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谁准你碰她?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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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节 谁准你碰她?

  朋友……

  这两个字听上去极其讽刺,陆寒时闭了闭眼睛,彻底没了胃口。

  陆南方明明就对她另有所图,只不过是打着朋友的名义接近她而已。

  陆寒时眉心一凛,忽然想到了柳茹笙。

  那时的柳茹笙一开始不也是以朋友的身份跟在他身边?

  那种沉重的感觉逐渐清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原来唐初露早就提醒过他,是他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过分相信柳茹笙,相信她不会有别的心思……

  那时候的她看着自己和柳茹笙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是不是也一样很难过?

  他不断地想起以前那些细枝末节,被他忽略的一些小事,一颗心愈发坠入了深渊。

  ……

  这顿散伙饭的确有点散伙的意味,结束了之后陆寒时没有像之前那样要求唐初露送他回去,自始至终都沉默着。

  倒是陆南方主动提了一句,「你没开车来,要不送你一程?」

  一幅主人对客人说话的语气。

  陆寒时听得烦躁,心中发冷,他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在跟自己示威。

  可头疼的是,唐初露却真的吃他那一套。

  他还没回答,唐初露就已经一脸愧疚地看着陆南方,「那我先送你回去吧,他的公司还要很远,绕路需要一段时间。」

  「今天真的麻烦你了,耽误了你太多时间。」

  这本来就是她为了感谢请他和学长而请的客,结果因为陆寒时闹得这么不愉快,说起来也是她的责任。

  陆南方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说什么傻话,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难道以后我遇到什么问题你会袖手旁观?」

  他这话一下子就削弱了唐初露的内疚感,心里只剩下感激,「不会,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在。」

  这是很讲义气的话,但是听在陆寒时耳朵里却有些刺耳。

  尤其是在知道陆南方对唐初露是什么心思的前提下,哪怕唐初露坦坦荡荡,但只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就会让陆寒时很不舒服,觉得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暗示。

  原来那个时候唐初露对女生的排斥并不是因为什么嫉妒或者敌意,只是因为她在乎自己。

  陆南方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悔意,眉头皱了一下,对他这种迟来的悔意很不屑。

  现在才知道后悔,之前干什么去了?

  ……

  陆寒时最后没有跟他们一起同行,他知道如果自己跟着去的话,陆南方肯定会想尽办法在唐初露面前恶心自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暧昧的机会。

  他不在场的话,陆南方可能还会收敛一点。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扭过头来问他:「陆总,我们这是要去哪个地方?」

  陆寒时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看着窗外的景色。

  倒退的路标快速移动拉成一条模糊的直线,从起点到终点,他没有一个想要停留的地方。

  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心,「去公司。」

  ……

  科技大楼依然灯火通明,人却寥寥无几,有的楼层已经完全熄灭了灯光。

  陆寒时径直进了电梯,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电梯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从两侧分别盘旋而过,玻璃门将办公区和公共区划分开,旁边点缀着两盆高大的盆栽。

  男人在中间停住了脚步,疏冷的视线看向那道模糊的人影,「周绒绒?」

  周绒绒听到他的声音,身子颤了一下,从角落里面走了出来。

  高强死了之后她就跟幽灵一样魂不附体,仿佛生活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像游魂一样在公司里面游荡。

  她以前最喜欢欧美热烈的妆容,如今脸色苍白,眼睛底下是明显的乌青,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寒时……」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沙哑地开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公司?」

  周绒绒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游移,好像很紧张。

  陆寒时眸色沉了沉,朝她走过去一步——

  「别、别过来!」周绒绒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她像是很恐惧面前这个男人,他一过来就浑身颤抖,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

  陆寒时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不耐地看着她,「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周绒绒闭了闭眼睛,像是豁了出去一样,颤颤巍巍地说:「那天我都看见了,晚上在酒吧,你和笙儿……」

  她一直都知道陆寒时冷漠,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那么一个冷血的人。

  是不是对他来说,全世界除了唐初露之外,其他的人都算不上人?

