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节 想看我跟她成为情敌?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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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节 想看我跟她成为情敌?

  凯莉也看了柳茹笙一眼,突然有些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豁达,其实你很讨厌唐医生吧?」

  柳茹笙手中的苹果皮突然断掉,应声落地。

  她有些冷漠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你乱说什么?」

  凯莉眼珠子转了一圈,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口气,「你也别把我当傻子,之前让我透露消息给记者来给唐初露施压不就是你的暗示?你的本意是想看她身败名裂的吧……」

  凯莉以为她听到这话会生气,结果柳茹笙只是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只是嘴上没说而已,但是你表现出来的就是那样。」

  凯莉现在治好了手,智商好像也恢复了正常,「当时我们都觉得她治不好,是你故意引导我去找记者的,不是吗?」

  柳茹笙的瞳孔震颤了一下,但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凯莉「啧啧」了几声,撞了她的肩膀几下,「我们两个都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跟我说心里话就这么难?我看得出来你其实很讨厌唐医生的。」

  柳茹笙直接塞了一块苹果在她嘴里,「不会说话就别说,别乱给我泼脏水,我跟她好得很。」

  「是吗?」凯莉一边吃苹果,一边狐疑地看着她,「唐医生跟陆寒时现在感情这么好,你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点不痛快?」

  柳茹笙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漫不经心地说:「他们两个现在感情很好,我有什么不痛快的?」

  「陆寒时那么优秀的人,你就舍得拱手让人,这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作风。」

  「感情又不是争抢来的,靠的是缘分。」柳茹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既然我和他没有缘分,何必要强求?」

  凯莉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她说的话,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说真的,我们两个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跟我说说?」

  柳茹笙有些打趣地看着她,「你现在不是很崇拜露露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就想看我跟她成为情敌?」

  凯莉收敛了笑容,撇了撇嘴,「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没那么容易放手,毕竟像陆寒时这样的男人,要我是你的话,我哪怕是当小三也要给他抢过来……」

  「那是你自己的看法,并不代表我的想法,我还没有行情差到要去当小三。」柳茹笙突然表情严肃起来。

  凯莉顿了一下,嗤笑一声,「随便你怎么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柳茹笙没再说话,眼神变得越来越凉薄。

  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她就拿着包起身离开。

  凯莉也没有挽留她,敷衍地说了几句之后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柳茹笙走到病房门外,一个人安静地站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才慢慢走开。

  办公室。

  唐初露午休完,正在准备资料。

  陆南方已经回了海城的医院,手术完之后两个人已经商量好要写一篇论文出来,所以一直在邮件联系。

  她觉得脖子有些也僵硬,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

  听到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抬起头一看,发现裴朔年正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白大褂目光清淡地看着她。

  唐初露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裴朔年,也很久没有见过他穿白大褂的样子,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裴朔年看着她发呆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深沉的情意,很快就掩饰过去,「现在方便吗?」

  唐初露这才回过神来,「方便,有什么事情?」

  裴朔年直接走了进来,关上门,走到唐初露面前,目光仔细地将她脸上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缓缓开口,「这次的手术,你做得很好,还没跟你说一声恭喜。」

  唐初露礼貌地点头,「谢谢主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裴朔年沉吟了半晌,声音忽然有些哑,「你以后就要一直这么跟我说话吗?只把我当做一个认识的领导?」

  不知道是不是唐初露的错觉,她好像看到裴朔年眼里流露出一丝脆弱,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快到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沉默了几秒钟,继续低头写字,「我们的关系也只是这样了,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对吗?」

  裴朔年默然地看着她,忽然就勾起嘴角笑了,「没什么不对,你能这样想也挺好的。」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你应该听说了我已经订婚的消息,露露,我快要结婚了。」

  唐初露正在写字的手忽然僵了一下,没有抬头,低声说:「嗯,那恭喜你了。」

  裴朔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唐初露笑了笑,抬起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随份子钱吧?」

  裴朔年没有说话,眼神锁在她的脸上,想要看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

  他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到一点点难过或者是愤怒,但什么都没看到。

  他看到的只有平静和无奈。

  裴朔年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明明是想要让唐初露不自在,可是这一刻他却反而感到自己心脏的某一处被人揪紧。

  想要去伤害别人的刀,却用力地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上,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僵硬。

