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_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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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

  萧祈已迅速起了身,恭敬行个大礼:“臣弟见过皇兄。”

  皇帝似乎对一旁的江琯视若未见,板着一张面孔叱责道:“总是偷奸耍滑的,这次居然还被我逮个正着,还不滚去应卯,要我踹你几脚不成?”

  萧祈立起身子,嬉皮笑脸的回道:“哎,我的好皇兄,我怎么忘了这是你下朝的必经之路,居然还被你抓我个正着。得叻,我这就出宫办差事去,母后那儿,你可得帮我担待着点。”

  说完,再次行个礼,连瞄都没瞄身旁美人一眼,就此扬长而去。

  回到府里,他这心情很是舒畅,没想到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如此配合,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联姻之事。

  今日她嘴快的在皇帝面前露了这么一句,这安王府里,以后不论是哪个做了内当家,反正已绝不可能再姓江就是了。

  这心情一顺畅了,立刻就有了些闲情,一边准备进寝室更衣,一边吩咐管家准备上好的肉食,需得是现杀的野兔,肉质鲜美又有嚼劲。

  满府的美人他一个不爱,豢养的一隼一豹却是他的心头肉,这是想前往豹房给自家两只大宝贝打牙祭去了。

  熊粱横移了几步,向无名靠近了悄声打听,“你跟着进去的,遇上什么好事儿主子高兴成这样?”

  无名白了他一眼,别说他每次进宫最多只能跟到六重,就算他真的跟上了,知道了些什么,那也不可能私下议论啊,这个憨货,教训多少次还是改不了大嘴巴的坏习惯,迟早有一天要因此吃个大亏。

  刷的挪到梁上,摆明了拒绝回答的模样。

  答虽然是不能答的,但止不住他心里也有些揣测,多半是主子选妃之事有了眉目,王府快有了女主人,一旦好色的名头不用演了,那自己,岂不是就要脱离苦海了?

  安王府里,因着主人心情上佳而四处一片祥和,春草堂中,浣水楼的总管事找了上门,让气氛顿时显得有些紧张。

  上都三十来家南风馆,南坊花街这里已汇集了多半,从规模到小倌的质素,春草堂之前最多能算得一流,却绝对称不上顶尖,浣水楼才是最最出名的那一个。

  因为他家的管事,就是多年前入了名花宴终选的琴技大家水生公子。

  辛夷的春草堂从装饰到做派,再到小倌们起的花名,其实都有刻意模仿的痕迹,浣水楼的小倌人人皆以水为名,春草堂的就都以草药为名,连他最引以为傲的上苑贵宾阁,也都是效仿人家的临江苑盖起来的。

  此刻见了正主,还偏巧就在上苑里接待了,多少有些个尴尬。

  辛夷客气的行个礼,眼盯着后面那个面生的美人疑问道:“水生大家,这位是?”

  不怪他好奇瞎想,上次婉娘到访时带着个美人,成就了他的玉面重楼,今日这水生上门又带着个美人,难道,天下还有一模一样的好事,又落在他身上?

  “这是我亲传弟子东流,下月初的名花宴,他会以我浣水楼之名参选。”

  水生不愧琴技大家,不光这身姿形态保持了多年前的优雅,连说话的声音也极为悦耳,吐字如兰,音韵有致。

  差距之大,让辛夷连嫉妒心也生不起来,虽然不晓得人家刻意带着弟子上门是个什么缘由,但又生怕露了怯,状若大方的赞道:

  “啊,东流啊,好名字,人也确实风流,想来琴技更是得了大家的真传,这次名花宴上,必能一路奏凯了。”

  水生矜持的一笑:“不敢当你的赞,再怎样,怕也比不得你家重楼,一舞动京城啊。”

  辛夷闻言有些止不住的得意,可又有些警惕,莫不是冲着重楼来的?多半是在哪里听到了重楼也要参选的风声,这是上门打探虚实来了吧。

  水生接着说道:“名花宴已二十余载了,还从未出过男花魁,我等开南风馆的,明明比她们也不差着什么,可每年这花魁之名,从来也没有我们的份儿,世人多歧视啊。

  我对东流寄了很大的期望,想来你对重楼也是如此,既然这样,不如让他们见上一见切磋切磋,未来到了赛场之上,也好携手共进博得魁首,为我等正名。”

  这话,十分的冠冕堂皇,兼且有理有据,就连辛夷这样的老油子,也不觉从内心升起了几分认同,连想都没怎么想,直接命人去请了。

  楚归接到管事的召唤,不急不缓的向上苑而去,路上远远看见自家教习迎面而来,不由客气的打个招呼:“白芷!”

