己是在小巷子里面被莫先生的人给堵住了,想要给陆寒时打电话求助的时候,他为了周绒绒挂了自己的电话。

  然后莫先生的那群人为了威胁自己,用针筒要给她注射什么,最后面是裴朔年及时赶到救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看着裴朔年,问他,「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裴朔年顿了一下,没有想到唐初露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才是她。

  永远理智,偶尔感性。

  他收敛了眉眼,回答道:「现在还不知道,已经送去检测了,成分报告出来之后我会拿给你看,不过你放心,医院已经给你的身体做过检查,里面没有任何药物残留,所以不用担心。」

  唐初露眸子动了动,这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陆寒时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眼神微微晦暗,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只盯着唐初露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初露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淡,没说什么便转过了视线,没有理会他的话。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看着她对自己冷淡的模样,陆寒时心里一沉,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看着自己,「露露,我在跟你说话。」

  「嗯。」

  唐初露轻声应了一句,便将自己的手腕给抽了出来,在上面轻轻揉了揉,「我身体很好,你还有什么事吗?」

  陆寒时的眸色迅速暗了下去,目光直冷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一片漆黑。

  「露露……」

  他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裴朔年看了看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开口打断了他,「她之前受到了惊吓,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你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不要在这里刺.激她。」

  陆寒时回头看着一脸道貌岸然的裴朔年,冷笑了一声,「我是她的丈夫,你让我回去?然后呢?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就在这里照顾她,是吗?」

  裴朔年对他的讽刺不以为意,冷淡地说:「陆先生,希望你搞清楚,在巷子里的时候,是我救了她,我比任何人都要担心露露的安全,所以我在这里照顾她,有什么问题吗?」

  陆寒时握紧了拳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照顾?你到底是想照顾她,还是想对她做些什么?」

  裴朔年闻言将头扭到一边去,不去看唐初露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刚才偷亲唐初露的事情被陆寒时看见了无所谓,但是不能够让唐初露知道。

  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再让自己留在她身边,哪怕远远的看着,她都会觉得别扭。

  唐初露才刚刚醒来,思绪本来就纷乱,听到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对方,头更加疼,「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不需要任何人。」

  她一直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语气也很不耐烦。

  本来以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应该是莫先生和许清嘉之间的关系,以及莫先生对自己的威胁,没有想到醒来之后,她脑子里循环播放的,全是她跟陆寒时求救却被打断的绝望,还有周绒绒在电话那头喊出的那一声救命。

  多么讽刺。

  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够怪罪于陆寒时,但在巷子里发生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具有戏剧性。

  就好像是对一个男人提问「你最好的红颜知己和女朋友掉进河里,选择救哪一个?」这种问题,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上演。

  而作为解题人的陆寒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红颜知己」这个选项。

  她知道在那种情况之下,陆寒时做出的选择可能并非出于他的本意。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打那个电话过来是求救的话,也许结果会不同,他在自己和周绒绒之间,选择的就未必是周绒绒。

  只是作为当时那个被意外放弃的选项,唐初露还是只能够记起当时铺天盖地的绝望,没有办法理性思考这些东西。

  她记得自己曾经将裴朔年和乐宁抓奸在床的时候都能够潇洒地转身离开,但是一碰到陆寒时的事情,她脑子就像短路一样,理智全部都离家出走。

  陆寒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看着唐初露异常苍白的脸,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我就在外面,如果有任何不舒服,记得打电话给我。」

  他伸手想去揉揉唐初露的脑袋,却被她直接躲开。

  唐初露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垂眸看着洁白的被子,笑了一声,「打电话给你有用吗?万一你又忙着英雄救美别人呢?我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我去治疗,可不敢把命交在你手里。」

  她话说出口,是浓浓的讽刺意味。

  哪怕知道自己说句话蛮横不讲理,她也还是说了出来。

  陆寒时瞳孔微颤,最后只是收回了手,「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起身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看了裴朔年一眼,目光很冷。

