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节 她的卑微和讨好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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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节 她的卑微和讨好

  本该在外面的莫归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冷峻的脸颊比外面的天气还要让人寒心,视线扫过她摔在地上的行李箱,冷冷开口:「这是什么?」

  在莫归暝面前许清嘉永远像个鹌鹑一样胆小,此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看着他,「你长了眼睛不会自己看吗?」

  她话说完,一阵风吹过。

  这阵寒风吹过两人之间,莫名地卷走了什么,只留下要命的窒息。

  莫归暝垂眸看着她,半晌,指着地上的箱子,声音低沉清冽,「捡起来。」

  许清嘉低着头没动,看着自己小巧的鞋头,鼻子有些发酸。

  莫归暝不是个多么有耐心的人,又重复了一遍,「没听到我说话?许清嘉,捡起来。」

  「离家出走的把戏你还要跟我玩多少次?你是不是觉得我同意你把孩子留下,就有资本在我面前任性?」他的声音比这冷空气还要刺骨,「我说最后一遍,捡起来。」

  「是你弄倒的……」许清嘉吸了吸鼻子,小声反驳:「是你把我箱子弄倒的,要捡也是你捡。」

  结婚以来,她违背莫归暝意愿的次数屈指可数,少到可怜。

  莫归暝的耐心耗尽,也不习惯这样别扭的许清嘉,沉默着捡起了她的箱子,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回去。」

  许清嘉习惯性地被他带着往前走了几步,别墅的大门刚好打开,出现了莫夫人那张尖酸刻薄的脸。

  「许清嘉你要死就死远点!别死在……」

  莫夫人听见门外一直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以为是许清嘉,打开门就开骂,结果看到的是莫归暝那张倏然冷沉的脸。

  她脸上的嚣张怒气顿时尴尬地消散,变成一种扭曲的讨好笑意,「归暝?你怎么回来了?」

  莫归暝很淡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随即便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他直接揽着许清嘉的腰进了门,只留莫夫人一个人站在门口。

  莫夫人半天没动,只觉得刚才像是有一阵刀刃刮过自己的脸颊,让她恐慌的同时还有些不安。

  她连忙关上门,转身小跑着追上莫归暝,在他身后告状:「归暝,许清嘉的脾气最近是越来越大了,我们都伺候不了她,你看她现在当着我们的面就敢离家出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

  莫归暝直接上了楼,好像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莫夫人知道他心情不好,追了几步就停在了楼梯上,看着两人的背影,愤怒的同时又有些惴惴不安。

  她知道许清嘉不讨莫归暝的喜欢,所以在家里面可以尽情地欺负她,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在莫归暝那里也没多么重要,只是表面上给她一点面子而已,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莫归暝一向最讨厌给他惹麻烦的人,尤其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她倒是不怕自己欺负许清嘉的事情败露,只怕莫归暝觉得她心思多对她反感。

  可她现在也不敢上去触莫归暝的霉头,只能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再解释。

  卧室。

  莫归暝将许清嘉的行李箱扔进了衣柜,关上柜门,才脱下沉重的大衣外套。

  他一件一件地脱下来,身上最后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还有包裹着那双笔直的大长腿的西装裤,没有一丝褶皱,跟他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

  许清嘉站在门口看他脱衣服,一动也不动。

  等他看过来的时候,她就收回自己的视线,垂着眸子看着地板上自己的鞋尖。

  一阵致命的寂静,随即便是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她听到脚步声缓缓朝自己而来,最后在自己面前站定,入眼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看得出来是高级定制的昂贵。

  莫归暝直接挑起她的下巴,语气低沉,「看人。」

  她抓紧了衣服下摆,倔强地把头扭到一边,「不看。」

  莫归暝指尖用力,抬起她的脸,照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只有霸道和惩戒,没有一丝温情。

  结束之后,莫归暝哑着声音问她,「再说一次,你收拾行李是要做什么?」

  许清嘉狼狈到喘不过气,双手抵在他的怀里往后撤离,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离家出走啊,我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虽然她知道不可能成功,但就是想要给莫归暝找麻烦,不想让他过得那么舒服。

  说完,她忽然站直了身子,越过他就要去拿自己的行李箱,刚伸出手就被人抓着手腕猛地往床上一扔——

  莫归暝的耐心被她耗尽,将领带扯开,倾身覆了上去。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对女人动手,也就这有这么个办法能够折腾她。

