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_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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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

  人已走了好一阵,阮纪行还没能回过神来。一个劲儿的琢磨那人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带个绿头巾怎么了?

  死活也没能想明白,只能暂且归结到随口威胁一类了。

  屏风后的萧祈则陷入沉思中。

  他刚才从缝隙处向外张望了一眼,正看见那贵客离去的背影,就那高度与体态而言,总让他有似曾相识之感,稍微再一想,竟然是和昨夜莫名其妙入梦的那个身影有些仿佛。

  这是失心疯了?见过两回而已,怎么现在随便看见个不相干的人也能联想的到?

  他定了定神,将这没有答案的问题抛诸脑后,起身转了出来,又在窗边坐下了,只是这次也没能多望上一会儿,就被一只忽然从窗口钻入的禽类遮挡了视线。

  这是他豢养的猎隼,不离。

  无名迅速现了身,自不离脚下取出铜管,打开帛书后即刻请示道:“是慈晖宫大太监钟林到了府上,应该是要宣召主子进宫吧,我们得急速回去了。”

  阮纪行:“多半是选妃一事,究竟是向江阀再次妥协,还是要如了皇上的愿?这可是双刃剑啊,主子,您可得拿好主意。”

  萧祈“嗯”了一声,朝对面米铺望过最后一眼,立刻收拾好幕离,大步的出了门。

  钟林在安王府的偏厅里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安王殿下方才一脸朦胧的现了身,嘴里亲热的抱怨道:

  “钟林,这打早的,你就来搅我的美事儿,这魏夫人的日子被我连推了几次,好容易等到昨晚上沾了些雨露,原想晨起了再给她来个梅开几度,这下子,可得把你恨煞了。”

  钟大太监低下头,遮掩着眼神中的不屑之色,恭敬说道:“王爷,那可真是钟林的罪过。只是您已经有好些天没来慈晖宫问安了,太后娘娘思子心切,这不,赶着我专程上门来请呢。”

  萧祈笑道:“那是自然,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母后想我了,你且再稍等片刻,头前儿我得了几盅极品的寒珠膏,我命人取了来,就当是赔礼吧。”

  钟林也笑着回赞道:“殿下如此孝顺,太后娘娘见了,一定极为欢喜。”

  两人互演一轮之后,萧祈摆上王辇,慢悠悠的入了定鼎城。

  慈晖宫正殿之内,江琯被太后拘在身边半晌了,平日擅长的六博棋也接连输到惨不忍睹,已经实在有些耐不住性子。

  江家养出来的嫡女,自然都有些骄矜的脾气,当下将棋子一推,赌气道:“姑母,六表哥既是有事来不了,那改日再见就是,我也才来上都没两天,以后不是大把的机会?为什么这么着急?我还头一次进皇宫,想去御花园玩玩呢。”

  言下之意,实在不耐烦再等了。

  年方十六的青葱少女,完全没有意识到姑母江玩,绝不仅仅只是自家慈爱的长辈,她还是这天下最最尊贵的女人,是从未有人敢丝毫忤逆的太后娘娘。

  眼见得太后的脸色似乎冷了些,一旁作陪的皇后江骆即刻放下了手中简书,打趣说道:“九妹,若是说到玩玩,这大定国上下怕再没有比安王会玩的人了,你再坐上这么一会儿,等他来了带着你去玩,岂不是两全其美?”

  江琯信以为真,对这次见面多了两分期待,自己乖乖的将棋子收拾了,打算着再开始下一局。

  太后向江骆投去赞许的一眼,这嫡亲的侄女,论貌,那是天下闻名的第一美人,论才,也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偏还生了一幅锦绣心肠,知情善意的很。

  除了封后至今一直未有所出之外,那真是再没有丁点让人不满意的地方。

  转头再看看三房的这一个,除了容貌继承了江家的美人一脉,其余的,可真是泛善可陈,半点出挑之处也没有。

  正在思索之间,出宫逮人的钟林终于将萧祈迎了进来。

  她那十天半月也见不着人影的小儿子,身着白底绣金丝的蟒袍,把身形衬得极是高大俊朗,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带笑的望过来,竟让她突然有了一丝的恍惚。

  实在太像了,与先帝年轻时,直直像足了八分。

  “祈儿见过母后,见过皇嫂。”

  似乎连低沉的声音也有一丝丝像。

  江玩急速撇过钟林一眼,将那些许的异样遮掩在了横眉怒目中:“你这皮猴,不让钟林去请,你就懒得移驾我慈晖宫了?你自己说说看,是不是白养了你一场!”

  萧祈立刻讨饶道:“母后,谁让皇兄非得给我找那么些差事,我若是不用去执金卫点卯了,岂不是日日都能进宫陪您逗乐子?”

  “呸,你也说得出口!你兄长疼爱你器重你,方才委以重任,你倒好,净想着躲懒了?你那阖府的……”

  话说到一半,江玩忽然想起了今日的目的,美人两字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瞪过一眼,捧起手边茶盏抿上一小口,权且放过了他。

  萧祈取出一个精美的瓷瓶献宝:

  “母后,这脂膏是极南之地采集的上品寒珍珠所制而成,有冻颜之奇效,儿子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托人从海上带回来的,这不,一得了手,立马进宫给您送了来,您这绝世的容貌,必定还能再娇艳个三五十年的。”

  已近天命之年的皇太后江玩,对自己的容貌确实看的极重,闻言露出了些惊喜之色,这寒珠膏闻名已久,只是产地太过遥远,不知道在大洋的哪个尽头,如今也算是头一回见了实物,心里有些稀罕,嘴里不觉嗔道:“算你还有些良心。”

  萧祈将太后应付过去了,终于得空往旁边扫视一圈,见那儿规规矩矩坐着个面露羞怯之色的小姑娘,眼中惊艳之色一闪而过,微有呆愣的说道:“这是哪里来的妹妹,好看成这样子?”

