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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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将就一下，我明天要到天水县县委一趟，大概十一点就能结束，然后咱们吃了午饭就返回去。”李天成手脚利落地帮她整理好床铺，又把她带来的床单铺在床上，“这被子是干净的，你放心盖吧，我和服务员多要了一条被子，给你搭在上面，你别嫌重，半夜也不能掀开，这房间里没有火，太冷了，我的房间在你隔壁，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叫我。”
看着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听着从未受到过的叮嘱，谷雨心生暖意。她坐在床边轻拉住他的衣角，心里忽然有点难过，这么好的他又能在我身边呆多久。
当年父母离异，都不要她，父母陪她走了六年。结婚后又被离婚，那个男人陪她走了六年。这次重生，她本是打算只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携手走过。她不想再被放弃了，但却遇到了李天成，这到底是福是祸？
“你会一直都对我这么好吗？”还是问出了心底的担忧。
“至死不渝。”李天成看出了她的忐忑，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庄重地许下承诺。
这承诺，她信了。
虽然房间里冷，但她盖得厚，竟一夜好眠。
“你今天精神不错啊，看来昨晚睡得不错。”李天成敲开房门看着她笑，“走，我带你去吃早饭。”
谷雨笑着点头。
招待所外面有一个早餐铺，里面有两种早餐，一种是小米饭，一毛钱一碗，配有四种小菜，炒土豆丝，凉拌萝卜丝，盐豆，炒豆腐。
另一种是豆腐脑。比较特别的是豆腐脑是装好在一个圆盘里，再放在一个大圆篦子里蒸好。有人吃就拿一碗出来，浇上浇头。浇头是用黑木耳，黄花菜加上鸡蛋炒成的，挂了厚厚的糊，看起来就特别香。
两人都选择吃豆腐脑，咸香的烧头再配上豆腐脑的清甜，特别好吃。
吃完饭，李天成去县委办事，谷雨则去旁边的供销社逛逛，打发时间。
供销社里非常冷清，只有几个妇女一边织毛衣一边闲聊，看见她进来，都放下东西看着她。
供销社并不大，有十几节柜台，里面燃着一个粗大的煤火，烧得挺旺，屋子里并不冷。
谷雨搓了搓手，一节一节柜台开始看。
逛了一圈发现这边的物资更是匮乏，手表柜台，只摆了两三款。毛线的柜台里，只有几种颜色的毛线。卖布的柜台还好些，各种颜色，面料的布摆在后面，还算过得去。最乱的就是农产品的柜台了，占了三节，有昨天她买的棋炒，还有核桃，晒干的山楂片。炒好的瓜子，花生。
“这是什么？”谷雨看见了一小袋比黑芝麻大不了多少籽。
“这叫麻籽。这是挑了大颗的炒熟了，冬天没事了，随便嗑嗑，打发打发时间，而且这个还有止痛，活血的功效，吃着对身体也有好处。”一个中年女人在柜台后答复她，并且抓了一小把递给她，“你尝尝。”
谷雨伸手接了过来，拿起一颗放在嘴里咬开，里里有一颗小小的籽，咀嚼后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这个麻籽颗粒小，要想吃掉手里的一小把，估计得十几分钟，这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好香。这个多少钱一斤啊？核桃呢？”
“这个麻籽5分钱一斤，核桃8毛钱一斤。”
“那麻籽给我称一斤。核桃称10斤吧。”
麻籽给孩子们闲着的时候嗑着玩，她在孕期多吃点核桃还是有点好处的。
“好好。”女人连声答应。利落地给她称了一斤麻籽。麻籽特别轻，一斤装了一个牛皮纸袋。核桃则直接送了她一个白布袋子装好，又扎好口。
谷雨拎着这么重的东西，也不可能再去别的地方了。
“大姐，我要等人，在这里歇歇脚可以吗？”谷雨问营业员。
“这有啥不行的，在这也不碍事，我给你拿个凳子，你就坐火炉边等，也暖和。”
“那可太谢谢了。”
大姐帮她搬了一个木凳子，放在火炉边。
谷雨伸手烤着火，大姐也搬了凳子坐在她身边，一边织毛衣一边和她闲聊。
“小姑娘你是从市里来的吧。”
“嗯，从洛川来的。”
“小姑娘不愧是从大地方来的，看东西眼光高，一眼就相中我的核桃了，不是我自夸，我们天水县的核桃，自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这个核桃皮薄，仁大，稍微用力捏一下就碎了，特别香。你尝尝啊。”