  唐初露见他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放下了手中的笔,「还有什么事吗?」

  裴朔年开口都有些困难,「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意?」

  「为什么要在意,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唐初露笑着反问回去。

  裴朔年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目光平静,一个表情隐忍。

  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示弱,但谁都没有示弱。

  最后还是裴朔年先败下阵来,「露露,我没有想到你的心竟然这么狠。」

  唐初露用力地掐紧了自己的指甲,听到他这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

  她将手里的笔往前一扔,「我心狠?你说这话是不是太可笑了?」

  裴朔年忽然将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前倾,猎豹一般攥紧了唐初露的目光,「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就真的放下得这么干净,就连我要跟别人结婚都无动于衷?」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放弃这段感情的人是你,是你先背叛我的?」唐初露情绪也有些激动,猛地站起了身子,「你明明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容不下任何背叛,当你跟其他女人滚到床上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裴朔年脸色一变,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什么,唐初露却直接打断了他,「你没必要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裴朔年,我们往前看吧。」

  「你明明跟我说要跟我一辈子的!你让我怎么往前看?」裴朔年看着她忽然恢复冷静的样子,心里面那腔怒火燃烧得猛烈。

  他眼角变得猩红,无法接受唐初露真的对自己的一切无动于衷。

  她以前明明满眼都是他,满心满眼都看着他,围着他转,永远不知疲惫,为什么现在连看他一眼都这么不耐?

  裴朔年忽然无法忍受那种锥心蚀骨的痛感,猛地将唐初露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了地上,疯狂的发泄自己的情绪,「骗子,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过会爱我一辈子!」

  唐初露近乎冷漠地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发疯,没有任何阻拦。

  她就这么淡漠地看着他,等到他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之后才淡淡开口,「闹够了吗?」

  她拿出镜子,放在裴朔年面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体面吗?」

  镜子里面的那个男人面目狰狞,脸上满是不甘和怒火,却又无能为力,额头青筋暴起,拼了命地质问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落魄癫狂的失败者。

  裴朔年像是忽然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一样,瞬间清醒过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男人,不愿意相信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他竟然为了唐初露再一次失控!

  他并不是情绪激烈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很沉得住气,除了之前家道中落濒临破产的那段黑暗日子之外,他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无力挽回的情绪。

  这种绝望,现在由唐初露亲手赠予他。

  裴朔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镜子狠狠摔在地上。

  镜片四分五裂,摔得粉碎,就像他和唐初露的曾经,无论再怎么美好,也拼凑不到最初的模样。

  他的心口剧烈地起伏着,眼角的猩红还没有消退。

  他闭上了眼睛,很久,脸色才恢复到了平常的矜贵理智。

  「抱歉,是我失态了。」裴朔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模样又变成一丝不苟,「我会让人来帮你打扫办公室。」

  他说完,没有看唐初露的眼睛,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

  然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唐初露一眼,「其实……我只是想要来跟你说一声恭喜而已。」

  裴朔年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淡漠,却也真诚,「露露,你离你的理想越来越近,我为你高兴,这是真心的。」

  说完,他没有等唐初露的回复,直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房间里面只剩下一片狼藉,唐初露站在这一堆混乱之中,看着裴朔年刚才的杰作,无奈的同时又有些疲惫。

  裴朔年自己要结婚,要迎娶美娇娘,结果跑到她的办公室一顿发疯撒野?

  这叫什么事?她招谁惹谁了?