  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可以适当承受。

  莫归暝把握着她,越发觉得她弱小到一用力就能折断,理智渐渐失控。

  许清嘉却跟往日的她完全变了个样,激烈地挣扎着,伸出手打在男人的身上——

  从他漂亮的下巴到线条紧致的肩颈,她不顾一切地厮打着:「滚开!莫归暝你这个混蛋!别碰我!」

  任她怎么抓挠自己,莫归暝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妥协,温柔是他向来不会施舍给她的奢侈品。

  男女的力量是悬殊的,面对这样霸道强势的碾压,许清嘉只有束手无策。

  她整个人瘫软了下去,眼睛通红,含着泪水,用一种绝望又轻蔑的眼神看着身上的男人,「你这样,不怕她知道吗?」

  莫归暝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动作没停,低哑问:「谁?」

  「祁妙。」

  「……」男人停了下来。

  他一阵默然,眼眸如同墨色般深沉,直直地看着她。

  气氛沉闷,两人之间瞬间只剩下尴尬的火焰被熄灭的残留白烟。

  突然,莫归暝直起身子,半跪在床上,一颗一颗将衬衫的扣子重新扣了回去。

  「许清嘉,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扫兴?」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许清嘉看着他因为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之后就迅速冷下来的热情,心里像是刀扎一样疼得厉害。

  她忽然从男人背后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轻蔑中带着一丝沉痛,「为什么不继续?你不是一向百无禁忌,只要想了就一定会要,哪怕我不愿意……还是听到祁妙的名字,你心虚了?」

  莫归暝直接扯开她的手,狠狠将她往床上一甩,「闭嘴!」

  许清嘉在今晚几乎被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叛逆,她几乎是被甩开的下一秒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死死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闭嘴?你就是在心虚,你害怕了对不对?你怕她知道,你怕她知道我的存在之后又会再一次抛弃你……」

  「你胡说什么!」

  莫归暝厉声打断她,脸色阴沉地扯开她的手,「许清嘉,警告你最好安分一点,不要去找她——」

  「凭什么我不能去找她?我以前是你明媒正娶的莫太太,现在就算离婚了,也是你孩子的母亲,我凭什么不能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就因为你是孩子的母亲,所以才不要去找祁妙。」莫归暝深深吐出一口气,淡漠地看着她,「这是为你好。」

  许清嘉怆然地笑了一声,「为我好?哦,我知道了……」

  她的头发凌乱,嘴角笑着的弧度格外凄凉,「如果我去找祁妙,你不会让我好过,所以为了我好,我最好不要自取其辱,是这个意思吗?」

  莫归暝眉头皱起,「你别胡搅蛮缠。」

  许清嘉猛地起身,「我不胡搅蛮缠,我现在就走,带着孩子消失在你的世界里,给祁妙腾位置!」

  她不明白,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一开始都已经决定了要离开他,只想带着孩子永远消失,可莫归暝却不肯放过她,非要将她找出来把孩子打掉不可。

  可男人找到她之后却没有再逼她流产,反而让她好好养胎,再也不提让她离开的事。

  有时候许清嘉自己主动提出来,莫归暝还会对她发脾气,然后好几天都不回来,把她一个人冷在那里。

  许清嘉一直以来都乖得要命,自从被莫归暝抓回来之后,情绪就开始不太稳定,经常伸出暴躁的爪子和獠牙,小心而又紧张地捍卫自己的领土。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无条件无原则地服从这个男人。

  结婚这么久,莫归暝从没跟大众承认过她的身份,在外面许清嘉想多看他一眼都不行,更别说是光明正大地跟他站在一起。

  可如果换成了他心尖上的人,别说是对外承认祁妙的身份,莫归暝怕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女朋友。

  许清嘉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她从前觉得自己可以深情不悔,不管莫归暝再怎么冰冷,也觉得终有一天自己可以将他捂热。

  可她错了。

  错得锥心蚀骨,尊严全无。

  对一个崇拜的男人动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以至于这么多年许清嘉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只想赖在他怀里。