  她说的话断断续续,但还是让人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男人脸色顿时深沉起来,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周绒绒,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你看到了什么?」

  他周身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周绒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身体却忍不住颤抖,「我、我都知道了,你还要对付邵朗……」

  看着面前男人陡然变得锋利的眼眸,周绒绒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他的腿哀求,「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应该不听你的的话,你别报复我……」

  现在高强也死了,她没了任何精神支柱,得知自己信赖了那么多年的朋友竟然是披是人皮的恶魔,周绒绒的世界坍塌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背光而站,阴影将他的五官雕刻得更加深沉,棱角分明,「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看到什么了?」

  周绒绒眼眶通红,吓得哭了出来。

  他太狠了、他怎么能这么狠……

  ……

  这几天都是阴雨天气。

  唐初露在最后一个晴天把陆寒时的东西全部打包寄到了他公司,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回音。

  接下来的几天他也没有来打扰自己,倒是陆南方开始频繁地约她见面。

  今天也是小雨转多云。

  唐初露出门前带了一把红色的伞,从停车场到医院大楼撑着走了一段时间,在走廊上和裴朔年擦肩而过。

  两人都目不斜视地走着自己的路,没有为对方而停留。

  唐初露走过转角的时候抖了抖雨伞上的水滴,裴朔年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第一次接吻,也是和一把红伞有关……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柳音打过来的电话。

  裴朔年敛起眉毛,收起情绪,接了电话。

  那同学传来柳音撒娇甜丽的声音,男人听着心情好了不少,看着外面的阴雨天气,眼神明亮了一些。

  「好,我现在就去找你,在那乖乖等我。」

  裴朔年以前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现在又觉得女人也有女人的好处。

  年轻靓丽的很会撒娇卖乖,温柔淡雅的又很能体贴周到,调皮活泼的似乎也不错,还能让他感受到青春的活力。

  就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满身都是用不完的热情。

  只是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现在看到娇俏可人的柳音,就像看到了以前的唐初露,心里总是能多几分喜欢。

  ……

  男人心情愉快地离开了医院,却没注意到,在他离开不久之后,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送着裴朔年的车开走了之后才走了进去。

  这是一张稚气未脱的漂亮脸蛋,此时脸上写满了怒气,杀气腾腾地赶往某个方向。

  办公室。

  唐初露刚刚换好白大褂,正准备去唐母的病房,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狠狠踹开——

  「唐初露你这个不要脸的賎人!」柳音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一张脸上写满了狰狞的恨意,「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抢我姐姐的男人也就算了,连我的男朋友也不放过!」

  她一冲进来就狠狠叫嚣了一通,冲到唐初露面前抬起手就要打她的巴掌。

  唐初露,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看到她伸手要打自己,眉头一皱,反应很快地接住了她的手腕,「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她看着面前这个顶多二十岁的小姑娘,说心里完全没有一点厌烦的感觉是假的。

  她是柳茹笙的亲妹妹,当初也是她在她和陆寒时的婚姻里面对她冷嘲热讽。

  她和她姐姐撒泼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在外人面前人模狗样,到了她这里就原形毕露。

  柳音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力气肯定不如唐初露,挣扎了几下之后见甩不开她,干脆破口大骂:「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傻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男朋友是你的初恋,你要不要脸?怎么我和我姐姐的男人你都要横插一脚?难道这样显得你很有魅力吗?」

  唐初露听的云里雾里,眉头越皱越紧,「你男朋友是谁?什么时候就成了我初恋了?」

  柳音现在正在气头上,唐初露说什么话她都觉得是狡辩,「就是现在每天都能跟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裴朔年!你的顶头上司,你的初恋男友,你相爱了好几年最后把你给抛弃的男人!」

  她的话像一道惊雷砸在唐初露的头上,她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你的男朋友是裴朔年?」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生活给他开了一个无比荒唐的玩笑,她的丈夫因为和柳茹笙出轨跟她离婚,而她的前任却和她丈夫出轨对象的亲妹妹在一起了。

  唐初露觉得好笑,甩开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和裴朔年怎么搞在一起的,但我以前的确跟他在一起过,不过已经分手很久,现在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无比讽刺地看着柳音,「你别来这里质问我,我还想问问你们姐妹两个,为什么你们在男人那里吃了亏总是要来找我的麻烦?」

  柳音脸色一白,「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要脸,我现在才知道你跟他居然谈了那么久!」

  「你搞清楚状况!」唐初露语气一冷,径直走到他面前逼视着她的眼睛,「是我先和他在一起的,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精神有问题?冲到我办公室来质问我,之前怎么不先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蠢样?」