  唐初露叹了口气,将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杂物推到一边,只有一张白纸幸免于难。

  她低头看了几秒钟,有些颓然地坐到椅子上,钢笔在手里面转了一圈,脑子里面有束光一闪而过——

  她突然有灵感了。

  顾不得周围的一片狼藉,唐初露将那张白纸铺好,拿起钢笔,认真的在上面写起了简谱。

  她写写停停,站在一片混乱之中,灵感不断地迸发出来,词曲几乎都是一气呵成。

  唐初露很是满意。

  果然,情绪激动的时候最适合艺术创作了。

  唐初露写完这首歌之后,满意地看着纸上的内容,随手在纸的下角画了一个卡通人物。

  她画技一般,但是很有自己的个人风格,平时也很喜欢用纸笔记录生活上的一些内容,所以一看就知道是她画的。

  她很多的论文手稿上面也都有这个卡通形象,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习惯。

  唐初露刚要把这张纸收起来,就听到办公室门外又被人敲响。

  裴朔年果真帮她叫了人来打扫办公室,唐初露也没有拒绝。

  毕竟这都是裴朔年的杰作,本来就应该由他来处理。

  她跟保洁阿姨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办公室,等整理好了再回来。

  刚好她还有事情要跟关肃讨论,就直接拿着资料去找他。

  医院。

  柳茹笙打算直接回酒店,在大门口徘徊了一阵子之后,转身朝唐初露的办公室走去。

  她过去的时候,保洁阿姨刚准备开始做卫生工作。

  柳茹笙看到办公室里面一片狼藉的模样,顿住了脚步,有些惊讶,「这里是唐医生的办公室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姨放下手里的活停了下来,看了柳茹笙一眼,看到她这么漂亮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擦了擦衣服,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我也不知道,有人让我过来打扫卫生,这里是唐医生的办公室……」

  柳茹笙点了点头,没再看她,慢慢地走了进来,四处看了几眼,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变得一片狼藉。

  难道是有病人过来闹事?

  那也不该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保洁阿姨见这个女人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开口让她出去,只局促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在办公室里面翻来覆去地查看。

  柳茹笙走到唐初露的办公桌前,随意地扫了几眼,用手翻了翻上面的文件。

  她兴致缺缺地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视线忽然被书本下面压着的一张白纸吸引住。

  她用手指挑开那张白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眼神慢慢地聚焦起来。

  原来是唐初露写的歌啊。

  柳茹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将谱子过了一遍,越是到最后,脸上的兴味却越僵硬。

  等看完了之后,她眼里闪过一道浓重的阴影。

  她抱着看笑话的人想法来看待唐初露的作品,但是却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太多。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唐初露很有音乐天赋,哪怕她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写出来的旋律却非常独特动人。

  柳茹笙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忽然用力地抓紧了手里的白纸,留下一道清晰的指印。

  医院三楼。

  裴朔年独自一人走在走廊上,步履匆忙,模样俊朗斯文。

  路过的小护士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朝他投去爱慕的目光,含羞带怯地和他打招呼。

  放在往常,裴朔年一般都会停下来和她们说上几句,此时看上去却心情很差,对那些小美女的秋波置若罔闻。

  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径直略过她们身边,脸色冷沉。

  身后是碎了一地的芳心。

  客观来说,裴朔年也是各个方面都优秀的男人,甚至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比陆寒时要多。

  陆寒时的气质太过于高冷,是让人一看就知道难以攀登的高山。

  但裴朔年不一样,对大部分人来说,他也高高在上,可远远没有陆寒时那样让人不能靠近。

  虽然没有什么人能够登他的顶,但他的半山腰上却是谁都可以来往。

  他自认为自己心脏的地方独属于唐初露,但腰带以下的身体部分却可以共享给任何有姿色有身材的女人。

  他分得很清楚。

  他的心脏只有一人,但他的下身人来人往。

  裴朔年回到办公室,看到一个不速之客,情绪没有收住,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过来了?」

  邵天薇靠在他的椅子上,一个转身,看到裴朔年烟里一闪而过的不耐烦,脸色凝固了一下,「我过来找你,你不高兴吗?」

  裴朔年缓缓吐出一口气,忽然挑起眉眼,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你觉得我高不高兴?」

  他随手关上门,缓步走了进来。

  还没等邵天薇起身,就顺势将她圈在怀中,固定在她身后的椅子上,「都快结婚了,还粘得这么紧,嗯?」

  邵天薇本来想质问他刚才去了哪里,但是被撩拨得没了脾气,只伸手抓住他的领带,没什么气势地晃了几下,「你这么有魅力,哪怕结婚了,也有很多女的往你身上扑,我当然要看紧一点。」

  裴朔年嘴里泄出一丝笑意,像是从心腔里传出来的。

  从表面上看他,心情很愉快。

  他直起身子,将邵天薇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天薇,男人管得太紧了,会物极必反。」

  他的眼睛似笑非笑,连说话也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让邵天薇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

  她放软了自己的态度,伸手抠了抠他的掌心,「上次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偷看你的手机,跟踪你,但是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能不能为了我收敛一点?」

  邵天薇忍不住在他面前放下了自己的骄傲,「我知道你在外面应酬,难免会有那些场合,我可以理解你,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小茶花真的太过分了,她仗着你对她有点特别,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没办法才去警告她的。」