“这个公共场合，我在这里吃东西好吗？”谷雨有点不好意思，但确实有点意动，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娱乐打发时间，干坐着确实挺煎熬。
“嗨，你还挺讲究，我们这些土人，不说这些，随便吃。”说着，就要帮她解口袋上的绳子。
“大姐，不如我再买二斤吧，这个系好了，就别打开了。”
“好啊。”营业员大姐麻利地回了柜台，又给她称了二斤。
谷雨拿了一颗核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捏开。这广告打得有点失败。
“小姑娘就是力气小，来，大姐给你捏。”大姐把毛衣放在腿上，拿起一颗核桃，轻轻一捏，咔的一下就捏开了，核桃皮裂成了三块，里面的核桃仁完好无损。
“……”是她有问题，不是核桃有问题。
核桃吃进嘴里，入口稍微有一些苦味，但是马上就被浓香覆盖了。再吃第二颗就只吃到香味了，太香了，完全停不下来。大姐捏一颗，她吃一颗，不一会儿，核桃就全部吃光了。
吃完了，她才感觉有点撑。
“小姑娘，你挺能吃。”
“大姐，我要被撑死了。”
“哈哈哈。你可真逗。那你站起来走走，消消食。别喝水，不然核桃在胃里泡大了，你会觉得更撑。”
李天成赶来找她的时候，就看见谷雨扶着腰在供销社里来回踱步。
“谷雨，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天成，你办完事了。”谷雨看见李天成挺高兴，但是自己的光荣事迹不说也罢，“这是我买的东西，咱们走吧。”
李天成点点头，拎起那袋核桃说：“饿了吧，咱们先去吃午饭，吃完饭就回家。”
听到吃的谷雨条件反射性地想吐，她连忙摆手说：“我不饿，要不咱们直接回去吃？我想吃邮电局那边的羊肉烩面。”
“这回去得开两个小时，到了就要一点以后了，你能扛住吗？”
“她肯定能，不行，还可以吃核桃。”营业员大姐看热闹不嫌事大。
谷雨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大姐。
“你对象长得可真俊，就是年纪大了点。”
大姐，你还点评上了。
李天成垂下眼睛瞟了眼自己的下巴，今天早上没刮胡子，有点胡渣。下次一定得刮干净。
“我就喜欢这样的，有安全感。”谷雨笑着回击，想了想又说，“大姐，你给我留个电话，我要是再想买核桃好给你打电话。”
“那敢情好。你等等，我把我们这的电话写给你。我叫吴翠枝。”大姐麻利地回到柜台扯了一张稿纸给她写了电话号码。
上了车，李天成对着后视镜左照右照，不时地用拇指搓搓下巴。看得谷雨暗笑不已。
“天成，天水县的核桃太好吃了，我都没觉得就吃了二斤。”谷雨没话找话，但刚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嗯，这边山地多，土地又多为碱性，雨水少，但是山上的土又能保持湿润，非常适合核桃生长。”李天成没觉得吃二斤核桃有什么，他一个人吃个十斤八斤的都不是事。
“这个也可以做为特产，在便利店里卖。我以前以为只能卖小米，看来又可以增加项目了，这趟真没有白出来。”
“那我先替天水的老百姓谢谢你了。”
“我还不一定能卖多少呢，等真的卖的量多了再谢我吧。”谷雨笑道，“出来这几天，忽然好想家啊，这些孩子们也不知道怎么样？”
“有关同志帮忙看着，出不了大问题。你不用担心。对了，后天过小年，你有什么安排？”
“我得去看看我哥。还要去趟郭家庄。”
“在郭家庄住吗？”
“不住了，酒店这边只给了一个月的装修时间，我得看着点，赶紧弄完，争取过完初八就开张。”
“行，那我后天早上送你，然后在部队等你，晚上再去郭家庄接你。”
“你不上班吗？天天请假不好吧。”
“小年那天是星期天，我正好放假。”
“那可太好了。这么冷的天等公交车真是受罪。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啊？”
“我们1月22号才放假，我22号晚上走。初五就回来。你在家里要注意身体，装修的事不急，明年洛川这边会有一个大型钢铁厂上马，一过完年肯定会有很多人涌进来，你这个便利店的生意肯定错不了，所以不必急于一时。”
“好啊。那这个核桃你都带走吧，带给你小姨尝尝。”
“也行，不过，不用那么多，给我装二斤就行了，我小姨家人口少，吃不了多少。”
谷雨脸都要红了，恼怒地瞪了李天成一眼。