  哪怕他什么话都没说,锐利的视线也足够让人坐立难安。

  裴朔年读懂了他眼神里面的含义,本来不打算离开,权衡了一下之后,还是站起身,「露露,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

  他这句话让陆寒时再也没有办法冷静,直接冲上前来,用力揪住他的领子,狠狠地往前一拽,「联系你做什么?嗯?再让你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亲她吗?」

  之前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的那些画面还在陆寒时的骨头里面刺着,他不说只是不想让唐初露的情绪激动而已。

  只是裴朔年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了他的底线,他并不打算再忍下去。

  唐初露的眸色一沉,「你在说什么?什么亲我?」

  她的脸色很严肃,却让陆寒时误以为她是不高兴,原先心里面憋着的火在这一刻被点燃。

  他松开了裴朔年,冷笑了一声,有些口不择言地说:「我忘了,他亲你,你心里应该高兴才对,毕竟你们过去三年那么相爱,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他现在回头了,你就迫不及待想跟他在一起了?」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翻以前的旧账,但是看到裴朔年对她那么殷勤的时候,怒火依旧占据了理智的上方。

  听了他这番话,唐初露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对,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你走吧。」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让我离开,好给你们两个腾位置?」

  陆寒时阴沉地看着她,「我没有接你的电话,你是不是觉得很庆幸?庆幸来救你的人是他裴朔年,也好让你借着感动和报恩的借口去跟他旧情复燃?」

  唐初露直接将身后的枕头扯出来,朝着他扔了过去,「滚!去找你的周绒绒,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陆寒时就这么站在原地,伸手便抓住了他扔过来的枕头,随手扔在地上,「行,我滚。」

  他漆黑的眼眸看了看唐初露,又看了看裴朔年,冷嗤了一声,「早知道如此,我应该早点给你们腾位置的,难怪买房都能买到上下楼,你们还真是演了一手好戏,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唐初露皱起了眉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寒时看着他,眼底一片晦暗,「你怎么可能不懂?旧情人住在楼下的感觉怎么样?还是你更喜欢他直接住你床边?」

  唐初露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旁的裴朔年却是很清楚。

  他突然出声道:「露露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该这样猜测她。」

  他对唐初露的维护让陆寒时觉得膈应,直接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将房门关得震天响。

  陆寒时离开时脸色阴郁,有了想杀人的心思。

  他一向是冷漠而淡然的,永远高高在上,自以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掌控自己的情绪,所有的自制力却在这一刻崩塌。

  对于唐初露和裴朔年,他骨子里面充满了不安全感和各种不稳定的因素,总是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每一次他都能保持风度,维持一个男人该有的宽容和大度,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失态过。

  他该死的嫉妒裴朔年。

  嫉妒一个哪里都比不上他的男人。

  病房里。

  裴朔年倒是没有想到最后留下来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他看了看唐初露并不好看的脸色,安慰了一句,「他对你应该有所误会,你不要放在心上,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嗯?」

  话说完之后,他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他最讨厌的就是钻营苟且的小人,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这样投机取巧。

  只为了在唐初露面前诋毁那个男人的形象,用虚伪的嘘寒问暖来包装自己的好感。

  唐初露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所迷惑,想到刚才陆寒时说的话,冷静地问他,「他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住在上下楼?」

  这几天在小区楼下看到的那辆熟悉的车,还有那个搬进来的神秘的邻居,她忽然就将这些线索给串联了起来,心里面想到一个令人并不愉快的可能——

  「那个搬进来的人,是你?」

  裴朔年眸子闪烁避开了她的视线,并没有说话。

  在这件事情上,他本来没打算要隐瞒唐初露,只是想要搬到一个离她近一点的地方而已,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