  她一开始跟裴朔年结婚,为的是跟陆寒时赌一口气。

  陆寒时从来都没拿正眼看她,却把唐初露当作宝贝。

  但是唐初露又是裴朔年不要的女人,所以她觉得跟裴朔年在一起就会让她感觉自己比唐初露高一等。

  而且裴朔年也需要借助她在邵家的地位在北城站稳脚跟,两个人一拍即合。

  成年人之间的结合不需要有那么多的感情就能够很稳定,他们相处得还算愉快融洽。

  但男人和女人也许天生就是不一样的,男人可以逢场作戏,万花丛中过,却对任何人都不上心。

  邵天薇却在和裴朔年日日相对的这些日子里面,慢慢陷落了。

  裴朔年很有经验,技术很好,他们身体很合拍。

  邵天薇在生理臣服于他,渐渐的,一颗心也失守,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若即若离的男人。

  在感情方面,女人总是感性的,很容易日久生情。

  哪怕邵天薇之前是迷恋陆寒时的,但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那个男人,所以没有失去的痛苦。

  而裴朔年对她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两个人是真真实实在一起的,所以真实的欢愉比起虚妄的渴望要更加有温度。

  她也开始贪恋裴朔年这个男人的体温。

  邵天薇当然知道裴朔年在外面逢场作戏,女人无数,但是这个圈子里面又有多少有钱的男人不是这样的呢?

  她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女人一旦付出感情,就会有不理智的时候。

  尤其是在她知道裴朔年身边有了那个叫做小茶花的风尘女之后,她的嫉妒越发浓重。

  她调查了一下小茶花的背景,穷苦人家的女儿,除了长相一无是处,好像才刚刚成年,出来陪的第一个男人就是裴朔年。

  也算是她运气好,跟了一个长相和身材都不错且地位也高的男人。

  裴朔年在金钱上也没有吝啬,该给小茶花的都给了。

  至少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面,小茶花应该是待遇最好的。

  穿的衣服越来越有品质,出入的也都是一些高档会所。

  本来就是年轻小姑娘,因为贫穷身上带着土气,现在也在裴朔年的浇灌之下开始出落得越发美丽。

  人靠衣装马靠鞍。

  而且邵天薇发现,这个小茶花眉眼间长得跟唐初露有几分相似。

  这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感,并且对小茶花的存在难以忍受。

  裴朔年跟唐初露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处在奋斗阶段,他在小茶花身上花的钱,怕是从来都没有在唐初露身上花过。

  可以说,小茶花是目前跟在裴朔年身边最受宠的女人。

  这让邵天薇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嫉妒小茶花,还是嫉妒唐初露。

  一个得了他的宠,一个得了他的爱。

  见裴朔年脸色淡漠,没有言语,邵天薇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以后我不会再做跟踪你的事情,但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再有下一个小茶花出现,好吗?」

  裴朔年对她笑了笑,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握在自己的掌心,「还没有结婚,你就开始管我了?」

  邵天薇对他这副不以为意的语气有些不满,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软声道:「我不是管你……你也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如果是在以前,她不可能用这种卑微的语气跟裴朔年说话。

  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裴朔年一跃成为北城新贵,一时风光无二。

  以前是他高攀自己,但现在两个人可以说得上是门当户对,她嫁给他一点都不委屈。

  她不想让裴朔年对自己产生任何不满,从而影响了他们的婚约。

  她这话不知道是哪里让裴朔年觉得好笑,他直接笑出了声。

  邵天薇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委屈。

  裴朔年笑完之后,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让我对你好一点,我对你还不好么,嗯?」

  邵天薇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你要是心里有我,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去哪里了?」

  她心里一直介意这件事情,上前一步捧住裴朔年的手,「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在所难免,但我希望你能够慢慢的,心里面只有我,可是你现在还和唐初露在一个地方工作,我怕你们总有一天会旧情复燃……」

  邵天薇说得有些可怜,委屈地看着他,「你刚才该不会是从她那里回来吧?啊——」

  她还没有问完,忽然感觉到下巴上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下意识痛呼出声。

  刚才还对她和风细雨的男人一瞬间就变了脸色,用力地扼住她的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你找人盯着小茶花就算了,你还找人盯着唐初露?」

  他手上太过用力,邵天薇的下巴一下子就青紫了起来,疼得她眼角都溢出了泪花,「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有想到男人会突然变脸,一下子就慌乱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你还在意她对不对?」

  裴朔年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眼里的冰冷更深,手上越发用力——

  「裴主任!病人那里出了点状况!」

  一道声音忽然打破了此时的胶着,助理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

  裴朔年脸上的杀意一闪而过,瞬间就消失无影。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手腕上的袖子,「知道了,你先出去。」