  他说什么,她做什么,只追随着他的身影,别的什么都不看。

  她偶尔想要更进一步,忍不住撒娇耍赖,莫归暝只要看她一眼,她就能把那些小心思全部都收起来乖乖坐好,就差像条狗一样对他讨好地摇尾巴。

  许清嘉坐在床边,眼里还闪烁着泪光,一字一句地说:「我要离开你,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离开你。」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种话,却是第一次用这么悲哀的情绪说出口。

  莫归暝只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便恢复了淡然,声音冷沉,「别跟我闹。」

  他觉得这样的争吵实在耗时耗力,从刚扔到一旁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蕾丝盒子,扔到她手边,「礼物。」

  简短的两个字,像是施舍。

  许清嘉看着这蓝丝绒的小盒子,从包装就看得出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虽然知道是妄想,她还是在心里存了一点侥幸,也许这里面是戒指。

  是那枚从结婚到现在都没出现过的婚戒。

  许清嘉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默不作声地拿过那个小盒子打开,一条银白色的钻石项链印入眼帘——

  她突然就笑出了声,极尽嘲讽。

  笑完之后,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把盒子关上,随手拉开床头柜,像对待莫归暝先前买给自己的无数个珠宝一样扔了进去。

  莫归暝不是很满意她的反应,眉头轻皱,「不喜欢?」

  许清嘉点点头,眼神没有一点焦距,「喜欢,当然喜欢……」

  莫归暝眉头皱得更紧。

  他看得出来许清嘉状态不对,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斟酌了一会,还是坐回了她身边,「如果不喜欢,想要什么告诉我。」

  许清嘉抬起头,自嘲地看着他,「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皙白纤长的手指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我想要戒指啊!」

  莫归暝瞬间变了脸色,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似是风雨欲来。

  而许清嘉也就这么看着他,丝毫没有任何退却,双眼通红。

  结婚以来,他经常会给她送一些礼物,基本都是他的助理挑的,珠宝,包包,香水。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戒指。

  许清嘉怎么能不明白?他在心里就没把自己当作真正的妻子过。

  半晌的沉默过后,莫归暝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起身去接的那瞬间,许清嘉眼尖地看到屏幕上的那两个字:妙妙。

  男人在阳台接电话,背对着她,身形高大挺拔,只是一个背影都让人沉醉。

  许清嘉听不清他说话的声音,但是看得到他倏然变得柔和温暖的侧脸,想象得出他跟那个女人说话时,该是多么的温柔耐心。

  她缓缓握紧了拳头,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里面凌迟一般剜肉的痛苦,瞳孔微微颤抖。

  莫归暝这个电话打了很久,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跟电话那头的人说。

  许清嘉记得结婚的时候这个男人跟自己打电话,通常是简短的一两个字,然后就直接挂了,没有丝毫耐心,对她跟对一个下属没什么不同。

  她一直以为莫归暝是没有心的,现在看来,他只是没有把心给自己罢了。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莫归暝打完电话走了回来。

  他拿起刚才脱下的大衣,一边穿一边往门口走,「你乖乖在家呆着,不准再闹,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许清嘉眸子一暗,他是要去找祁妙了?

  才回来几分钟,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见那个女人吗?

  她每次都要闹得鸡飞狗跳,莫归暝才会回来看她一眼,然而祁妙只要一通电话,就能轻而易举将他叫走。

  许清嘉的心情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在莫归暝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不要走。」她抬起头看着他,眼角泛红,「你别走,看在孩子的面上,你跟她断了,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她没想到自己能卑微至此,甚至用孩子做谈判,毫无廉耻地祈求一个爱着别人的男人留在自己身边。

  莫归暝沉沉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他什么都没说,缓缓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用力掰开,语气沉然,「懂事一点。」

  莫归暝快步走了出去,脚步匆忙,甚至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房间顿时变得空荡起来,只剩下她一个人。

  许清嘉将自己蜷缩在被窝里,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她听到楼下车子的轰鸣声,用力地捂住耳朵,眼泪更加汹涌。

  许清嘉只听着汽车远去的声音,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渐渐成了一团死灰。

  从前不管莫归暝对她有多无视,只要对她招招手,她的爱意就会瞬间重燃,毫无保留地冲向他。

  那时候他心里没有她,但他的身边也没有别人,于是她能忍受,能毫无保留地爱,不求回报。

  许清嘉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出身偏远山区,初中就开始辍学,跟同村人在大城市里打工,如果不是阴差阳错遇到莫归暝,她不可能有现在的生活条件……