李天成被瞪后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谷雨的意思，而后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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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将就一下，我明天要到天水县县委一趟，大概十一点就能结束，然后咱们吃了午饭就返回去。”李天成手脚利落地帮她整理好床铺，又把她带来的床单铺在床上，“这被子是干净的，你放心盖吧，我和服务员多要了一条被子，给你搭在上面，你别嫌重，半夜也不能掀开，这房间里没有火，太冷了，我的房间在你隔壁，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叫我。”
看着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听着从未受到过的叮嘱，谷雨心生暖意。她坐在床边轻拉住他的衣角，心里忽然有点难过，这么好的他又能在我身边呆多久。
当年父母离异，都不要她，父母陪她走了六年。结婚后又被离婚，那个男人陪她走了六年。这次重生，她本是打算只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携手走过。她不想再被放弃了，但却遇到了李天成，这到底是福是祸？
“你会一直都对我这么好吗？”还是问出了心底的担忧。
“至死不渝。”李天成看出了她的忐忑，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庄重地许下承诺。
这承诺，她信了。
虽然房间里冷，但她盖得厚，竟一夜好眠。
“你今天精神不错啊，看来昨晚睡得不错。”李天成敲开房门看着她笑，“走，我带你去吃早饭。”
谷雨笑着点头。
招待所外面有一个早餐铺，里面有两种早餐，一种是小米饭，一毛钱一碗，配有四种小菜，炒土豆丝，凉拌萝卜丝，盐豆，炒豆腐。
另一种是豆腐脑。比较特别的是豆腐脑是装好在一个圆盘里，再放在一个大圆篦子里蒸好。有人吃就拿一碗出来，浇上浇头。浇头是用黑木耳，黄花菜加上鸡蛋炒成的，挂了厚厚的糊，看起来就特别香。
两人都选择吃豆腐脑，咸香的烧头再配上豆腐脑的清甜，特别好吃。
吃完饭，李天成去县委办事，谷雨则去旁边的供销社逛逛，打发时间。
供销社里非常冷清，只有几个妇女一边织毛衣一边闲聊，看见她进来，都放下东西看着她。
供销社并不大，有十几节柜台，里面燃着一个粗大的煤火，烧得挺旺，屋子里并不冷。
谷雨搓了搓手，一节一节柜台开始看。
逛了一圈发现这边的物资更是匮乏，手表柜台，只摆了两三款。毛线的柜台里，只有几种颜色的毛线。卖布的柜台还好些，各种颜色，面料的布摆在后面，还算过得去。最乱的就是农产品的柜台了，占了三节，有昨天她买的棋炒，还有核桃，晒干的山楂片。炒好的瓜子，花生。
“这是什么？”谷雨看见了一小袋比黑芝麻大不了多少籽。
“这叫麻籽。这是挑了大颗的炒熟了，冬天没事了，随便嗑嗑，打发打发时间，而且这个还有止痛，活血的功效，吃着对身体也有好处。”一个中年女人在柜台后答复她，并且抓了一小把递给她，“你尝尝。”
谷雨伸手接了过来，拿起一颗放在嘴里咬开，里里有一颗小小的籽，咀嚼后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这个麻籽颗粒小，要想吃掉手里的一小把，估计得十几分钟，这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好香。这个多少钱一斤啊？核桃呢？”
“这个麻籽5分钱一斤，核桃8毛钱一斤。”
“那麻籽给我称一斤。核桃称10斤吧。”
麻籽给孩子们闲着的时候嗑着玩，她在孕期多吃点核桃还是有点好处的。
“好好。”女人连声答应。利落地给她称了一斤麻籽。麻籽特别轻，一斤装了一个牛皮纸袋。核桃则直接送了她一个白布袋子装好，又扎好口。
谷雨拎着这么重的东西，也不可能再去别的地方了。
“大姐，我要等人，在这里歇歇脚可以吗？”谷雨问营业员。
“这有啥不行的，在这也不碍事，我给你拿个凳子，你就坐火炉边等，也暖和。”
“那可太谢谢了。”
大姐帮她搬了一个木凳子，放在火炉边。
谷雨伸手烤着火，大姐也搬了凳子坐在她身边，一边织毛衣一边和她闲聊。
“小姑娘你是从市里来的吧。”
“嗯，从洛川来的。”
“小姑娘不愧是从大地方来的，看东西眼光高，一眼就相中我的核桃了，不是我自夸，我们天水县的核桃，自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这个核桃皮薄，仁大，稍微用力捏一下就碎了，特别香。你尝尝啊。”