  助理察觉到气氛不对,说完之后就连忙离开办公室。

  邵天薇一下子就跌落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心里面一阵颓然,「裴朔年,你是不是到现在为止都对我没有一点喜欢?」

  裴朔年没有功夫跟她讨论这些。

  他现在只负责唐母的身体,能让助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肯定是唐母出了问题。

  他走到邵天薇面前,又变成之前那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脸,「傻瓜,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可能对你一点都不动心?」

  邵天薇闭上了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是在分辨他这句话的真伪。

  裴朔年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揽进怀中,揉了揉她下巴上的青紫,语气温柔,「疼吗?」

  邵天薇瞬间觉得委屈极了,靠在他怀里抽噎了一声,「疼……」

  裴朔年亲了亲她,「对不起,不是故意要让你疼,只是太生气了,生气你到现在竟然还不信任我。」

  他松开,又站起身,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不敢说我现在有多么爱你,但肯定是喜欢的。」

  裴朔年天生长了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笑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好像满含着深情,「天薇,你不是那么没有自信的人,我对你有没有心动,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他牵起她的手,抚摸着上面的订婚戒指,「你漂亮,大方,家世好,男人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对自己自信一点。」

  邵天薇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心又狠狠地动了一下。

  哄好了邵天薇之后,裴朔年先让人送她回去,然后连忙往唐母那里赶。

  一转身,他好像就换了一个人一样,满脸的柔情变成了焦急和冷漠。

  该死的!

  唐母出事了,露露肯定会很伤心。

  他赶到唐母的病房的时候,唐初露已经在那里。

  她穿着白大褂,看上去窈窕又纤细,整个背影却都是僵直的,脆弱得好像随时都能碎掉。

  裴朔年的脚步慢了下来,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唐初露的背影,再也移不动分毫。

  他现在能够这么安静地注视着她的机会很少,每一次都让他贪婪地耗尽每分每秒,不愿意浪费一丁点可以看着她的时间。

  裴朔年知道,以唐初露的性格,这种时候,能够让她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消化完那些悲伤的情绪才能够过去安慰她,否则只是打乱她的节奏。

  唐初露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很多时候都习惯自己一个人消化情绪,而不是依赖他人排解忧伤。

  所以他也愿意尊重她,只在远处陪着她就好。

  唐初露站在病床旁边,看着目前唐母苍白的脸色,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本来以为只要好好调养就没事,但没有想到她的肾已经恶化到这个阶段。

  刚才只是第一次发病,才真正确定了这个病症,她的肾衰竭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挽回的地步,需要尽快换肾。

  可是国内有那么多需要换肾的病人,各种各样的肾病层不出穷,也有很多病人比她更急迫,排了很久的队依然没有等到合适的肾源。

  万一唐母没有那个幸运呢?

  唐初露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很理智,到了这个时候,她脑子里面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各种各样需要处理的情况。

  比如说她该怎么去寻找合适的肾源,手术应该要安排在什么时候,怎么安抚唐母的情绪,怎么告诉妹妹这个消息,怎么处理好之后家庭的关系?

  她像是忘记了怎么去悲伤,只能够强迫自己不断地去想这些事情,转移注意力。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僵硬地站在病床旁边,起码站了半个多小时。

  裴朔年也就这么在她身后陪着她。

  等到他实在看不下去,才缓缓地走到唐初露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要太担心,会好的。」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到了面前的女人。

  唐初露往后走了几步,觉得他的气息有些扰乱自己的思绪,冷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情况?」

  她转过身来,无比冷漠地看着裴朔年,语气带着一丝指责,「她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裴朔年看着她后退的动作,心里有些受伤,但还是抬起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当时在参加比赛,工作上压力也很大,我不想让你太累……」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唐初露有些受不了地推开他,眼睛通红,「她是我亲妈,你有什么权利擅作主张隐瞒她的病情?」

  裴朔年张了张嘴,喉咙里面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有些发生困难。

  被心爱的人误解很痛,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觉得我能够处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故意隐瞒你,只是想让你轻松一些,我也没有想到病情会恶化得这样快……」

  「所以你这样隐瞒还是为了我好?」唐初露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她觉得面前的人好陌生,好让她失望,「裴朔年,你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内科医生,一个好的医生,是可以凭自己的主观情绪,用这么不严谨的态度对待病人的吗?」