  柳音被她的气场给震了一下,后退一步又凶神恶煞地瞪着她,「你敢说你没有勾搭他?你们在同一个医院,谁知道你是不是对他旧情难忘?」

  唐初露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摇摇头。

  她不知道这姐妹俩一个两个的到底是什么毛病?她们捧在手心里面不允许别人觊觎的男人,她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唐初露懒得跟她解释这么多,这两姐妹一碰到男人的事情脑子就像短路了一样,任何道理都听不进去。

  她二话不说把柳音给推了出去,直接反锁上门,任凭她在外面大喊大叫也不理睬。

  柳音在外面叫骂了很久,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见唐初露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才鸣金收兵。

  唐初露这才松了口气,将耳塞拿了出来,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座椅上,有些疲惫。

  裴朔年居然跟柳音在一起了……

  哈,还真是讽刺。

  另一边——

  裴朔年到了早就约定好的地点,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时间。

  柳音已经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电话也打不通,短信也不回。

  他等的有些烦躁,还从来没人让他等过这么长时间。

  他对柳音唯一不满的一点就是她的大小姐脾气,其余的时候还算可爱。

  他比她大好几岁,大多数时候都让着她,只是这一次柳音踩到了他的底线,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一阵怒气腾腾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一回头,就看到柳音那张愤怒到扭曲的脸,「你是个骗子,你居然骗我!」

  他,,走到裴朔年面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裴朔年后退几步,本来就心情不好,脸色更是阴沉,「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柳音还从来没有被他这样哄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红,就这么哭了出来,「你是个大骗子,唐初露是你的前女友你却从来都不告诉我!要是早知道你和她……我才不会跟你好呢!」

  裴朔年的脸色有些诧异,但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们当时不是说好了,对彼此的过去不做任何干涉?」

  他早就做好了她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她会知道的这么快而已。

  柳音的眼泪不停地掉,「不行!那都不算数,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是唐初露,是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是那个女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止住眼泪,狠狠地说:「我刚才就应该在办公室把她的脸给抓花!她就是个只会勾搭男人的烂女人!」

  柳音低低地咒骂,没有注意到面前男人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带着几分戾气的质问她,「你刚才迟到了那么久,是去医院找他了……?」

  看到他的反应,柳音心里的恨意更加深,仰头对他叫嚣道:「是啊,我就是故意打电话把你引开,然后去医院教训她了,怎么了?你心疼吗?」

  裴朔年的脸色冷得不能再冷,直接甩开她,「简直是胡闹。」

  说完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柳音愣在了原地,没想到他竟然会把自己抛在这里,失控地对着他的背影喊了起来:「你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我永远不会答应跟你结婚的!」

  裴朔年的步子走得急促,没有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威胁,脑子里面满满都是唐初露那张脸。

  还有她那双永远干净,此时此刻却仿佛对自己充满失望的眼睛。

  裴朔年匆匆赶到医院,在办公室没有找到唐初露,猜她是在唐母的病房,便往那边赶了过去。

  他冲到门口,果然看见唐初露在里面记录唐母的数据,一颗心这才缓缓落了地,整个人都有一种紧张的后怕。

  他赶过来之前最怕她对自己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然而看到她现在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他倒宁愿唐初露用那种天崩地裂又失望透顶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至少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在唐初露的眼睛里面还有一席之地。

  唐母的手术就安排在三天之后,这段时间她的情绪不能够受到任何影响,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但她还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裴朔年,眼里顿时堆满了笑意。

  唐初露顿了一下,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跟裴朔年对上了视线。

  她眼里没什么别的情绪,只跟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又转过头专心伺候起唐母来。

  裴朔年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他想对唐母浅笑一下,才发现嘴角沉重到扯不起一丝弧度。

  他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到唐初露身后,沙哑着声音开口:「有时间吗?能不能跟你聊一聊……」

  唐初露犹豫了一下,看了唐母一眼。

  唐母当然不会拒绝裴朔年的要求,对唐初露点了点头,唐初露这才起身跟裴朔年一起离开了病房。

  关上门之后,裴朔年忽然伸手将唐初露搂进了怀中,「露露……」

  唐母住的病房是特殊病房,平时不会有人过来,但唐初露还是被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推搡着他,喝斥道:「你做什么?」