  只是没有想到阴差阳错,唐初露并不知道他就在她楼下的事情。

  而他很了解唐初露的脾气,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口。

  他不愿意撒谎骗她,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了多久,所以选择了沉默。

  这种时候,沉默就代表着默认。

  唐初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移开视线,冷笑了一声,「你把我当傻子是吗?」

  难怪刚才陆寒时的反应那么激动,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是周绒绒住在他们楼下的话,她的反应只会比陆寒时更夸张。

  更何况这个裴朔年还是自己以前正儿八经的男友,周绒绒至少目前为止跟陆寒时没有任何暧昧。

  难怪……

  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用那样的态度对待陆寒时。

  但在他面前,唐初露总是没办法理性思考,总是喜欢将自己最坏的一面留给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要一想到陆寒时当时挂断她的电话,她就想将自己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他身上。

  所有人都可以不管她,但陆寒时怎么可以?

  裴朔年想去牵她的手,「露露,你别误会,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离我近一点,然后呢?」

  唐初露猛地将手抽了出来,「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离我近一点,远一点,跟我来说,都无所谓。」

  裴朔年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好歹我也救了你的命,你确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唐初露沉默了一下,最后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

  「没关系。」裴朔年近乎温柔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怪罪你。」

  察觉到他过于柔情的目光,唐初露觉得有些不自在,「我想先休息,你可以……」

  毕竟的的确确是他救了自己,哪怕她再怎么不自在,也不能够对裴朔年说什么过分的话。

  而且搬家是个人的自由,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不自在,就让裴朔年搬到其他的地方去。

  裴朔年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站起身在她头上揉了一下,「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可以按护士铃,或者直接叫我,我一直在,你不用担心。」

  唐初露将头撇了过去,没有回答他的话,苍白的脸色好像停滞了时间的缓慢,让她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裴朔年对她的态度好像两个人又回到了大学时光,但是心情早已经翻天覆地。

  他们两个总是不同步。

  唐初露想爱的时候,裴朔年不想爱。

  如今裴朔年想爱的时候,唐初露已经不愿意爱。

  并且她还打算去爱别人,更努力地学着去爱另一个人。

  离开病房之后,裴朔年关上门,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的墙壁上,靠着休息了一会儿。

  他闭着眼睛,脑子里面全是唐初露刚才疏离又冷漠的模样。

  从她醒来开始,他就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

  那双以前眼里面只有自己的漂亮眼眸,现在只会因为那个叫做陆寒时的男人熠熠生辉。

  哪怕是生气愤怒,那些负面情绪也只会因为陆寒时才产生。

  唐初露的眼里已经没有他了,现在的他连让唐初露生气都做不到。

  他苦笑了一声,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眼角有些微红。

  心爱的女人原来早已死心,他要怎么做才能够力挽狂澜。

  之后,唐初露果然没有再联系过他。

  不管裴朔年怎么等待,都没有等到她一句话。

  他早该知道的,在这种情况下,唐初露绝对不可能主动联系他,让他帮忙。

  她恨不得现在马上把他的恩情给还清,跟他两不相欠。

  他知道唐初露现在正在躲避着自己的心思,所以也没有立马就上去献殷勤,而是先去检测机构那里拿了先前针筒里面液体的检测报告,又在外面给他买了一些吃的东西。

  她喜欢吃的那家云糕在中心医院外面那条街道上,开车过去大概要半个多小时。

  裴朔年拿了东西回到病房的时候才发现,蒋宝鸾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里。

  她正坐在床头,掰了个香蕉自己吃着,嘴里正骂骂咧咧着什么。

  裴朔年突然就有些头痛,放缓了脚步,站在门口没有动作。

  他跟这个叫做蒋宝鸾的女人天生就不对付,从前跟唐初露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就彼此看不顺眼,分手之后蒋宝鸾对他更是不待见。

  蒋宝鸾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吃香蕉,一边看着唐初露病怏怏的样子,笑着说:「看着你一个医生躺在病床上,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唐初露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医生也会生病的好吗?」