  她对莫归暝不只是对男人的喜欢,还有崇拜,有自卑,更有发自内心的仰望。

  可如今莫归暝有了他的心上人,许清嘉再努力也比不上那个女人的万分之一,只能永远呆在见不得光的角落,日复一日地婖舐自己的伤口。

  这一次,她是真的爱不下去了,哪怕再痛,她也要将自己的心烧成一团死灰。

  只有死灰,才难以再复燃。

  凌晨。

  许清嘉连夜收拾了行李,只想离开这座像牢笼的别墅。

  哪怕过不了几天就会被莫归暝抓回来,那又怎样?只要能够在外面苟延残喘,就算是一天她都愿意。

  莫夫人难得失眠没有睡美容觉,端着杯花茶靠在栏杆上看着许清嘉忙前忙后,出声嘲讽她,「这次准备出去呆几天啊?」

  许清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头也没抬,「不回来了。」

  莫夫人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勾着讽刺的笑意,「你舍得不回来?只要归暝朝你勾勾手,你怕是爬都要爬回来!」

  许清嘉专心收拾手里的东西,脸色沉静,没理她。

  莫夫人见她不理不睬很不高兴,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了她面前,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你想滚就滚,最好是永远别回来,只是到时候又腆着脸回来的时候别又跟莫归暝告状说是我让你走的!」

  「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他联系。」许清嘉语气很平静,只有手在微微颤抖。

  莫夫人像是终于察觉到许清嘉的不对,很明显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决绝的气息,眼神闪烁了一下,「……你真的要走?」

  许清嘉没有回答她,重新收拾好之后只拿了一个很轻的背包,背上就要离开。

  她嫁给莫归暝完完全全是高攀了,哪怕对莫家的佣人都很尊重讨好,更别说是莫夫人。

  她什么时候对莫夫人有过这么怠慢的态度?

  莫夫人心里被刺了一下,说话故意阴阳怪气,「其实你走了也挺好的,要不是因为你,归暝早就把妙妙给娶回来了,你的存在只会让妙妙堵心,我们归暝好不容易把她给盼回来,就是被你这个没教养的乡下女人给耽误了!」

  许清嘉听了这话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身子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从她嫁给莫归暝以来,莫夫人就没少往她心上插刀子,嘲笑她的出身,学历,言行举止……都没有刚才那最后一下来得痛彻心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死命掐着自己的掌心不让自己哭出来,闭了闭眼睛,继续往前走。莫夫人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看了她的背影半晌,忽然冲上前将她整个身子都掰了过来,扬起手在许清嘉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啪!」

  许清嘉被打得脸往一侧偏去,细腻软柔的脸颊上迅速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睫毛颤抖地看着莫夫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掌心被指甲掐出血来。

  莫夫人看着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勾着嘴角得意地笑,「抱歉,手滑了。」

  她看着许清嘉脸上那道明显的巴掌印,发现就算那个丑一个红印子也盖不住她那张漂亮到令人惊叹的脸,心情一下子又郁闷起来。

  莫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响当当的大美人,不然也巴不上莫归暝的父亲,虽然她现在也保养得很好,丝毫看不出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但是在许清嘉这种级别的天生丽质面前,对比还是太过惨烈。

  她冷哼一声,一下就没了耐心,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要走就快点走,我要回去睡觉了,你最好别吵到我!」

  说完,她就噌噌噌上了楼,「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一道清瘦的身影站在客厅,因为孕肚的原因显得小小的身子越发瘦得吓人。

  许清嘉眼神空洞地看着地板,抬手擦了擦眼泪,用力把那声哽咽给咽了回去。

  她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行李箱,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别墅……

  别墅大门,没有人拦她。

  许清嘉知道自己不管去到哪里,莫归暝安排的那些人都会紧紧跟着,只是轻易不会上前打扰。

  除非是莫归暝觉得她在外面闹得太过,可能被别人发现,或者是防止她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去找祁妙,他只要一句话,周围就会立刻出现一群人二话不说地将她带回去。