  她不断地掉着眼泪,裴朔年竟然看得一阵心慌。

  她的眼泪好像滴到了他心里,滴得他有些心痛。

  他手忙脚乱地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他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人,忽然鬼使神差地捧着她的脸,想把她的泪水都亲干。

  裴朔年的动作来得猝不及防,唐初露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一瞬间僵硬了一下。

  在男人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之后,唐初露本能的反感,连忙推开他,猛地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响在病房里面,只听声音就能够想象得到唐初露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裴朔年想的还是如何轻贱她。

  她已经结婚,裴朔年也有了自己的未婚妻,可他竟然还能够这么轻易地对她做这种事情!

  难道他也想要将她打入脱轨的深渊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难道他也想要她变成像他那样的人,对伴侣不忠,三心二意?

  唐初露双眼血红,明明愤怒到极点,却说不出一个字。

  裴朔年被她打了一巴掌,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巴掌印,很快就肿了起来。

  他撇过头去看着空荡荡的地板,眼底是一片干净又茫然。

  沉默在两个人中间蔓延,往日的情谊荡然无存,只剩下要命的难堪。

  裴朔年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干哑了又酸涩,「现在我碰你,你都反感了?」

  他印象中的唐初露,还是那个喜欢亲吻和拥抱,但真的触碰上的时候又分外羞涩的小姑娘。

  唐初露默然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缓声道:「是啊,我嫌你脏。」

  她的眼泪还没干,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分外冷漠,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裴朔年感受到两人之间生生的割裂,想要伸手触碰她,却觉得有千金重。

  他的手在隐隐颤抖,完全抬不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唐初露打断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狠狠地说:「你跟乐宁在一起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同情心泛滥,又刚好没办法拒绝她!」

  「跟别的女人滚到床上去也不是故意的,而是她们主动贴上来,你只能半推半就!」

  「变成现在这副面目可憎的模样也不是故意的,周围的人都是这个样子,有两个钱就寻欢作乐,把忠诚和责任看得比草都轻贱,你不过是顺应大流!」

  「甚至你滥情,养风尘女人,都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是男人,你被女人围着,氛围一到,于是不小心滑进去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唐初露第一次用这么难听的字眼来描述他,脸色冷沉,双拳紧握,「裴朔年,卑劣就是卑劣,承认自己是个真小人,也好过当一个伪君子。」

  裴朔年有些怔然地看着她,无法相信这是唐初露说出来的话。

  他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在她心中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他还记得以前唐初露跟他表白的时候,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少年。

  现在同样也是唐初露,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一张嘴,指控着他的没品和卑劣。

  真是岁月荒唐。

  裴朔年心里讽刺极了,语气却无奈,「露露,你不知道我失去了多少……」

  最惨重的代价,是他失去了她。

  唐初露平复了情绪,转过身,「我不想知道。」

  裴朔年苦笑了一声,他还想说什么,病床上的唐母忽然睁开了眼睛,「春……春雨……」

  两人连忙收了声,唐初露一个箭步走到病床旁边握住了唐母的手,「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

  她声音里的急切豪不掩饰,哪怕平时跟唐母的关系再怎么淡泊,但是在这一刻,她也是慌张和揪心的。

  唐母清醒了之后,看清楚面前人的面容,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拍了拍唐初露的手背,「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妈!」

  唐初露忽然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句,「我怎么不该过来?你都病成这样了……」

  她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这几天我太忙了,忽略了你,对不起……」

  唐母笑了笑,抽出手放在她头上揉了一下,「傻孩子,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又没怪你。」

  她往她的身后看了看,看到裴朔年,眼里没有什么波动,又往病房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眼神有些黯淡地收了回来。

  唐初露也注意到她的表情,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忽然觉得有些酸涩,「要不要我跟春雨说一声?你现在情况很糟糕,可能随时都要手术……」

  「不行,不能告诉她,她现在不是在准备考试吗?不能够干扰她的精力!」唐母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春雨她本来就不怎么会学习,要是知道我生病了肯定会很担心,到时候发挥不好……」

  「妈!」唐初露皱着眉头打断她,「她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情都承受的住!」

  为什么从小到大她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唐母都认为他。,能够做到,只是给予几句鼓励而已。

  但对于唐春雨却是不讲道理的维护,都是她的亲女儿,为什么差别待遇那么大?