  裴朔年双手颤抖,说什么也不肯放,就这么抱着她,让她深深地陷入自己怀中,「别说话,就让我抱一会儿……」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不行,甚至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就一会……求你……」

  他喃喃低语的声音好像是在抱着他最珍贵的宝贝,但是这深情款款的模样却丝毫没有打动唐初露,只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再加上刚才柳音到办公室来闹过事,她甚至还有种烦躁的感觉。

  唐初露用力地推开他,表情很不耐烦,「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但你和那些女人之间的事情最好不要把我牵扯进来,一个邵天薇,一个柳音,下一个是谁?那个你养在背后的小茶花?」

  裴朔年的瞳孔颤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小茶花的事情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在他动了和柳音结婚的念头的时候,他就有了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都处理干净的打算。

  柳家不是一般的豪门世家,不可能容忍他在外面乱来。

  基本上所有的女人他都安排妥当,只有一个小茶花,他让她去了别的城市,没有彻底断掉。

  小茶花身上有很像唐初露的一些特质,那是柳音所缺少的,她们两个拼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唐初露。

  「你做的那些恶心事情总有一天会被别人知道,裴朔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你收手吧,你以后真的会后悔的。」

  裴朔年摇摇头,苦笑:「现在就已经在后悔了,后悔那个时候放开你的手……」

  早知道他原来那么爱她,不管她当初如何坚定地要离开自己,裴朔年都不会让她如愿。

  哪怕折了她的双臂,他也要把她紧紧绑在自己身边。

  唐初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每次都说你后悔,对我表现出一副很情深不移的样子,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后悔在哪里?明明你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没有断过,上一个未婚妻刚走,这一次又来了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朋友,听柳音说你们两个似乎还打算要结婚?如果这就是你的后悔的话,原谅我真的不懂。」

  裴朔年直直地看着她,喉结上下吞咽着,「你会懂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唐初露被他这样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我不会懂的,我也不想懂。」

  「三天之后就要做手术了,这几天你情绪波动不要太大,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一想到他要捐肾给唐母,唐初露还是没有办法对他狠下心肠来,「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再走在阴暗里了,如果你要跟她结婚,我还是会祝福你。」「我不会跟她结婚。」裴朔年冷声打断了她,「露露,你现在不懂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唐初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这个男人陌生到可怕。

  她忽然发觉自己身边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回当初最纯粹的他们。

  ……

  柳音闯到她的办公室闹事的事情虽然已经小范围内封锁,但还是在圈子里面传开了一小部分。

  陆南方得到了消息之后,立马给唐初露打了电话,「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你没受伤吧?」

  唐初露也不想把这么狗血的事情说给他听,只三言两语地带过了柳音的事情,「学长今天有空吗?我想去做心理咨询,我妈三天之后要做手术,我有些紧张,睡不着……」

  「好,今天下午你直接过来,我和学长在老地方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唐初露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她最近去做心理咨询的时候,好像每一次陆南方都会在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里有越来越多他的身影。

  唐初露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该不会是……

  ……

  上午把工作都结束之后,唐初露请了假直接从医院往诊所的方向开。

  上了高速之后,她一直看着导航,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一辆熟悉的车。

  到了目的地之后,她下了车,陆南方早就在院子外面等着她,远远地看见她就对她招起了手,脸上挂着温暖阳光的笑容。

  两人打了个招呼,相视一笑,然后并肩走了进去。

  而在不远处的拐角,站在阴影中的男人,那双眼眸几乎快要被妒火给烧穿,沉沉得看着那栋白色小洋楼的方向。

  心理诊所外面并没有挂显眼的牌子,从外表上看来就是普通的居民楼。

  在陆寒时眼中,他刚才看到的画面就是唐初露跟陆南方一起去了他家——

  一个陆南方居住的地方,别的男人的私人领域。

  两个人很亲密,看上去都很开心。

  陆寒时觉得自己忍到了极限。

  陆寒时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跟着唐初露,只是不知怎么的就开到了医院门口。

  中午,唐初露通常都会去医院对面的街道买云糕,他本来只是想远远看她一眼,发现她开着车提前下班,下意识就跟在她身后到了这个地方。

  陆寒时也下了车,站在那栋小洋楼门外。

  院子里的门没有关,他推开铁锈斑斑的栏杆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看上去很整洁,但是有一定的年份,装修很有个人风格,看得出来主人是个有品位的人。