  她一个人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别墅区,在外面的街区打了一辆出租车,用手机查了查,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但是许清嘉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她上车的时候就从后视镜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黑车,没什么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她不知道为什么莫归暝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不逼她流产了,但是她知道这些跟着自己的保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就算莫归暝有那么一点在意,在意的也是孩子,不是她。

  坐在出租车上,许清嘉拿出手机想要看地图,却在通知栏看到一条刺眼的新闻——

  祁妙是娱乐圈新晋小花,虽然是新人,但是因为背后有资本强捧,所以一夜爆红粉丝无数,一出道就以高学历美女的人设引起极大关注,跟柳茹笙并称娱乐圈两大天花板级别的女神,无论是从学历,样貌,修养,都全方位碾压其他女明星。

  那样优秀耀眼的女人,基本没几个豪门千金能比得过,更别说像许清嘉这样,什么都拿不出手的乡下妹……

  她心里涌起更多的自卑,理智告诉自己别看了,但还是忍不住继续看这条新闻。

  娱乐圈八卦基本都会往夸张了说,大多数都是捕风捉影,没有什么确切证据,但是这条标题下面却还配了一张图——

  图片的背景是在停车场,虽然像素很原始,但祁妙的正脸很清晰,她手上那枚硕大的钻戒还刻意给了特写。

  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就是几个小时前还站在许清嘉面前,给她送项链的莫归暝。

  照片上的两人看上去格外亲密,莫归暝被车门挡住,只露出一个优雅矜贵的侧脸,单看一个侧影就看得出浑身上下那种卓尔不凡的气质。

  而且祁妙笑得很甜蜜,那种笑容,是只有女人在对着自己心爱的情郎才有的笑容。

  那种恋爱的甜美气息都能从照片里散发出来,如果不是真的相爱,不会有这么甜蜜的气场……

  许清嘉胸口像是被针尖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她猛然一缩,疼得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照片里的两人忽然变得朦胧一片,好像这样就看不到那两人是如何的天生一对,金童玉女。

  许清嘉忍不住想起在民政局登记结婚的前一天,那个男人对自己说的话——

  「我不喜欢在公众场合暴露自己的隐私,也不希望外界任何人知道你莫太太的身份,明白吗?」

  那时的许清嘉因为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而欢欣鼓舞着,哪怕心中委屈也忍了下来,安慰自己像莫归暝这样的顶级豪门继承人也许都习惯隐婚,这也是为了保护家庭。

  现在看来,他只是单纯地不想承认自己而已。

  许清嘉吸了吸鼻子,强行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关掉了这条新闻,打开和莫归暝的对话框。

  一条消息来来回回地编辑了很久,还是没有发出去。

  她看着聊天界面上的备注,从一开始的「莫归暝」这个大名,小心翼翼地改成「老公」的称呼,最后还是又改成了「莫归暝」这三个字……

  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就连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都会格外在意。

  许清嘉忽然想起有人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只要先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

  这是谁说的呢?她想,好像是那个叫做唐初露的医生,在北城多亏了她照顾自己,让她感受到了少有的温暖和善意。

  要是唐医生知道她现在活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对她很失望?

  许清嘉其实特别羡慕唐医生那样的女人,冷静、理智、医术还那么高明,有一个爱她的老公,有一份热爱的事业,不管怎样都能活得很精彩,不用依附男人。

  可她不一样,她什么都没有。

  爱一个一无是处的自己,又谈何容易?

  最近的天气总是这样,变化莫测。

  柳茹笙走了之后,唐初露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就看到外面的天气一点一点阴沉下来,天空飘起了细雨。

  从一开始得知许清嘉的消息到现在,她的情绪也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变成了惊喜和纠结。

  说到底她和许清嘉也就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而已,只是因为私下接触过的原因对她有了不同于别人的同情和牵挂,就算是不答应柳茹笙的请求,对唐初露来说也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

  只是……

  她心情有些沉重,想到刚才柳茹笙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轻轻吐出一口气。

  其实柳茹笙要求的东西并不过分,唐初露只是不喜欢这种跟别人谈条件的被动感。

  所以在看到陆寒时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的复杂,但还是接了起来——

  「下班了?」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很有磁性。

  唐初露「嗯」了一声,「你现在在哪,在公司吗?」

  陆寒时听出她的兴致不高,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走到阳台上,「嗯,在与露。」

  他伸手扯开脖子上的领结,「遇到什么麻烦了?」

  唐初露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否认道:「没有……」

  她说完,又觉得那件事情有让陆寒时知道的必要,改口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把柳茹笙来找她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也把许清嘉现在的情况告诉了他。