  那人冷冷望过一眼,并不搭理,稍微走近一些再看,身高容貌都与白芷相差无几,唯有一双眉毛完全的不同。

  白芷的眉毛十分秀气,却明显没有修饰过,此人却刻意描绘过形状,是个高高挑起的柳叶形,瞬间将人衬得傲气了几分。

  楚归立刻明白自己认错了人,这多半是白芷的孪生哥哥白术。

  虽然叫错了名字是他的失误,可他自来也没有拿脸去贴冷屁股的嗜好,既然人家要摆个倨傲的嘴脸,他自然也就当做此人不存在。

  只是行了一段,才发现二人目的地相同,都是前往上苑贵宾阁的。

  楚归入了大厅,还没来得及说话,先被白术抢了一嘴:“管事,听说下月名花宴,我春草堂的名额已定给了重楼,此事可当真?”

  辛夷有些没脸,当着水生师徒的面,被自己手下的小倌如此质问,哪怕这是他以往最最疼爱的头牌,那也太没规矩了些。

  面色立刻有些发黑:“是又如何?重楼献技那晚你也在场的,他的水准你心中没数么?”

  白术此时也注意到了有外人在场,两位皆是白衣,年轻的完全没有印象,年纪大些的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天下闻名的琴技大家,浣水楼的管事水生公子。

  他也知道刚才的疑问怕是有些冒失了,可是转头一看,那个重楼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幅与我无关看热闹的架势,心中的火焰就蹭蹭的冒了出来。

  这该死的家伙,刚一挂牌就抢走了自己最大的客人,如今却是连花魁赛的名额也要抢了?

  脑子一热,顿时秃噜了嘴:“那我不管,你早就答应我的,莫不是你嫌我那的二百金还不够,还需多些买路银子?”

  这话一出,辛夷脸都绿了。

  重楼还没来春草阁之前,够得上参加名花宴初选的,整个堂里也就那么三位,白芷白术两兄弟,再加上个商枝。

  在他看来,这三人的技艺水准相差不大,商枝擅长歌咏,胜算估计还能大上那么一丝,可毕竟也就微微的一丝,选谁不选谁的基本没什么区别。

  其中白术最是心切,很想趁此机会令花名更甚,又怕竞争不过,于是干脆私下里与他做了些勾连。

  只是他万没想到这等舞弊之事会被人当众揭发出来,原来本是堂内的一点小小纷争,搁到了外人面前,那就分明是在显露他处事不公,毫无章法了。

  水生没想到能碰上这么一出,这春草堂的参选名额居然是银钱决定的么?立刻对辛夷此人的印象跌到了无可再跌,这种毫无荣誉感,眼中只得钱的庸人能养出什么好货来。

  转眼向一旁看去,同时进来那位,应该就是那个叫重楼的,与别家的小倌比起来,脸倒是绝美,个头却太高了些,衣着与姿态也糙到不能看,笑嘻嘻一旁看热闹的模样和那些市井粗鄙之人毫无区别。

  他那份打探的心思迅速淡了,见那红牌还扯着管事的衣袖不依不饶,顿时又是轻蔑又是好笑,自家如临大敌的上了门,却是见了这一窝的俗货,人言可真是不能尽信啊,也不知这辛夷撒了多少的圆币,才让重楼突然得了偌大的名声。

  不想再掺和这场闹剧,水生仪态万方的说:“辛夷,既是你家中有事,那我和东流便先告辞了,改日再叙吧。”

  说完,也不理这管事的反应如何,带着自家弟子拂袖而别。

  辛夷很想追上去给人解释解释,却被白术一直拽着不放,他顿然觉得这怕是有生以来最丢脸的一天,尤其还在他仰慕多年之人面前,气急了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此甩到了白术脸上。

  一直娇养的春草堂头牌哪里经过这阵仗?嫩白的小脸立刻红肿起来,五根鲜红的掌印无比的明显。

  白术被打懵了,回过神没搭理动手的人,却以更加凶狠的眼色瞪向元凶,心中的怨毒简直要满了出来。

  楚归一脸的无辜,他一吃瓜群众而已,进门后半个字没说过,也不是他动手打的,这迁怒也太过莫名其妙了些。

  懒得再看这幅阴间嘴脸,他略略的和辛夷点个头:“应该是没我什么事儿喽,先回房了,参赛用的曲目我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转身出了上苑,身后管事与头牌之间的对骂声一浪高过一浪,他在心中摇摇头,这和自家教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秉性能差了十万八千里去。

  回到自己房间,忽然察觉有一丝的异样。

  楚归寒毛一竖,周身立刻绷紧了,呼吸也暂时屏住,一个换影到了里间,却是立刻泄了气机,语带欢欣的叫了一声:

  “柳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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