  唐母脸色一变,甩开唐初露的手,「她怎么不是小孩子了?她是你的妹妹!我让她读卫校,就是为了让你这个姐姐以后能够照顾她,你要是这么想,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唐初露整个人都怔住了,「……你只想过让我照顾她,就没想过谁来照顾我吗?」

  唐母冷声道:「你是姐姐,你这么大个人还要谁来照顾你?再说你也结婚了,不是还有陆寒时吗?」

  唐初露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一旁的裴朔年给打断,「阿姨,您刚醒过来,情绪不要太激动。」

  他不怎么愿意听到唐初露已经结婚的事实,也不愿意从唐母的口里听到陆寒时的名字。

  他对唐初露使了个眼色,「你先去冷静会,我跟阿姨聊聊。」

  唐初露不愿意走,一动不动地看着唐母。

  唐母却不愿意看她,有些生气地将头扭到另一边。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突然一段手机铃声打破了尴尬。

  唐初露看了看来电显示,眼神松动了一秒,最后还是走到阳台接起了电话,透过落地窗观察这边房里的情况。

  「什么时候下班?」那边传来陆寒时低沉纯冽的声音,「晚上的拍卖会,先带你去试礼服,嗯?」

  唐初露看着病房里唐母和裴朔年说话,有些心不在焉,「嗯……」

  陆寒时听出她不在状态,声音放缓了一些,低沉而又磁性,「怎么了,工作遇到了问题?」

  唐初露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意识到电话里头的男人看不到,又说道:「没什么,你刚才说拍卖会几点开始?」

  「晚上九点,你早点下班,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去试礼服。」

  唐初露看了一眼时间,「好。」

  「下午有个会议,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唐初露想了想,拒绝了,「不用,你发个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

  她刚说完,就看到病房里的裴朔年不知道跟唐母说了句什么话,唐母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

  她连忙对着电话那头说:「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然后收起手机,匆匆走了进去,「妈,你到底在闹什么?」

  唐母气得嘴直哆嗦,看到她进来,把怒火都发泄到她身上,「不管怎么样,不许打扰你妹妹考试,听到没有?」

  她说完,毫不客气地看着裴朔年,「你跟露露也已经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露露现在结了婚,我们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

  裴朔年没有说话,看了唐初露一眼。

  唐初露闭了闭眼睛,只能先安抚她道,「妈,我暂时不会告诉他的。」

  她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坐到床边握住唐母的手,「您的病情现在有些严重,我在考虑肾移植……」

  「什么?肾移植?」唐母瞪大了眼睛甩开她的手,「什么意思?我的肾不能用了?」

  唐初露眼睛酸涩,有些艰难地看着她,「妈……您是肾衰竭加尿毒症,现在就只有肾移植这个方法能够让您好起来……」

  「不不不!不行!」唐母一听就害怕了,「要把别人的肾放在我的身体里?听上去就可怕,肯定不行的……」

  「妈……」唐初露忽然觉得很无力,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跟唐母有效地交流过。

  裴朔年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让阿姨好好休息一会,我们出来聊聊。」

  唐初露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担忧地看了唐母一眼,最后还是跟在裴朔年身后出去。

  因为唐母的病情,两个人暂时忘记之前发生的不快。

  裴朔年严肃地看着她,「如果阿姨不愿意进行肾移植的话,现在就只剩下透析这一条路走……」

  「如果透析的话,还不如肾移植。」唐初露无比的头疼,靠在墙壁上,声音无力,「别说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就我妈那个臭脾气,她要是不愿意,谁也劝不动她……」

  裴朔年迟疑了一会儿,「她最听春雨的话,你其实可以偷偷把春雨叫过来……」

  唐初露眼睛亮了一下,没多想,直接拿起手机给唐春雨打了个电话。

  唐春雨今天刚好约了小姐妹在北城玩,接到唐初露的电话之后,直接就跑到医院。

  她在走廊上看到唐初露,没有想到裴朔年竟然也在。

  她连忙躲到一旁的角落里涂了个口红,才慢慢地走过去,「姐……」

  她先是喊了唐初露一句,然后怯生生地看了裴朔年一眼,又垂下眼眸,「朔年哥哥……」

  她以前很粘着裴朔年,但是经历过之前的那些事情之后,对裴朔年除了爱慕之外,还有些怕。

  唐初露再见到唐春雨,也有些尴尬,但是为了唐母的病,还是放下架子对她说:「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劝劝妈……」