  陆寒时在那头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发表意见,直到唐初露说完之后才淡淡地应了一声。

  唐初露听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试探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她不想让陆寒时觉得她是在利用他找自己的病人,但她的确很担心许清嘉现在的状况。

  陆寒时听出了她话里面小心翼翼的试探,低笑了一声,「这话应该问你自己,你想怎么做?」

  唐初露愣了一下,转过身子后背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肯定是不会愿意放弃自己任何一个病人的,但我也不能够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强迫你去做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道:「我本来还想冠冕堂皇地跟你说,我是为了你好才让你跟邵朗他们和好,毕竟你这样的性格也不一定交得到别的朋友,但又觉得这太虚伪了,我明明不是那么大度的人,却总是想要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道貌岸然……」

  听着她的话,陆寒时的手指在栏杆上轻轻敲着,眼眸深邃,「不会,你只是想尽力做好每件事情,这不是虚伪,你很好。」

  他望着远处的夜空,思绪好像回到若干年前那一望无垠的撒哈拉沙漠,还有那黄沙蔓延之上那璀璨夺目的星空。

  之后的很多年,陆寒时都没有再见过那样惊艳绝伦的星空。

  直到唐初露站到他面前,用那双清澈坚韧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好像又一瞬间回到了那时的撒哈拉。

  置身漫天飞沙中,唯有头顶火红的流星不停闪烁。

  宇宙无垠的苍穹之光,孕育了一颗贫瘠土壤中的红豆。

  唐初露就是那个手握红豆的人。

  她不知道她在他眼里到底有多好。

  唐初露很少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赞扬,微微愣了一下,脸蛋微红,「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怎么说话这么好听……」

  男人清冷的眼眸柔和下来,闪过一丝笑意,「我现在众叛亲离,只剩下你了,怎么还敢对不起你?」

  他说这话只是为了表明态度,但是听在唐初露的耳朵里却有了另外一番意思。

  结合到柳茹笙刚才找自己说的那些话,她莫名生出了一些内疚,「其实你不必为了我跟邵朗他们绝交的,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没必要为了我闹得那么僵……」

  她语气里面的遗憾不像是故意试探他,而是真的在内疚。

  陆寒时眼神慢慢收敛,闪过一丝锐利,「你想说什么?」

  唐初露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蹲了下来,「以后你跟柳茹笙保持距离就好,邵朗和周绒绒的话……如果他们愿意退一步,我也可以维持表面和谐,可能以后不会有那么多的往来,但他们是你的朋友,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接受他们的和好,我不会有什么意见,尊重你的选择。」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回答,半晌,陆寒时才开口:「他们伤害过你。」

  唐初露无所谓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他们,所以他们说的话对我来说影响不大,真正影响我的是你……」

  说到这里,她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后面的话即使没有说出口,陆寒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抱歉。」他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一丝沙哑,「是我没有做好。」

  「嗯。」唐初露说:「其实我看的出来你已经做了决定,也尽力在给我一个有安全感的态度,可能还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哪怕想要再给你一次机会,却迟迟没办法再信任你……」

  她不应该这么拖泥带水的,要不就爽快一点跟陆寒时离婚,要不就选择原谅,忘记以前的一切好好过日子。

  不管是选择哪一个,都意味着一个重新的开始。

  整理好过去的情绪,不要让以前的错误影响到现在,这是最基本的人生智慧。

  可唐初露还是没能够逃脱那些负面的情绪。

  真的离婚又舍不得,觉得陆寒时既然拿出了那么诚恳的态度,婚姻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如果要她放下他和柳茹笙的那些事情心无旁骛地继续过下去的话,她也做不到,总是会时不时想到那些戳痛她的细节,不断地想跟陆寒时翻旧账。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拖泥带水的样子?