  「对了,你说的那个莫先生跟你那个姓许的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蒋宝鸾吃着吃着,突然想到正事,皱着眉头问,「他们两个的事情干嘛把你给牵扯进去?那个莫先生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唐初露摇了摇头,看着手机有些出神。

  她清醒了之后就直接给许清嘉打了电话过去,许清嘉跟她说以后不用再跟她见面了,她已经跟家里人回了老家,生孩子的事情会自己看着办。

  唐初露一听就知道她是在撒谎骗自己。

  现在她的情况,其他医院根本就不敢收她,再加上有那个叫做莫先生的在背后搞鬼。她能不能安全地把孩子生下来都是个问题。

  她很担心许小姐现在的状况,但是知道急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再加上那个叫做莫先生的人似乎有点势力,所以只能够寄希望于许清嘉能够再联系自己。

  但唐初露再打过去的时候,许清嘉就已经关机了。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许小姐也是个可怜人,要是能够帮到她的话,我还是尽量会帮的。」

  蒋宝鸾将香蕉皮扔进垃圾桶里,漫不经心地说:「但你也没有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去冒险吧?那个叫莫先生的人一看就是个疯子,这种人让他们自己内部解决,误伤到你就太无辜了。」

  知道唐初露出事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还好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然她又得厚着脸皮去跟自家那个老头求情,让他去调查那个叫莫先生的男人。

  「我觉得你对那个孕妇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跟她前夫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掰扯,你就别管了。」

  她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你都不知道那个孕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就别去管人家以后怎么样了,她那个前夫一看就深不可测!既然他的目的是让你跟他前妻不再联系,还用了这种手段逼迫你,那就说明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手,只要你还跟那个许小姐有联系,他以后还会来找你,为了你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你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蒋宝鸾虽然性格暴躁,但很懂得审时度势。

  不然她作为蒋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也不会在成年之后,刚好是接管公司的年纪,从家里面跑出来到北城开了个跆拳道馆,早就被抓回去学管理了。

  唐初露还是有些放不下心,「莫先生的人应该也去找了许小姐,用我的安全威胁她了,但是如果真的就这样就范的话,她肚子里面的两个孩子都保不住。」

  蒋宝鸾叹了口气,忽然有些认真地看着她,「有些人的命运是天注定的,命里有时终须有,逆天改命,伤人伤己。」

  唐初露忍不住盯着她看。

  她很少从蒋宝鸾的嘴里面听到这么负能量的话,「所以你也就这么打算放弃关肃了?」

  蒋宝鸾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他说他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为了他改变自己吧?」

  唐初露笑了笑,「这的确不是你的风格。」

  果然男人对她来说还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点缀,并不是必需品,只是无聊时的消遣而已。

  蒋宝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到那个叫做许清嘉的孕妇的遭遇,忍不住说道:「说句实话,都二十一世纪了,我是真的很难想到这世界上还有那种傻帽一样的女人。」

  当她听到唐初露简单的概括许清嘉的遭遇时,她都惊呆了。

  「莫先生都渣成那样了,她竟然还想给他生孩子?而且还是在人家都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情况下?她怎么那么傻!」

  唐初露虽然也觉得她傻,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决定,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说着说着,蒋宝鸾突然又开始吐槽起渣男来。

  一说到渣男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到裴朔年,一提到裴朔年,蒋宝鸾就有无数个骂人的词汇在嘴边转悠。

  「说来说去,造孽的都是那些狗男人,要不是他们招惹这个,又招惹那个,招惹来招惹去,又都不负责,哪里会有那么多破事?」

  蒋宝鸾忍不住又拿了一个香蕉,没有剥开,直接放在手里,用力一掰,恶狠狠地说:「要我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就比如之前的乐宁,要是没有裴朔年纵容她,她能翻得起浪来吗?说来说去,最令人恶心的还是渣男!」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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