  小洋楼就只有两层顶层有一个花园,从他这个角度就可以看到二楼采光最好的房间。

  他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刚刚上去的两个人影倒映在玻璃窗上,唐初露的笑容印在上面,美好得像是在发光。

  男人伸出手,隔着空气触碰她的眉眼,从她像月亮一样弯弯的笑颜往下滑,然后又碰了碰她的薄唇。

  他像一个卑鄙的偷窥者一样,只能隔着这样的距离,贪婪注视着心中的隐秘。

  唐初露见到陆南方很高兴,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担心,两人一起进了屋。

  上楼的时候,他自顾自地说着手术的准备事项,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回头要问他,一转头才看到陆南方正视线热切地注视着自己的背影,见她转过头来,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后。

  唐初露要说的话就全部都憋回了肚子里,看他这样的反应,心下似乎明白了几分。

  随即她的态度就平淡了许多,虽然还是客气礼貌,但明显没有之前那样放得开。

  陆南方也察觉到了她态度的变化,等学长去处理其他的事情的时候,忽然把唐初露拉到了外面的阳台上,「……你是不是在躲我?」

  他抓着唐初露的手臂,微微有些用力,心里没由来的慌张。

  陆南方其实是一个很细腻的人,唐初露看得出来,自己一点微小的态度变化他都能够察觉到……

  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没有躲你,我只是觉得我才刚刚离婚,跟一个异性走得这样近好像不太好……」

  她斟酌着措辞,委婉地说:「我不是那种受了伤就会把另一段感情当成救生圈的那种人,对我来说,如果没有整理好自己就重新开始反而是一种负担,我性格就是这样,有时候甚至有些愚昧,不是我在躲你,而是我自己的原因……」

  她说的很委婉,但陆南方还是听出了拒绝的意思,表情缓缓凝固。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他艰难地开口问她,「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的靠近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不是不是!」唐初露连忙摇了摇头,「我也是才发现的……其实自己都还不怎么确定,但这种事情还是快刀斩乱麻的比较好……」

  她越说越觉得愧疚,也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他连这种时候都在考虑有没有给自己带来麻烦,真的是个很温柔也很温暖的人。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给他希望。

  「南方,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同事比较好。」

  「那种可以讨论工作,但是永远不会有感情发展的同事?」陆南方反问她,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

  酒店。

  柳音已经断断续续地哭了一个下午,柳茹笙在她旁边给她递着抽纸,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又立刻换上一副温柔的表情,担忧地看着她,「好了,别哭了,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柳音抽抽搭搭地靠在柳茹笙肩膀上,「你说她怎么能这么对我?那个女人是谁不好,偏偏要是唐初露,为什么偏偏就是她?」

  她很伤心,她还以为裴朔年是她的真命天子,本来都打算二十岁生日那天跟他去领证,结果却发现他的初恋竟然是唐初露……

  她还记得某天约会,他喝了一点酒,但还没有到喝醉的地步,搂着她躺在一起睡了没有回去,柳音以为他会做点什么,都做好了准备,谁知道他安分得不行。

  然而他后来的一句梦话,将她所有的幻想都打碎,他竟然抱着她喃喃地叫了一句露露……

  然后温柔地亲着她,那深情款款的模样让她几乎要醉在里面。

  那个时候柳音还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兴许他只是喝醉了,所以没喊清楚。

  他可能喊的不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只是无意识的一句梦话。

  直到后来知道他的初恋女友就是唐初露之后,联想到那天晚上的那句露露,她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怒火,本来就年轻气盛,当然不肯轻易放过裴朔年。

  柳茹笙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多想,他心里肯定是有你的,对唐初露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就算他要给她的妈妈捐肾,那也是出于以前的情谊,心里早就没她了……」

  「你说什么?」柳音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他要给唐初露的妈妈……捐肾?」

  ……

  阳台上。

  陆南方固执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带着一丝受伤,「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吗?为什么不可以保持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以慢慢来,不逼着你现在就作出选择……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唐初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就沉默下来。