  她长话短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唐春雨说了一遍,唐春雨点点头,「好,我会负责说服妈。」

  她答应了之后,又偷偷地看了裴朔年一眼,见那个男人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心里面不免有些失落。

  唐春雨进了病房之后,唐初露这才松了口气。

  裴朔年看着她疲惫的模样,有些心疼,「你也不要太操心,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唐初露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你不懂的。」

  哪怕她和唐母之间的感情很淡,但是唐母生病,她依然心急如焚。

  只是到了这种时候,唐母心里面牵挂的仍然只有唐春雨一个人。

  这就更显得她的感情像个笑话。

  都说这个世界上母爱是最珍贵又最廉价的东西,因为一个母亲爱她的孩子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可唐初露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一整个下午,唐初露几乎都在病房外面看着里面那两个人母慈女孝的模样,没有打扰。

  裴朔年也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说话。

  他看得出来唐初露在故意忽略自己,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多一秒都是满足。

  时间慢慢过去,唐初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到了她和陆寒时约定的时间。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临走前才发现裴朔年一直站在她身后,有些诧异,但还是跟他打了声招呼。

  裴朔年刚才看到了唐初露手机屏幕上「老公」的备注,就在她点开聊天对话框的时候,心里酸涩,又无可奈何,「你去吧,阿姨这边我会帮你看着的。」

  唐初露点点头,刚要走,病房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随即是唐春雨歇斯底里的哭喊。

  唐初露顿时就收回了往外走的脚步,转过身来跟裴朔年四目相对,两个人脸色都很凝重。

  她没多想,径直打开病房的门跑了进去,就看到唐春雨扑倒在唐母身上哭得半死不活,「妈!妈你怎么了!」

  唐母脸色煞白,甚至变得有些青紫,一看就是被气昏了过去。

  唐初露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跑过去拉开唐春雨,「怎么回事?」

  裴朔年也面色凝重地跟了过来,唐春雨哭了几声之后,看了他一眼,一转身扑进他的怀里,「我好害怕……妈会不会死?」

  男人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人,还是没推开她。

  霜降大楼。

  会议结束之后,陆寒时给唐初露打了个电话,那边没有接。

  他以为她在忙,直接让司机去了约定地点等着唐初露。

  他在车上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陆寒时直接给她发了条短信过去,随即将手机扔进了口袋里。

  唐母被推进急救室之后,唐春雨还一直在哭,哭得抽抽嗒嗒,脸上全是泪痕。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气妈的……」她抱着裴朔年不松手,脆弱得像菟丝花,「要不是我的话,妈也不会被气得昏倒……」

  唐初露被她哭得有些头疼,「行了,别吵了。」

  她心里本来就着急,听着唐春雨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就更加烦躁。

  因为之前引诱陆寒时的事情,唐春雨现在看到唐初露有些心虚,听到她这么不客气地对自己说话,也闭上了嘴,不敢再哭得大声。

  她委屈巴巴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裴朔年却丝毫没有分给她目光,而是充满眷恋而又担忧地看着唐初露的身影。

  这让唐春雨心里有些不愉快,但也不敢表达出来,只觉得哭得没意思。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唐初露却依然为了唐母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手机里面躺了无数个未接来电都没有发现。

  裴朔年的手机也快被邵天薇给打爆,但是一个都没有接。

  两个人本来约好了下班之后去约会,但是看看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根本就走不开。

  在他心里,他也是把唐母当做半个亲人在看待的。

  邵天薇在那头看了看时间,耳边还是冰冷的机械女音,她心里面没有来的慌乱,忽然拨出了一个号码出去,「裴朔年现在还在医院里吗?」

  她对裴朔年不放心,在他身边安了眼线。

  那头压低了声音,「邵小姐,有个病人情况危急,裴主任正陪着呢……」

  邵天薇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想了一下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不是不怎么接病人了吗?这段时间怎么经常看他往医院跑?」

  「这是主任的事,我们也不知道。」

  邵天薇忽然说:「你把那个病人的资料发给我。」

  没过多久,她的电脑就传来一封邮件。

  邵天薇直接点开,在看到病人的资料时一下就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阴郁。

  果然,这个人竟然是唐初露的亲妈!

  她和裴朔年都快要订婚了,这个男人却为了别的女人的母亲奔波劳碌,而忽视这个自己未婚妻!

  邵天薇恨不得将手里的电脑给砸了!

  她眼睛快要冒火,愤怒地咬牙:「唐、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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