  一直留心观察着的江玩,将小儿子的表情尽收眼底,至于刚才那个满心不耐烦的暴躁丫头,见了萧祈这玉树临风的姿态后,早已老实得跟个鹌鹑一般,显然是少女怀春,一眼就相中人了。

  这可真是花瓶配草包,绝好的一对。

  “这是你远房表妹,江家三房的掌上明珠江琯,今儿你们头一回见呢,祈儿,琯琯刚还在念叨御花园,不如你带着你小表妹好好转转。”

  陪伴美人游玩这种事情,对安王来讲定然是十万分乐意的,桃花眼已然笑成了弯月眼,答上一句:“那是自然。”

  尔后双手于胸前一个平推,对江琯行了个极是风流的时揖之礼,道:“表妹先请。”

  江琯能规矩的半声不吭坐在一旁看这母子话家常,其实完全是摄于安王殿下的这幅容貌,简直比她闺梦中幻想之人都要来得英俊潇洒许多,当下忙不迭的应了,连和太后皇后招呼一声的礼节都已忘记,直挺挺的起身,兴高采烈的率先走出了正殿。

  萧祈微微一笑,似乎已带着些宠溺之情,对皇后一个躬身示礼之后,紧随着也出了慈晖宫。

  江玩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满意的对着侄女儿说道:“我就说了吧,江琯一定合适,老六最爱美人,只要这相貌满意了,婚事哪有不成的?南永那个什么郡主的,她个姓谢的,能有我们江家女子这般出色么?”

  江骆柔柔的应个“是”,面上的笑容很是谦逊端方,丝毫没有第一美人的自负与骄横,甚至这笑容里,还似乎带了些淡淡的苦。

  她心里已有了预感,万年不变的话题即将开始了。

  果然,仅剩两个人了,这姑侄的关系立刻演化成了婆媳,江玩一脸不渝的问道:“上次给你的求子方,你可尽都用了?还是没有效果?”

  江骆面上的苦,此时终于彻底现了形:“尽都用了,还是……还是没有动静。”

  说完了,头已低低的,似乎是不敢看上座江玩的脸色。

  刚还捏在太后手上把玩的寒珠膏,此时被狠狠的往桌面一搁,猛然发出的脆响,将大殿两侧的宫娥吓得浑身一抖。

  江玩威严的巡视一圈,吩咐一声“都下去吧。”

  她还是想给江骆留上几分面子,好歹也是亲侄女儿。

  这边天下至尊的两个女人开始私话,那边到了御花园的江琯逐渐觉得有些不得劲。

  可怎么说呢,她也说不上来。

  面前这位六表哥,跟刚才一样样的,笑得是那样的温柔,待她也是那样的体贴周到,可她总感觉两人之间突然起了一层看不见的藩篱,那双桃花眼再望过来时,也再没有初见那闪着惊艳的眸光。

  少女心思极是敏感,真心诚意抑或是敷衍了事几乎凭本能就可以感知到,待走到一处极精美的水榭里,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疑问道:

  “六表哥,你怎的不说话了?陪我玩,你不太高兴么?”

  萧祈在亭中长椅上坐下,转头仍然是一脸灿烂的笑意:“怎么会呢?你可是母后的堂侄女儿啊,我绝不会怠慢的。”

  这话,半个字也没说错什么,都是实事求是,可是配上萧祈那懒洋洋漫不经心的语调,却很有些嘲讽的味道。

  几乎就是明摆着在说,无非看在太后的面子陪你一下就罢了,其余的,可千万不要肖想。

  江琯立刻就有些气性上头,感情这人头先在慈晖宫里的惊艳喜欢,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她江琯虽然比不得堂姐江骆的美名,可从小长到大,那也都是被人一路捧着赞着出来的,算是青州顶顶有名的绝色贵女了,你安王一个花名在外的纨绔子,不被自己嫌弃就已经是万幸,居然还敢装模作样的摆脸色?

  不由直挺挺的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们两个今天是要相看的么?姑母面前还表妹表妹的如此亲热,转头就只是堂侄女儿了?”

  萧祈的耳中,一直向这边行来的脚步声突然停顿,双眼一抬,就已瞅见了亭外灌木后那一角黄袍。

  于是他的声音又稍微大了些:“我的意思不是明显的很?亲戚而已,其他的,你就不要想多了。”

  江琯气了个倒仰,从没见过翻脸如此快的人,难不成还是她上赶着?顿时就有些口不择言:

  “你萧家男子除了我江家女子之外,还敢再娶别人么?我没嫌弃你就不错了,你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她这连珠炮落地,萧祈还没来得及回应,亭外却传来一把闷沉的男声:“无为,大白天的,你不在执金卫当值,跑御花园里来野什么?”

  江琯急急转身看去,来人一身明黄的九龙天子袍,分明是大定国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萧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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