  唐初露听着电话那头男人沉稳的呼吸声,轻轻地说:「我们重新开始,我忘掉以前的不愉快,你忘掉跟柳茹笙的感情,坦然地走下去,好不好?」

  她没等陆寒时回答,又继续说:「以后不可以隐瞒彼此,不对彼此遮掩,我们都有过去,但是尽量都别往回看,只看未来,好不好?」

  陆寒时眸色一动,缓缓深邃,沉声道:「好。」

  重新开始很难,但是只要做了这个决定,唐初露心上那块大石头就已经落了地,一下就轻松不少。

  陆寒时也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之前她虽然没有责怪自己,但对他的态度总是带着一种隔阂和疏离。

  今早他去上班之前,唐初露却主动叫住了他,踮起脚尖在他的领口上打了一个漂亮的温莎结。

  她拍了拍陆寒时的肩膀,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好了,去上班吧。」

  陆寒时垂眸看着她,她今天在家休息,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脱下白大褂的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淡淡的,软软的。

  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但是是他的妻子。

  他心里滋生出一些别样的情愫,在血管中细细流动,蠢蠢欲动地叫嚣,让他有些无法自控地扣住唐初露的脖颈,低头吻住了她。

  清晨,日光,拥吻。

  有时候,一个美好的瞬间能够抵过从前无数次的灰心丧气。

  唐初露想,重新开始也未尝不可。

  吃过早餐,唐初露接到了节目组打来的电话。

  她是有些吃惊的,没有想到自己主动提出退赛之后,节目组还愿意联系她。

  可能是因为她之前跟凯莉的那件事情让她在网上有了一点小热度,所以节目组想要重点包装她,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直接退赛。

  导演很真诚地挽留了她几次,但唐初露考虑到现在的工作,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

  本来以为以后会跟这个节目无缘,没想到导演居然又来找她。

  导演在电话那头言辞恳切地邀请唐初露去录一期节目,作为特邀嘉宾在台上表演自己的原创歌曲,因为她是主动退赛的,所以算不上是淘汰选手。

  导演觉得她的天赋和才华要是不能被观众所看到的话太可惜,很希望她能够最后过来表演一场。

  只要唐初露带着吉他和人过来就行,其余的节目组都已经安排好。

  录制的时间只有一天,刚好是唐初露休息这一天,耐不住导演的软磨硬泡,唐初露点头答应了。

  她才刚刚换好衣服,节目组的车就已经到了楼下,直接把她接到了录制现场。

  这贵宾级别的待遇让唐初露忍不住有些感慨,果然在娱乐圈有流量跟没流量完全是两个世界。

  之前她作为素人参赛的时候,基本上没人搭理她,现在她身上有了可以炒作的点,世界都变得更加友好了。

  这一期除了原来的导师之外,还请来了两个重量级嘉宾,据说是天王天后级别的人物,尤其是其中一个天后,背后的人是节目组的冠名投资商,也就是金主爸爸。

  她才刚到现场,就听到里面工作人员在讨论这件事情,说这个节目一开始本来就是为了那个天后筹办的,根本就没想过要盈利,单纯就是钱多得没地方花的富豪为了博美人开心拿钱砸出来的节目,没有想到反响会这么好。

  唐初露虽然不喜欢七嘴八舌议论别人,但是有八卦听还是会安静听一耳朵,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个帅气多金的霸道总裁独宠豪门千金的玛丽苏爱情故事。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大少跟青梅竹马的恋人两小无猜,一路顺顺畅畅长大,毕业后两个家族就直接订了婚,本以为他们两个一定会享受步入婚姻的殿堂,那位青梅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远走高飞,只留下另外一个人独自留在国内。

  从此之后那个青梅的名字就成了禁忌,据说即便是那个青梅不辞而别,豪门阔少都一直在等着她回来,身边从无其他女人,是圈子里有名的痴情种。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

  唐初露听他们说的越来越离谱,却始终没有得到具体的信息。

  不过她就算听到了名字也可能不知道到底谁是谁,本来就是圈子外面的吃瓜群众,那些豪门世家的恩怨情仇离她还是挺有距离的。

  一阵响动之后,会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好像有预感一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看向某一个方向。

  唐初露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想要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天后。

  那排场不是一般的大,一眼看过去全是一排威风凛凛的保镖,等保镖走完了都还没有看到女主角。

  所有人都在旁边看着,屏住呼吸等着大人物的来临。

  最后一道纤细的身影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众人眼中——

  「是祁妙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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