“这个公共场合，我在这里吃东西好吗？”谷雨有点不好意思，但确实有点意动，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娱乐打发时间，干坐着确实挺煎熬。
“嗨，你还挺讲究，我们这些土人，不说这些，随便吃。”说着，就要帮她解口袋上的绳子。
“大姐，不如我再买二斤吧，这个系好了，就别打开了。”
“好啊。”营业员大姐麻利地回了柜台，又给她称了二斤。
谷雨拿了一颗核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捏开。这广告打得有点失败。
“小姑娘就是力气小，来，大姐给你捏。”大姐把毛衣放在腿上，拿起一颗核桃，轻轻一捏，咔的一下就捏开了，核桃皮裂成了三块，里面的核桃仁完好无损。
“……”是她有问题，不是核桃有问题。
核桃吃进嘴里，入口稍微有一些苦味，但是马上就被浓香覆盖了。再吃第二颗就只吃到香味了，太香了，完全停不下来。大姐捏一颗，她吃一颗，不一会儿，核桃就全部吃光了。
吃完了，她才感觉有点撑。
“小姑娘，你挺能吃。”
“大姐，我要被撑死了。”
“哈哈哈。你可真逗。那你站起来走走，消消食。别喝水，不然核桃在胃里泡大了，你会觉得更撑。”
李天成赶来找她的时候，就看见谷雨扶着腰在供销社里来回踱步。
“谷雨，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天成，你办完事了。”谷雨看见李天成挺高兴，但是自己的光荣事迹不说也罢，“这是我买的东西，咱们走吧。”
李天成点点头，拎起那袋核桃说：“饿了吧，咱们先去吃午饭，吃完饭就回家。”
听到吃的谷雨条件反射性地想吐，她连忙摆手说：“我不饿，要不咱们直接回去吃？我想吃邮电局那边的羊肉烩面。”
“这回去得开两个小时，到了就要一点以后了，你能扛住吗？”
“她肯定能，不行，还可以吃核桃。”营业员大姐看热闹不嫌事大。
谷雨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大姐。
“你对象长得可真俊，就是年纪大了点。”
大姐，你还点评上了。
李天成垂下眼睛瞟了眼自己的下巴，今天早上没刮胡子，有点胡渣。下次一定得刮干净。
“我就喜欢这样的，有安全感。”谷雨笑着回击，想了想又说，“大姐，你给我留个电话，我要是再想买核桃好给你打电话。”
“那敢情好。你等等，我把我们这的电话写给你。我叫吴翠枝。”大姐麻利地回到柜台扯了一张稿纸给她写了电话号码。
上了车，李天成对着后视镜左照右照，不时地用拇指搓搓下巴。看得谷雨暗笑不已。
“天成，天水县的核桃太好吃了，我都没觉得就吃了二斤。”谷雨没话找话，但刚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嗯，这边山地多，土地又多为碱性，雨水少，但是山上的土又能保持湿润，非常适合核桃生长。”李天成没觉得吃二斤核桃有什么，他一个人吃个十斤八斤的都不是事。
“这个也可以做为特产，在便利店里卖。我以前以为只能卖小米，看来又可以增加项目了，这趟真没有白出来。”
“那我先替天水的老百姓谢谢你了。”
“我还不一定能卖多少呢，等真的卖的量多了再谢我吧。”谷雨笑道，“出来这几天，忽然好想家啊，这些孩子们也不知道怎么样？”
“有关同志帮忙看着，出不了大问题。你不用担心。对了，后天过小年，你有什么安排？”
“我得去看看我哥。还要去趟郭家庄。”
“在郭家庄住吗？”
“不住了，酒店这边只给了一个月的装修时间，我得看着点，赶紧弄完，争取过完初八就开张。”
“行，那我后天早上送你，然后在部队等你，晚上再去郭家庄接你。”
“你不上班吗？天天请假不好吧。”
“小年那天是星期天，我正好放假。”
“那可太好了。这么冷的天等公交车真是受罪。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啊？”
“我们1月22号才放假，我22号晚上走。初五就回来。你在家里要注意身体，装修的事不急，明年洛川这边会有一个大型钢铁厂上马，一过完年肯定会有很多人涌进来，你这个便利店的生意肯定错不了，所以不必急于一时。”
“好啊。那这个核桃你都带走吧，带给你小姨尝尝。”
“也行，不过，不用那么多，给我装二斤就行了，我小姨家人口少，吃不了多少。”
谷雨脸都要红了，恼怒地瞪了李天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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