  微风忽然吹起窗帘,窗户上面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着,从画面上来看很是唯美。

  陆南方忽然上前一步,「露露,就算要拒绝我,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哪里不可以?」

  他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当然不是!」

  唐初露有些头疼,「……你喜欢我什么呢?我才刚刚离婚,除了我们两个都是医生有共同话题之外,其实很多方面你都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好像也没有那种让人一看见就喜欢上的魅力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说句实话,我仅有的两段感情都这么失败,有的时候我都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不是。」陆南方忽然激动地打断她,「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的错。」

  他忍不住又上前一步,看着唐初露那有些哀愁的脸,忽然再也抑制不住地将她揽进了怀中,「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好的,是他们配不上你……」

  唐初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到了怀里,刚要伸手推开他,耳边突然响起了玻璃门被拉开的刺耳声音,然后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抬头看去,就看到陆寒时一脸冷沉地站在他们面前,浑身散发着寒凛的气息,眼底一片暴戾,恨不得把陆南方生生撕碎。

  他的视线落在两人抱在一起的身影上,用力捏紧了拳头,「……谁准你碰她?」

  男人的声音像是含着冰渣,带着刺骨的寒气,光是听着就让人感到一种压迫性的气场。

  陆寒时上前一步直接攥住了陆南方的手腕,微微用力,唐初露就听到了一阵骨头脆响的声音——

  然后就听到陆南方低低地哼了一声。

  她连忙抬起头看去,看到陆南方整张脸骤然变得惨白,却依然迎着陆寒时的视线丝毫没有退却。

  两个人对峙着,陆寒时脸色阴沉得可怕,又缓缓上前了一步逼陆南方松开手,越发用力。

  他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昂贵优雅的西装下蛰伏着强大的爆发力,似乎只要再用力一些就能直接将陆南方的那双手给碾碎。

  什么都比不过刚才那个画面更能刺激他的神经,唐初露被别的男人用在怀中,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他就已经承受不了这令人心碎的一幕。

  陆寒时表情有多阴鸷,心就有多疼,像是被一把钝刀迟钝地来回切割,疼得厉害但又不得要领,只能来来回回受着煎熬。

  他越发用力,陆南方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唐初露终于回过神来,脸色慌乱地冲到两人中间,「陆寒时你快放手,你疯了?」

  她心急如焚地看着陆南方的脸,见他额头上都落下了冷汗,一股焦急和愤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直冲她的大脑——

  「陆寒时我让你放手!」她怒吼了一声,用拳头狠狠砸着这个像是失去了理智的男人。

  他浑身都硬邦邦的,拳头不管落在哪里都像是隔靴搔痒一样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陆南方明明已经痛到脸色发白,却还是勉强看了唐初露一眼安慰她道:「我没事……」

  就是这一句话彻底击垮了唐初露的理智,她像疯了一样冲到陆寒时面前对他拳打脚踢着,眼里满是对他的恨意,「你松开他!如果他的手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一个医生的手有多重要不会有人比唐初露更明白,此时的她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想陆寒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想要让他停下来。

  唐初露歇斯底里的叫喊终于让男人的神智清醒了一些,陆寒时眼神一凛,这才恢复了清明,松开了几乎要被自己捏碎的陆南方的手腕。

  「露露……」他沙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眼底可怕的猩红渐渐消退,像是泛起了一层朦胧的烟,「我……」

  「南方,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唐初露心急如焚地跑到陆南方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眼眶迅速红了一圈,「疼不疼?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陆南方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勉强对她挤出一丝笑容,「不疼,我还没有弱到那个程度,不用担心……」

  身为男人,他自然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和陆寒时在力量上的悬殊,但也更加不愿意看到唐初露伤心落泪的模样。

  他抬起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替她将脸颊上滑落的发丝别在耳后,「我真的没事,只是刚才没有反应过来,要不然我还能还手。」

  听他这么说,唐初露又仔仔细细地将他的手腕检查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

  而后忽然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身后的陆寒时,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眼眸漆黑,沉沉地看着她,眉眼像是被什么给压抑住了一样,蒙上一层阴影,「你怎么能让他抱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一瞬间完全失去了理智,像疯了一样跑上楼来恨不得将陆南方那双碍眼的手给生生折断。

  如果不是刚才唐初露喊醒了他,他可能会真的失控……

  他语气低喃,却还是让唐初露听了个清楚,随即冷笑一声,无比讽刺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在看一个可悲的生物,「我怎么能让他抱我?」

  「陆寒时,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怎么能够让别的女人睡你呢?」

  身后传了一点细微的动静,陆南方扶着一旁的墙壁缓缓站了起来,唐初露连忙收回了脸上的冰冷,转过身去扶着他,「小心点,别碰到那只手。」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眼里面满是担忧,生怕他挨着碰着。

  那细心呵护的模样看得陆寒时心里一阵刺痛,刚要上前一步,就看到唐初露警惕地挡在了陆南方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你又想要做什么?」

  她的眼神冰冷又防备,陆寒时闭了闭眼睛,不愿意再看到她那样的眼神,「我来……」

  唐初露冷笑一声,后退了一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有这么好意?」

  她说着,身子往旁边倒了一下,一旁的陆南方连忙搂住她的肩膀,却碰到了受伤的手臂,眉头皱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

  陆寒时皱眉:「你一个人扶不住他……」

  他话音未落,唐初露就打断了他,对里面的房间喊道:「学长,你现在有事吗?能不能出来帮个忙?」

  「好!」学长刚好摘下耳机,听到就答应了一声,赶了出来。

  他看到阳台那边的三个人愣了一下,不知道陆寒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匆匆走过去扶住了陆南方,「你怎么搞的?手怎么了?怎么红成这样?」

  陆南方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问。

  学长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陆寒时,认出是那天在医院碰到的唐初露的前夫,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陆寒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一张脸又臭又冷。

  学长看着他,思索了一下,「你该不会也是来看心理医生的吧,怎么就这么巧,你们总是能够碰到?」

  他话音刚落,陆寒时就皱起了眉头,「什么心理医生?」

  学长见他什么都不知道,很是疑惑,「你不知道我这里是心理诊所吗?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寒时眼神一变,转过身子,漆黑的墨眸直直地看着唐初露,仿佛凝固了一般,「……心理诊所?」

  唐初露脸色一白,将头扭到一边去,没有回答他的话。

  学长更觉得好笑,讽刺地说:「你不知道吗?唐医生都过来治疗好长一段时间了。」

  陆寒时重复着他的话:「已经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

  他一声不吭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似乎想要她给自己一个答案:「为什么从来不肯告诉我?」

  唐初露动了动嘴唇,有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那个答案让她难以启齿。

  她转过头去,不愿多看他一眼,只走到陆南方面前检查他的手腕,「不关你的事。」

  到了最后,她给他的话也只有这么一句:不关你的事。

  不关你的事、跟你没关系、我们两个之间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再来管我……

  陆寒时这些天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他知道唐初露现在对自己有怨恨,所以暂时没来见她,哪怕是芥蒂陆南方的存在也没有过分的举动。

  可这一次他已经忍到了极限,他的底线就在这里,唐初露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踩过去?

  「很长一段时间是多久的时间,有我们离婚的时间长吗?」他眼角刚刚消退的红色又泛了起来,语气沉冷像是机械发出的声音,「你是我的丈夫,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告诉我一声很为难?」

  唐初露的眼睛垂了垂,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陆南方越发肿起来的手背,「肿得这么厉害,该不会骨折了吧?还是去医院看看……」

  「回答我的问题!」陆寒时再也忍受不了她的忽视,她的注意力始终都在陆南方身上,这让他无法专心思考。

  他强硬地将她拉回自己身边,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为什么看心理医生?你出了什么心理问题严重到要来治疗?」

  他不知道,原来在跟他的那段婚姻里,唐初露竟然有严重到要去看医生的心理问题,而他这个同床共枕的丈夫却一点都不知情。

  唐初露皱了皱眉头,想要挣开他的手,「这些事情我们能之后再谈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是南方的手……」

  「唐医生。」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学长忽然开口,「你先带着南方去医院看看吧,我来跟他说。」

  唐初露眸子闪了闪,只能先答应他这个提议,点了点头,然后甩开陆寒时的手,走到了陆南方身边。

  陆寒时下意识要跟过去,学长脸色一冷,直接挡在他面前,「你有什么想问的事情问我,我是她的心理医生。」

  陆寒时伸手推开他,「让唐初露亲口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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